第40章 时间切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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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带着金属严重锈蚀摩擦的滞涩感,仿佛一个垂死的老者在用尽最后力气喘息。然而,在这片凝固的死亡之海里,这微弱却无比顽强的“滴答”声,是唯一的生机,是唯一可能指向“真实”与“现在”的坐标!是这片绝望墓地里唯一的灯塔!视网膜上的提示冰冷而简洁,却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光芒:“定位正常计时器。此为真实时间锚点。”目标就在眼前!生的希望就在那座垃圾山顶端!
然而,通往那座垃圾山的路径,却是一条由凝固的死亡墓碑铺就的、危机四伏的荆棘之路。每一寸地面,每一个空隙,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死亡时刻”。
巨大的落地钟像沉默的钢铁守卫,阻挡在必经之路上。它们的指针凝固在骇人的位置:一座指针停在“1:17:00”的钟下刻着“张海涛,焚化炉故障,1小时17分碳化。”;另一座停在“5:48:00”的钟下则是“王秀芬,难产大出血,5小时48分血竭而亡。”一个悬挂着的、鸟笼状镀金小钟,指针停在“2:05” ,下方刻着:“陈阿宝(7岁),误服毒鼠强,2分05秒抽搐窒息。”每一个凝固的刻度,都在无声地尖叫着死亡降临前的极致痛苦,散发出无形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
林深屏住呼吸,将身体压到最低,如同一只在危机四伏的钢铁丛林里潜行的猎豹。他侧身,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带着铁锈味和腐朽木质气息的墙壁,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巨大的、指针停在 “12:00:00”,下方刻着“赵铁柱,午时三刻,斩立决。”的落地钟和墙壁之间那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的缝隙挤过。
粗糙的墙面和冰冷的钟体刮擦着他的肩膀和后背,灰尘和铁锈簌簌落下,沾满了他的头发和肩膀,钻进衣领,带来刺痒。前方,三座形态各异、布满铜锈和蛛网的挂钟呈品字形悬挂,离地仅一米多高,如同三道散发着死亡寒气的闸门。它们的指针分别停在“8:15:00”,“矿井塌方,活埋挣扎8小时15分”、“4:33:00”,“浓硫酸误饮,内脏灼烧溶解4小时33分”、“11:59:00”,“绞刑前夜,自缢于囚室,挣扎11分59秒”。三个凝固的死亡瞬间,如同无形的绞索悬在头顶。
没有退路。林深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铁锈、腐朽木质和浓重尘埃的冰冷空气刺痛了肺部,也让他混乱的大脑强行冷静下来。他看准三个沉重钟摆之间一个稍大的空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向前一扑!身体紧贴冰冷、布满灰尘、细小金属碎屑和不知名污垢的地面滑铲过去!左臂晶化的皮肤在粗糙的地砖上剧烈摩擦,传来一阵尖锐到令人眼前发黑的刺痛,同时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咔嚓”碎裂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覆盖肘关节的晶化层又向前蔓延了一丝,那冰冷的、不属于血肉的坚硬质感更加清晰,麻木感开始向大臂渗透,仿佛有冰水顺着血管往上流。头顶上方,那三个凝固的死亡时刻,仿佛散发着无形的、能冻结灵魂的寒气,带着锈蚀金属特有的冰冷腥气,几乎擦着他的发梢掠过。他甚至能闻到悬挂钟体上散发的、混合着铜锈和陈年机油的死亡气息。
“滴答…滴答…”
那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也鞭策着他。他翻滚起身,动作连贯迅猛,没有丝毫停顿,利用一堆倾倒的、布满锋利尖锐边缘的机械零件作为临时掩体,矮身疾冲。每一次落脚都异常小心,避开散落在地的细小齿轮和断裂的弹簧,它们如同地雷般危险。前方,一座如同小型黑色棺椁般的落地钟斜倒在地上,巨大的指针如同墓碑上的十字架,凝固在“6:30:00”,“钱富贵,晚期骨癌,剧痛折磨6小时30分”,几乎彻底堵死了去路。只有钟体与冰冷地面之间,一个狭窄到令人绝望的三角空间,勉强能容下一个侧身。
林深没有丝毫犹豫,将双手交叉护住头脸,牙关紧咬,直接扑倒在地,利用腰腹核心力量猛地向前一蹿!身体紧贴着冰冷粗糙、带着铁腥味的钟体底部和坚硬的地面,硬生生从那个狭小得几乎要将他肋骨压碎的空间里钻了过去。后背传来火辣辣的摩擦痛感,布料被撕裂,皮肤被刮破,留下数道渗血的擦痕。左臂晶化处的刺痛更是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那细微的碎裂感仿佛在警告他晶化的边界正在扩张。他仿佛穿过了一道由极致绝望和漫长痛苦浇筑而成的窄门,每一次肌肉的牵动都伴随着晶化带来的冰冷僵硬感和摩擦带来的锐痛。
终于,他带着满身的灰尘、汗水和几处擦伤渗出的血珠,冲到了那座摇摇欲坠的金属垃圾山下。微弱而无比坚定的“滴答”声就在头顶,如同生命的鼓点,敲打着他的神经。他顾不上喘息,肺部火烧火燎,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尘埃和铁锈味,手脚并用,踩着滑腻的齿轮、尖锐的轴承和变形的铜皮外壳向上攀爬。腐朽的金属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嘎吱”声,随时可能彻底坍塌。浓烈的灰尘如同烟雾般腾起,呛入鼻腔,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动胸口的闷痛和左臂的剧痛。好几次脚下打滑,尖锐的零件边缘划破了他的裤腿和小臂,温热的血珠渗出,在厚厚的灰尘中留下深色的、不规则的印记。左臂的晶化似乎因为剧烈的攀爬和摩擦而加速了蔓延,那种冰冷刺骨的麻木感已经越过肘关节,正顽固地向大臂侵蚀,每一次发力都能感觉到晶化组织与肌肉筋腱之间令人不适的摩擦和迟滞感,仿佛手臂的一部分正在变成冰冷的石头。
他喘息着,喉咙干涩发痛,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终于攀到了顶端,站在了那座老旧的胡桃木座钟前。灰尘和蛛网几乎覆盖了它全部的表面,像一个被时光遗弃、蒙尘的孤儿。林深顾不上调整急促得如同擂鼓的呼吸,迅速脱下染血且沾满污迹、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外套,用相对干净的内衬布料,用力擦拭着钟面厚厚的灰尘和污垢。污垢被一层层抹去,露出下面布满细微划痕、如同老人脸上皱纹的玻璃表蒙。表盘是朴素的白色珐琅,黑色的罗马数字刻度。时针坚定地指向 Ⅳ(4点),分针指向 Ⅵ(30分),那根细长的、布满铜绿的秒针,正在极其缓慢地、一下一下地、顽强地跳过表盘上细密的秒刻度。
4:30:00。
这是这座死亡墓地里,唯一还在顽强计算着真实时间流逝的钟!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凝固时空、对万千死亡墓碑最无声也最有力的抗争!那微弱却持续的“滴答”声,在此刻的林深听来,如同天籁,是绝望深渊中唯一的回响。他几乎能感受到那锈蚀发条中传递出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生命脉动。
神域提示再次浮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肯定:“唯一正常计时器已定位。当前真实时间:16:30。”
找到了!林深的心脏因为巨大的激动、后怕以及攀爬的疲惫而剧烈地撞击着胸腔,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伸出右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钟身冰凉的木质外壳,感受着那微弱却无比真实的震动通过指尖传来,像是在触摸一颗在无尽死亡包围中依然倔强跳动的、垂危却充满生命力的心脏。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找到线索的激动涌上心头,但立刻被更沉重的疑云压下。
接下来呢?视网膜中只提示定位真实时间。但良言那染血的警告,母亲云薇扑朔迷离的踪迹……线索绝不会仅仅止步于确认时间。这座还在运转的、布满灰尘的老钟,是否藏着离开这座死亡墓穴的钥匙?或者……是否是指向母亲失踪、良言身份之谜乃至血门真相的指针?它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是它在运转?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钟体,如同扫描仪,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最终落在钟背后方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黄铜质地的钥匙孔,隐藏在木纹的褶皱里,几乎与深色的木头融为一体。钥匙…需要特定的钥匙才能调整它?还是说……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既然它是这片死亡之海中唯一的“活物”,是唯一的时间锚点,那么主动去扰动它——调整它的指针,是否会像投入石子的水面,在这片凝固的时间之海中激起涟漪?是否能借此找到破局的契机,窥见被时光掩埋的真相?良言提到的“重演”……是否与这座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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