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果然是外来的

　　苏逸的手指刚触到那片金属，岩脊边缘的冰爪已经翻了上来。

　　他没有犹豫，身体本能地侧移半步，左臂横挡在陈梦瑶身前。几乎同时，一道幽蓝寒光劈下，砸在他抬起的小臂上。护罩残影一闪而灭，冲击力让他退了三步，后背撞在岩壁上才稳住。

　　“别出声。”他低声道，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让岩缝里的女人听清。他把她往深处推了推，自己站到了开阔处。

　　冰兽跃上洼地，四足落地时没有发出声响，冰面只微微震了一下。它通体覆盖着蓝光流动的甲壳，关节处嵌着银灰色纹路，像电路板一样闪着微弱的光。双眼是纯红的，没有瞳孔，盯着苏逸的时候，头微微偏了偏，像是在扫描。

　　苏逸喘了口气，体内的第八鼎还在缓慢转动，真气没恢复多少。刚才那一击耗尽了最后一点储备，现在连站直都费劲。但他知道，这一回对方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果然，冰兽前肢一蹬，瞬间扑来。

　　苏逸勉强抬手格挡，右肩被爪子扫中，皮肉撕裂，血立刻渗了出来。可他反而笑了。

　　就是现在。

　　他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这一刻能近距离感知它的能量。那股力量从伤口传进来，冰冷、稳定、节奏分明，不像灵力那样有波动，也不像妖气那样狂躁。这是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能量形式，带着金属质感的规律震动。

　　“果然是外来的。”他在心里说。

　　不再迟疑，他调动意识，把吞噬方向从整体寒力转为锁定体内那股金属波动。第八鼎缓缓加速，像一台生锈的机器重新启动，开始抽取那股异种能量。

　　冰兽动作一顿，红眼闪烁了几下，似乎察觉到了不对。

　　苏逸抓住机会，一脚踹向它的前腿关节。这一脚用了吞噬转化后的力气，虽然不多，但正好打在金属纹路交汇点上。一声脆响，冰甲裂开一道缝，里面有细小的电火花跳动。

　　冰兽后退两步，四肢伏低，背部突然鼓起一块，接着猛地炸开。一层环形冰浪以它为中心扩散开来，夹杂着高速飞射的金属碎片。

　　苏逸来不及躲，只能将残余护罩撑起。轰的一声，护罩当场破碎，他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对面岩壁上滑落下来，嘴里泛起血腥味。

　　但他嘴角还挂着笑。

　　“你自爆？那就更好了。”

　　那些散在空中的金属粒子正不断逸散，普通人看不见，可《九鼎吞天诀》能清晰捕捉到它们的轨迹。他张口一吸，第八鼎全力运转，竟将大半粒子吸入体内。

　　刹那间，血脉里一阵灼热。

　　不是痛，也不是胀，而是一种陌生的能量在血管里奔涌，像是电流穿过骨头。他的皮肤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又迅速被一层冰蓝色覆盖，两种颜色交织旋转，最终凝聚成一个复杂的图案——第八鼎纹彻底激活了。

　　他慢慢站起来，左手握拳，指尖有金蓝相间的光流转。

　　冰兽发出一声类似警报的尖鸣，调转身形就要逃。

　　晚了。

　　苏逸一步踏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他追上去，在对方跃起的瞬间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拽，把它摔在地上。紧接着一拳轰向胸腔中央那个最亮的金属节点。

　　拳头落下时，不只是力量，还有吞噬之力同步发动。那一拳像是开了个漩涡，周围的空气都被吸了进去。

　　轰！

　　冰兽整个上半身炸开，蓝光四溅，机械结构崩解，零件飞得到处都是。它抽搐了几下，红眼逐渐暗淡，最后彻底熄灭，像一台断了电源的机器。

　　苏逸站在原地，胸口起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层鼎纹还没消散，仍在缓缓流动。体内的能量很乱，外星金属和自身真气混在一起，互相冲撞。他不敢乱动，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撑爆。

　　远处，风雪依旧。

　　岩缝里，陈梦瑶探出头，看见那一地残骸，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抱紧了膝盖。

　　苏逸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尸体旁蹲下。他伸手掰开一块未完全损毁的金属板，里面有一块芯片模样的东西，还在微微发烫。他摸了摸，温度和之前在科研舱找到的金属片一模一样。

　　“这不是偶然出现的。”他低声说，“有人在造这些东西。”

　　他把芯片收进衣袋，站起身，望向冰谷深处。那里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清，但他能感觉到，还有别的东西在活动。

　　不是自然形成的。

　　也不是人类该有的技术。

　　他刚想退回岩缝，忽然察觉脚下震动。

　　低头一看，地面的积雪正在轻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接近。震动来自冰兽倒下的位置，而且越来越强。

　　苏逸皱眉，后退几步。

　　就在这时，尸体残骸中最后一块完好的金属板亮了起来。一道蓝光投射到空中，形成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坐标图的一部分。

　　他盯着那光，心跳加快。

　　这玩意儿……会传递信息？

　　念头刚起，蓝光突然转向，直直照在他脸上。一股刺痛感窜进太阳穴，脑海里响起一段断续的音频，像是经过严重压缩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节奏诡异，重复三次后戛然而止。

　　地上的一切重归寂静。

　　苏逸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他转身走回岩壁边，靠着石头坐下，闭上眼。体内的鼎纹还在震荡，外星能量尚未完全融合。他必须尽快消化这些，否则下次遇到更强的，可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陈梦瑶小心翼翼挪过来，轻声问：“你还好吗？”

　　“没事。”他说，“死不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坐到他旁边，隔着一段距离。

　　风刮得很急，雪粒打在岩石上沙沙作响。

　　苏逸睁开眼，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云层太厚，看不到星星。但他记得刚才那段音频的节奏，用手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一遍。

　　三短，两长，一停顿。

　　然后重复。

　　这不是语言。

　　是信号。

　　有人在用这种方式联络这些冰兽。

　　而他刚刚，可能已经被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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