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暗流隐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暗流隐现

　　胖子提着满满两大袋食材回来时，扎纸店里已经飘起了淡淡的茶香。张清玄依旧坐在柜台后，手里摩挲着那块域核碎片，墨镜下的面容看不出情绪。陈子轩则在院子角落里，对着一个简易的木人桩练习着张清玄刚教的一套基础步法，动作还有些生涩，但神情专注。

　　“老板，你看我买了什么！”胖子献宝似的把袋子拎到柜台前，“活蹦乱跳的基围虾，绝对新鲜！还有这条鲈鱼，你看这眼睛，多透亮！清蒸最合适！我还买了点嫩豆腐和小青菜，晚上再烧个汤……”

　　他絮絮叨叨地展示着采购成果，脸上洋溢着一种属于厨子的满足光芒。

　　张清玄目光扫过袋子里还在微微弹动的鲜虾和鳞片闪亮的鲈鱼，鼻翼微动，似乎能闻到那即将到来的鲜美滋味。他点了点头，难得地没有挑剔，只淡淡“嗯”了一声。

　　胖子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地钻进厨房开始忙活。很快，洗切烹炒的声音伴随着愈发浓郁的香气传了出来，间或夹杂着胖子哼跑调的小曲儿和水流哗哗声。

　　陈子轩练完一套步法，擦了把汗走到柜台边，看着厨房方向，笑道：“铁柱哥一进厨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张清玄没接话，将域核碎片收起，拿起紫砂壶斟了一杯茶，推到陈子轩面前。“步法要领，在于气息与步伐相合，动如流水，静如山岳。你刚才下盘还不够稳，转身时气息浮了。”

　　陈子轩连忙点头受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汤让他疲惫的身体舒缓了不少。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玄哥，古韵斋那个镜灵……就这么超度了，它真的能解脱吗？”

　　“执念已消，通道已开，能否解脱，看它自己的造化。”张清玄语气平静，“世间冤魂万千，各有其缘法。我们能做的，不过是给它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拨开迷雾，指一条路。走不走，怎么走，是它们的事。”

　　他顿了顿，看向陈子轩：“记住，驱邪缚魅，并非只有打杀一途。知其由来，解其心结，有时比雷霆手段更有效。这也是修行。”

　　陈子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这番话默默记在心里。

　　这时，厨房里传来胖子一声吆喝：“开饭喽！”

　　晚餐果然没让人失望。白灼虾火候恰到好处，虾壳鲜红，肉质q弹，蘸着胖子特调的姜醋汁，鲜美无比。清蒸鲈鱼更是出色，鱼身剖花刀，铺着姜丝葱丝，热油一淋，呲啦作响，香气四溢，鱼肉嫩滑得几乎入口即化。配上清炒的小青菜和豆腐菌菇汤，虽都是家常菜，却做得清爽宜人，滋味十足。

　　张清玄慢条斯理地剥着虾壳，动作优雅，吃得却不算慢。他专注于食物的味道，仿佛外界一切都与他无关。胖子一边大口吃着鱼腹肉，一边偷偷观察老板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发表负面评价，心里一块石头落地，美滋滋地给自己夹了个大虾。

　　“老板，这虾不错吧？我挑的时候可仔细了！”胖子忍不住表功。

　　“尚可。”张清玄吐出两个字，将剥好的虾肉蘸了酱汁送入口中。

　　胖子撇撇嘴，心里嘀咕：‘又是尚可……就不能夸句好听的？抠门又嘴硬！’ 他决定下次买虾专挑小的，看老板还怎么“尚可”！

　　他这念头刚闪过，就听张清玄淡淡开口：“明天买菜，虾要挑个头均匀的，太大的肉老。”

　　胖子：“……” 他差点被一口饭噎住，幽怨地看了老板一眼，埋头扒饭，不敢再乱想。

　　饭后，胖子收拾碗筷，陈子轩主动帮忙。张清玄则走到店门口，看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和零星亮起的路灯。胡同里，几个吃完晚饭的老邻居正摇着蒲扇在树下闲聊，看到张清玄，都笑着点头打招呼。

　　“小张老板，吃过了？”

　　“今儿胖子又做啥好吃的了？香味儿都飘到我家了！”

　　张清玄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他在这条胡同住的时间不短，虽然性子冷淡，但邻居们都习惯了，也知道他这个扎纸店有些“特别”，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悦耳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胡同口，与周围老旧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先探出的是一只踩着银色细高跟鞋的纤足，接着，陈静薇优雅地躬身而出。她今天是一身香槟色的真丝衬衫和白色及膝裙，勾勒出完美的腰臀曲线，黑长直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妆容清淡却精致，在昏黄路灯下仿佛自带柔光，清冷高雅的气质与这烟火缭绕的胡同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手中提着两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纸质手提袋，步履从容地走向扎纸店。

　　“张先生。”陈静薇走到店门口，对张清玄微微一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向店内，对正在擦桌子的胖子和收拾厨房的陈子轩也点了点头，“铁柱，子轩。”

　　“陈小姐！”胖子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抹布迎上来，“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陈静薇走进店里，将手提袋放在柜台上，声音温婉动人：“听说你们刚忙完古韵斋的事情，辛苦了。正好朋友送了些日本空运的A5和牛和北海道帝王蟹腿，我想着你们可能用得上，就带过来给铁柱加加菜。”她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张清玄。

　　胖子一听，口水差点流出来，搓着手道：“哎哟！陈小姐您太客气了！这、这怎么好意思……”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两个袋子，仿佛能透视看到里面顶级的食材。

　　张清玄推了推墨镜，目光在陈静薇被真丝衬衫包裹的、起伏有致的胸脯和裙摆下笔直修长的小腿上快速掠过。‘八点四分。着装凸显身材优势，气质高贵，举止得体，加分。’ 他心中客观评价，面上只是淡淡点头：“陈小姐破费了。”

　　“一点心意而已。”陈静薇浅浅一笑，很自然地走到张清玄常坐的那把椅子旁，却没有坐下，只是倚着柜台，姿态优雅，“子轩最近跟着你，人都稳重了不少，家父也很欣慰。”

　　这时，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林瑶一身便装，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和长腿，额角带着细汗，似乎是跑过来的。她看到店内的陈静薇，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清玄，有……”她话说到一半，看到柜台上的奢华手提袋和陈静薇，语气微顿，对陈静薇点了点头，“陈小姐也在。”

　　陈静薇回以得体的微笑：“林警官，辛苦了。”

　　林瑶走到张清玄另一边，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清玄，刚接到消息，城西那边又出事了。不是红星机械厂，是旁边不远的一家废弃纺织厂。昨晚有几个搞直播的年轻人偷偷进去探险，到现在还没出来，手机也联系不上。辖区派出所派人去找，只在外围找到了他们遗落的设备和……一滩不明来源的血迹。感觉……有点不对劲。”

　　张清玄墨镜后的目光一凝。城西工业区，又是那里！刚刚平息一个“地缚劳魂”的鬼厂，旁边又冒出新的怪事？这频率，似乎有点高了。而且，血迹……

　　“失踪多久了？”他问道。

　　“超过二十四小时了。”林瑶眉头紧锁，“现场残留的能量波动很微弱，但技术部门初步分析，与之前监测到的‘网’中的某种低频信号有相似之处。我担心，可能不是简单的迷路或意外。”

　　陈静薇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此时轻声开口：“需要陈家做些什么吗？我们在城西有一些产业，人手也相对熟悉……”

　　“暂时不用。”林瑶婉拒，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我们已经调集了人手，准备进行搜寻。清玄，可能需要你跟我去现场看看，确认一下是否涉及……非自然因素。”

　　张清玄沉吟片刻。城西工业区就像一块不断渗出脓水的疮疤，下面的问题显然比表面看到的更严重。那张能量网，玄冥的阴影，似乎都在那片区域交织。

　　“可以。”他点头应下，“明天早上过去。”

　　事情谈完，店内的气氛却莫名有些微妙。林瑶和陈静薇一左一右站在张清玄身边，一个干练飒爽，一个温婉高雅，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磁场在相互碰撞。

　　胖子缩了缩脖子，感觉后颈有点发凉，偷偷对陈子轩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修罗场！’

　　陈子轩也是一脸尴尬，低头假装研究自己的桃木剑。

　　张清玄仿佛毫无所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拿起柜台上的紫砂壶，发现茶快凉了，顺手递给胖子：“换壶热的。”

　　胖子：“……” 他认命地接过壶，钻进厨房，嘴里无声地吐槽：‘就知道使唤我！两位大小姐为你明争暗斗，你倒好，就知道喝茶！活该你单身！’

　　他刚把热水冲进茶壶，就听外面张清玄淡淡的声音传来：“胖子，明天的虾，别忘了。”

　　胖子手一抖，热水差点溅出来。他欲哭无泪，感觉自己这辈子是逃不出老板的魔掌了。

　　最终，林瑶先行离开去安排明天的行动。陈静薇也没有久留，优雅告辞，临走前又叮嘱陈子轩注意安全，目光在张清玄身上流转片刻，才转身离去。

　　店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胖子看着那两袋顶级食材，又看看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张清玄，忍不住小声对陈子轩感叹：“子轩，你说老板这定力是怎么练的？两位大美女啊！要是我……”

　　“嗯？”张清玄的目光扫了过来。

　　胖子立刻闭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老板，我是说，这帝王蟹腿，咱们明天是清蒸还是蒜蓉？和牛煎几分熟？”

　　张清玄没理他，端起胖子新泡好的热茶，走到店门口，看着陈静薇的车消失在胡同口，又望向城西的方向。

　　夜色浓重，那片废弃的工业区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暗流，似乎越来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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