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曙光破晓废土生序

　　风沙是华夏废土永恒的信使，裹挟着辐射尘与绝望，在破碎的城市骨架间穿行。但最近，这信使口中多了一段滚烫的传说——有一座“曙光”基地，那里没有食人的畸变体，没有掠夺成性的拾荒者，只有两位能带来希望的领袖。

　　消息的源头，是三个月前从“铁脊蠕虫”巢穴中逃出生天的二十七个幸存者。他们衣衫褴褛，却眼神发亮，逢人便讲那个单剑劈裂三级畸变体外壳的青年，讲那个指尖凝光就能净化辐射伤口的少女。

　　“林凡大人的剑气能劈开半座山！”

　　“林珑小姐摸了摸我溃烂的胳膊，第二天就结痂了！”

　　这些带着敬畏与感激的话语，像野草般在废土的各个角落疯长。

　　此刻，曙光基地的外城墙下，已经排起了蜿蜒数里的长队。衣衫褴褛的人们背着干瘪的行囊，孩童蜷缩在大人怀里，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忐忑。城墙之上，林凡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的“青锋”剑鞘泛着冷冽的光泽。他身形挺拔，面容算不上俊美，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废土的阴霾。

　　“哥哥，你看那边。”

　　身旁的林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少女穿着素白的短褂，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脸颊因连日操劳带着淡淡的红晕。她指向队伍中段，那里正发生着骚动——几个身材魁梧的异能者正推搡着身前的普通幸存者，其中一个皮肤泛着青铜色的壮汉，一拳砸在旁边的铁皮桶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让开！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也配和我们异能者排队？”

　　壮汉嗓门洪亮，身上的肌肉块随着动作虬结起伏，

　　“要不是我们这些人杀畸变体、探资源，你们早就成了怪物的点心！曙光基地要是识相，就该让我们先进去，还得给最好的住处和物资！”

　　被推搡的是一对老夫妇，怀里抱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孩子，孩子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老妇人踉跄着扶住丈夫，哽咽道：

　　“我们只是想求一口干净的水，孩子快撑不住了……”

　　“水？”壮汉嗤笑一声，抬脚就要踹向铁皮桶，“异能者都不够分，哪有你们的份！”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林凡身形一闪，已落在队伍旁的空地上。他没有释放异能，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几个异能者，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曙光基地开门纳客，不分异能者与普通人，一律按顺序登记。谁要是再扰乱秩序，就请离开。”

　　青铜皮肤的壮汉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不屑：

　　“你就是林凡？口气倒不小！我是‘石肤’张强，b级异能者，杀过的畸变体比你见过的都多。你敢不让我进？”他说着，周身泛起一层厚重的石甲，拳头紧握，发出噼里啪啦的骨节声响。

　　周围的幸存者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惧之色。b级异能者在废土上已是顶尖战力，寻常幸存者根本不敢招惹。

　　林凡没有动，只是缓缓抽出了青锋剑。剑身出鞘的瞬间，一股凛冽的剑气弥漫开来，周围的风沙都仿佛停滞了。

　　“基地的规矩，对所有人都一样。你想破坏，我便废了你的异能，让你和普通人一样，尝尝被人欺凌的滋味。”

　　张强脸色一变，他能感觉到林凡身上那股深不可测的力量，远非自己所能匹敌。但他在废土上横行惯了，哪里肯轻易服软，怒吼一声，挥着石甲包裹的拳头就朝林凡砸了过去。

　　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足以击碎钢筋混凝土。但林凡只是侧身一躲，青锋剑轻轻一挑，一道细微的剑气划过张强的手臂。张强只觉得手臂一麻，厚重的石甲竟如纸片般裂开一道缝隙，体内的异能运转瞬间滞涩。

　　“你……”张强又惊又怒，还想再动手，却被林凡眼中的寒意慑住。那眼神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对破坏规则者的绝对漠视，仿佛只要他再敢妄动，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滚回去排队，或者现在离开。”林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张强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还是不敢再逞强，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老夫妇，悻悻地回到队伍末尾。其他几个跟着起哄的异能者见状，也连忙收敛了气焰，规规矩矩地排好队。

　　林凡收起长剑，转身走到那对老夫妇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水囊递过去：“先给孩子喝点水。”

　　老夫妇感激涕零，连忙接过水囊，小心翼翼地喂给孩子。孩子喝了几口水，苍白的脸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林凡的眼神带着懵懂的依赖。

　　“谢谢林大人，谢谢林大人！”老妇人哽咽着道谢。

　　林凡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从今天起，曙光基地只有一个规矩——守秩序者有其食，肯劳作必有其居。异能者不是特权阶级，而是守护基地的责任担当。谁要是觉得自己有异能就可以为所欲为，曙光基地不欢迎。”

　　人群中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随即有人鼓起掌来，掌声越来越响亮，在空旷的荒原上久久回荡。那些普通幸存者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看向林凡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林珑提着一个木水桶走过来，桶里装着清澈的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嫩绿的叶子。

　　“这是净化过的水，还加了点安神草，让孩子们都喝点吧。”

　　她的声音温柔，像春风拂过冰封的大地。

　　她走到队伍旁，挨着个儿给孩子们递水，指尖偶尔会轻轻触碰那些受伤的幸存者。每当她的指尖划过，伤口处就会泛起淡淡的绿光，疼痛感瞬间消散，溃烂的皮肤也开始缓慢愈合。

　　“是林珑小姐！”有人认出了她，激动地喊道。

　　“我的胳膊好了！真的好了！”

　　一个少年看着自己原本化脓的伤口，惊喜地叫出声来。

　　林珑对着他笑了笑，笑容干净而温暖：“以后好好生活，基地里有学堂，也有工坊，只要肯努力，就能活下去。”

　　少年用力点头，眼眶通红。在废土上，受伤就意味着死亡，是林珑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接下来的登记过程异常顺利。林凡让人在城墙下搭起了临时帐篷，分成登记区、体检区和物资发放区。登记区由识字的幸存者负责，记录每个人的姓名、年龄和特长；体检区由基地的医生坐镇，检查是否有辐射感染或外伤；物资发放区则会给每个新来的幸存者发放一小袋粗粮和一瓶净化水。

　　林凡穿梭在各个区域之间，时不时停下来询问情况。当他走到一个登记台前时，看到一个穿着破烂工装的中年男人正在犹豫地填写表格。男人约莫四十岁，头发花白，手指粗糙，上面布满了老茧和疤痕。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林凡随口问道。

　　男人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回答：

　　“回林大人，我叫王建国，以前是机械厂的工程师，会修机器，还能设计一些简单的设备。”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眼神里满是不确定。在废土上，技术毫无用处，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问起过自己的特长了。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很好。基地正好需要懂机械的人才，工坊里有很多旧时代的设备，正需要人修复。你登记完后，直接去工坊找赵老，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王建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林大人，您……您真的要用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异能……”

　　“基地的发展，离不开异能者的守护，更离不开普通人的智慧和双手。”林凡智慧和双手。”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技术，比很多异能都重要。好好干，基地不会亏待你。”

　　王建国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用力点头，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在废土上颠沛流离这么久，他终于感受到了被尊重、被需要的滋味。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曙光基地的城墙上，给冰冷的金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排队的幸存者已经少了大半，大部分人都已经登记完毕，住进了基地内临时搭建的板房。

　　林凡和林珑并肩走在基地的小路上，身后是袅袅升起的炊烟，空气中弥漫着粗粮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

　　“今天一共接纳了三百二十一个幸存者，其中异能者二十三个，有五个是c级以上，还有三个医生和两个工程师。”林凡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

　　林珑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我刚才去了育儿区，那里已经有十几个孩子了。他们虽然都很瘦小，但眼睛很亮。我给他们种了点小花，他们开心得不得了。”

　　“孩子是文明的火种。”林凡看向远处的育儿区，那里传来孩子们清脆的嬉闹声，“明天我让赵老他们把学堂搭起来，再找几个识字的人当老师，教孩子们读书写字，还有基础的生存知识。”

　　“嗯。”林珑应道，“我也打算把温室再扩大一些，多种点蔬菜和粮食。现在基地里的人越来越多，物资消耗也越来越大，只靠搜寻旧时代的资源根本不够。”她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今天来的那些异能者，虽然表面上服了，但心里可能还有些不服气。你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林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服气没关系，让他们看看就好。明天开始，我会组织异能者进行训练，同时让他们参与基地的防卫和资源勘探任务。让他们知道，异能不是用来欺压别人的，而是用来保护家园的。”他看向林珑，“而且，有你在，我很放心。”

　　林珑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轻声说道：“我也会尽力的。”

　　两人走到基地的中心广场，那里有一座刚刚搭建起来的高台，是林凡用来召集众人、宣布制度的地方。高台旁边，几个工人正在安装一盏巨大的照明灯，这是王建国根据旧时代的图纸设计的，用基地自制的太阳能板供电。

　　“等这盏灯装好了，基地晚上就不用只靠篝火照明了。”林凡说道，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以后，我们还要搭建更多的房屋，开垦更多的土地，修复通讯设备，让曙光基地的消息传遍整个华夏废土，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还有希望。”

　　“会的。”林珑抬头看向林凡，眼神坚定，“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

　　夜色渐浓，第一盏太阳能照明灯被点亮，明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中心广场，驱散了黑暗。周围的板房里，幸存者们纷纷探出头来，看着这盏从未见过的明灯，脸上露出惊奇和喜悦的表情。

　　林凡和林珑站在高台上，望着下方灯火通明的基地，望着那些脸上重新绽放笑容的人们。废土的风依旧凛冽，但此刻，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暖意与希望。

　　林凡握紧了林珑的手，她的手微凉，却很坚定。他知道，建立一个秩序井然的家园，比斩杀多少畸变体都要困难。但只要有林珑在身边，只要有这些相信他们的幸存者，他就有信心将曙光基地打造成废土上的一方净土，让文明的火种重新在这片土地上燃烧。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林凡轻声说道。

　　林珑点点头，眼中映着灯光，璀璨如星：“嗯，新的一天。”

　　远处的黑暗中，几只畸变体感受到了基地的气息，发出低沉的嘶吼，但它们不敢靠近，只能在黑暗中徘徊。曙光基地的城墙之上，巡逻队的身影已经出现，他们手持武器，眼神警惕，守护着这片来之不易的安宁。

　　华夏废土上，曙光已现，秩序正在重燃。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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