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抢着认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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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的拇指刚要擦过锅底那行水痕,就听身后传来“哐当”一声——不知谁家的铜锅砸在了皮卡保险杠上。“那是我家祖传的锅!”扎蓝头巾的大妈举着口缺了沿的铝锅挤过来,锅柄上缠着红布,“我爷爷说当年藏了口能自己发热的铁锅,就是这模样!”
凌霜的手本能地摸向腰间战术刀,又在碰到刀柄时顿住。
她侧头看陆远,后者正盯着突然围上来的人群发怔——二十几个男女老少举着各式锅具,铁锅、砂锅、搪瓷盆,甚至还有口豁了边的铝饭盒,全在晨雾里泛着暖光。
“同志,这锅真不是偷的。”陆远举起双手,玄铁锅还在他怀里温着,“我们就是路过煮个粥......”
“谁说是偷的!”戴棉帽的大爷挤到最前,他手里的铁锅锅底泛着青灰,“我家锅埋在后院三十年,昨儿夜里突然发烫!
我老伴儿说,准是当年那个教我颠勺的师傅找来了。“他颤巍巍伸出手,又缩回来搓了搓,”您让我摸摸成不?
就摸一下。“
陆远还没答话,人群里突然响起抽噎声。
一位穿绛红棉袄的老妇被人搀扶着挤进来,盲眼的眼珠在松弛的眼皮底下转动:“不用看......不用看我也知道。”她枯瘦的手指抚过玄铁锅沿,指甲缝里还沾着灶灰,“这是我男人最后炒菜用的锅。
他走那年冬天,我抱着锅睡了三个月,说等它再烫了,就告诉孩子们,爸爸没白活。“
老妇的眼泪滴在锅面上,“啪”地蒸发成白汽。
陆远喉结动了动,刚要说“这不是您家的”,就见凌霜突然跨前一步,挡住他的话头。
“要认亲就排队。”女特工扯下战术腰带当绳子,在皮卡周围圈出块空地,“每口锅登记编号,报上姓名、住址、锅的来历。”她掏出战术笔记本,笔帽咬在嘴里,“现在开始,第一个。”
人群霎时安静。
蓝头巾大妈第一个挤到绳子前,把铝锅往地上一放:“我叫李桂芳,住幸福路37号。
这锅是我太奶奶的,1958年全国职工美食交流会的奖品!
当年我太奶奶用它熬的酸菜白肉,把省长都香得直搓手!“
凌霜唰唰记着,突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是交流会的?”
“我家箱底压着张老照片!”大妈翻出手机,相册里是张泛黄的黑白照,穿工装的女人举着口铁锅笑,背后横幅写着“劳动最光荣 厨艺展风采”,“我爷爷说,后来运动来了,奖品全被收走熔了。
可我太奶奶偷偷留了锅底灰,掺在枕头里......“她突然顿住,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铝锅,”昨儿我蒸馒头,锅底突然冒青纹,和照片里那口锅一模一样!“
陆远蹲下身,指尖轻触大妈的铝锅。
锅底果然浮着淡青纹路,和玄铁锅的暗纹节奏一致——像心跳,像呼吸。
“第二个。”凌霜的声音软了些。
穿军大衣的青年挤上来,他的锅是不锈钢的,边沿磕得坑坑洼洼:“我叫王强,边防连炊事员。
我们哨所的锅昨晚集体发烫,班长说这是’异常气味干扰‘,可我们闻着是白菜炖粉条香......“他挠头笑,”今早我请假跑回来,我奶说我太爷爷当年是铁道兵炊事班的,用这口锅给修铁路的战士煮过腊八粥。“
“第三......”
“等等!”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个搪瓷缸挤进来,缸身印着“为人民服务”,“我奶奶说,这是她当知青时用的!
那年冬天饿肚子,她和我爷爷用这口缸煮过草根汤,汤里飘着油星子——后来才知道,我爷爷偷了半块肥皂当油使!“
人群哄笑。
凌霜憋着笑记完,抬头时发现陆远正盯着老妇的手。
那双手还搭在玄铁锅上,掌心的老茧磨得锅面发亮,像在抚摸久别重逢的亲人。
“归灶礼。”凌霜突然开口,把众人的目光都吸过去,“既然都说认亲,就办个归灶礼。”她指了指广场中央的老槐树,“把锅都摆过去,生堆火,每家讲自家锅的故事。
讲完了,喝口热汤,就算认下了。“
陆远抬头看她。
晨光里,女特工耳尖泛红,战术靴尖无意识地碾着雪块——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他突然明白,这个总把“任务优先级”挂在嘴边的特工,此刻比谁都希望这些故事被听见。
归灶礼从午后开始。
老槐树下支起十口临时灶台,每口锅下都生着旺旺的火。
李桂芳的铝锅煮着酸菜白肉,王强的不锈钢锅炖着腊八粥,小姑娘的搪瓷缸飘出草根汤的苦香——当然,陆远偷偷往每口锅里加了点玄铁锅熬的素汤底,混着各家的故事,香得连屋檐下的麻雀都落了一地。
“文革时批斗会开得凶。”盲眼老妇坐在最前,手里端着青瓷碗,“我男人被拉去游街,我半夜摸黑煮了碗糊糊,用这口锅捂着,从后墙洞递给他。
他啃着冷馍喝糊糊,说’等平反了,我给你炒十个菜‘......“她摸了摸膝头的铁锅,”他没等到平反那天,可这锅替他等到了。“
人群里响起抽鼻子声。
陆远点起最后一灶火,把那罐从加油站挖出的酸菜母汁倒进去。
母汁入锅的瞬间,所有锅具同时轻鸣,像无数个离家的孩子终于喊出了第一声“妈”。
“喝汤吧。”他舀起第一碗,递给老妇。
暮色漫上屋檐时,最后一口锅的故事讲完了。
陆远蹲在篝火边添柴,凌霜抱着战术笔记本走过来,本子上记满了歪歪扭扭的字迹:“三百一十二口锅,全对应1958年交流会的家庭名录。
小桃刚发消息,说当年获奖厨师里,有一半被定性为‘生活作风奢靡’,锅具没收熔毁。
可他们偷偷留了种——锅灰、锅柄、锅底的锈......“她翻到最后一页,”就等一个能重新点火的人。“
陆远没说话。
他望着广场上的人群,老人们互相搀扶着喝热汤,年轻人举着手机拍锅具,连之前警惕的城管都蹲在边上啃馒头,嘴角沾着菜汤。
玄铁锅在他脚边温着,像块大暖炉,把积雪融出个圆坑。
“陆远。”凌霜突然说,“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能认出这口锅吗?”她踢了踢玄铁锅,“不是因为纹路,是因为你煮的粥里有温度。”
深夜,人群散得差不多了。
陆远坐在皮卡顶,望着星空抽烟。
玄铁锅安静地躺在后斗里,可每当他想起老妇摸锅的手,锅底就会轻轻震动,像在替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叹气。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小桃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刚收到数据,全国新增两万三千个火种信号源,全是自主觉醒型。”她停顿了下,“组织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是否启动‘火种净化协议’。”
“净化?”陆远捏扁了烟盒。
“说是防止民间记忆觉醒引发社会动荡。”小桃的声音低下去,“但我查了协议内容......他们想收走所有觉醒的锅具,集中封存。”
陆远望着广场中央未熄的篝火。
火星子窜上夜空,像极了当年老头说的“饿不死的人”——那些在雪夜里不肯闭眼的魂儿,那些把锅灰藏进枕头、锅柄埋进祖坟的人,此刻正从三万口锅里、两万三千个灶眼里,一点一点,把人间的烟火气重新喂活。
他摸出兜里那把锈勺——这是今早老妇塞给他的,说是她男人当年用的。
勺柄上刻着“张全福”,和街角老面馆门楣后的铝盆字迹一模一样。
玄铁锅在后斗里又震了震。
这次不是指引方向,而是像声叹息——或者,是声期待。
清晨的雾气漫进车厢时,陆远发动了皮卡。
凌霜靠在副驾打盹,战术笔记本垫在腿上,上面压着小姑娘塞的烤红薯。
后视镜里,边陲小城的轮廓渐渐模糊,只有广场中央的老槐树还冒着淡烟,细得像根头发丝,却怎么也吹不散。
“下一站?”凌霜揉着眼睛问。
陆远看了眼导航。
地图上的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个红点,标注着“未登记区域”,但副驾上的战术笔记本里,新一页写满了地址——都是昨夜归灶礼上,老人们颤抖着报出的:“我家老宅后院长着棵枣树,树下埋着半块锅耳”,“我姥姥的陪嫁箱底,压着张锅的拓印”。
他踩下油门。
玄铁锅在后斗里轻轻哼鸣,像在应和某个沉睡了七十年的约定。
皮卡停在城郊废弃粮站时,晨雾里突然飘来股熟悉的香——是白菜炖粉条,是腊八粥,是草根汤里混着肥皂香的甜。
陆远摇下车窗,看见粮站生锈的铁门后,有个影子弯着腰,正往废弃的灶台里添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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