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出发找苗绣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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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晚将最后一本绣谱塞进随行的行李箱时,指尖不经意触到了扉页上那枚褪色的苏绣书签——是苏曼卿老师去年赠予她的,绣的是几茎兰草,针脚细密得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幽香。她指尖摩挲着那温润的绸缎,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工作室里,众人围坐在一起敲定计划时的场景。“这次的纪念绣画,主题是‘山河同庆,文脉永续’,既要体现传统技艺的传承,又要融入当代设计的审美,单靠我们几个远远不够。”顾星晚当时指着画板上的初稿,语气里满是期待,又带着几分审慎。画板上,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中间留白的部分,正需要用不同流派的刺绣技艺填充,而苗绣那大胆的色彩、独特的图腾,正是她们急需的元素。
娜迪莎闻言,立刻眼睛一亮。她是工作室里最年轻的设计师,来自哈萨克族,身上总带着一股不受拘束的鲜活劲儿,擅长将少数民族元素与现代设计结合。“苗绣!我早就想研究了!那些银饰纹样、百鸟朝凤的图案,色彩饱和度高得惊人,要是能和苏绣的细腻结合,肯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她一边说,一边翻出手机里存的苗绣图片,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你看这些背扇、衣角,每一针都像在讲故事。”
坐在一旁的苏曼卿静静听着,手里始终捻着一枚绣花针,线团在她指间灵巧地转动。这位年近七旬的苏绣传承人,鬓角已染霜华,但眼神依旧清亮,透着对刺绣的极致执着。“苗绣的历史不比苏绣短,技法也有独到之处,比如打籽绣、辫绣,都很有讲究。”她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有分量,“要绣好这幅纪念画,必须找到真正懂苗绣的绣娘,不是只会模仿样式,而是能理解图腾背后寓意的人。”
工作室里的其他几位设计师也纷纷附和。负责色彩搭配的林薇点点头:“苏老师说得对,现在很多所谓的苗绣制品都工业化了,失去了原有的灵气。我们要找的,是守着老手艺的匠人。”负责构图的陈默则补充道:“我查了下,贵州黔东南一带是苗绣的主要流传地,那里的村寨还保留着比较完整的刺绣传统,我们可以从那里入手。”
就这样,一场跨越千里的寻绣之旅,在众人的期盼中敲定了行程。顾星晚负责整体统筹,娜迪莎承担联络和记录工作,苏曼卿则作为技艺顾问,其余几位设计师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出发那天,天刚蒙蒙亮,工作室的门口就停好了一辆商务车,行李箱整齐地码在后备箱,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兴奋与忐忑。
“星晚,你说我们能顺利找到合适的绣娘吗?”娜迪莎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向顾星晚,手里还在把玩着一串自己做的刺绣挂饰。
顾星晚望着车窗外渐渐后退的城市景象,笑了笑:“只要我们用心找,一定能找到。苏老师常说,真正的匠人,就像深山里的兰花,或许不显眼,但自有芬芳。”
苏曼卿坐在后排,闻言轻轻颔首:“刺绣这门手艺,靠的是心手相通。苗绣的绣娘,大多是从小跟着家里长辈学起,一针一线都藏着对生活的理解。我们去了,不仅是找她们合作,更是要向她们学习。”
车子一路向南,城市的钢筋水泥逐渐被连绵的青山取代,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带着草木的清香。娜迪莎打开车窗,任由风拂过脸颊,忍不住感叹:“这里的风景真好,难怪能孕育出那么灵动的刺绣。”她拿出相机,对着窗外的山峦、溪流不停按下快门,“我要把这些都记录下来,说不定能成为设计的灵感。”
顾星晚看着她雀跃的样子,也被感染了。她拿出平板电脑,再次翻看那幅纪念画的初稿。画面的主体是一幅展开的卷轴,左侧用苏绣绣出江南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体现温婉细腻;右侧则计划用苗绣绣出黔贵的山水、民族风情,彰显热烈奔放;中间用金线绣出纪念日期和祥云纹样,将两部分巧妙衔接。“苏老师,您看这里的过渡部分,用苗绣的辫绣来做祥云的轮廓,会不会比苏绣的盘金绣更有层次感?”她将平板递给苏曼卿。
苏曼卿戴上老花镜,仔细看着屏幕,手指轻轻点在画面上:“辫绣的线条更粗犷一些,用来勾勒祥云的轮廓确实合适,但要注意和左侧苏绣的衔接,不能显得突兀。或许可以在辫绣的基础上,点缀几针苏绣的缠针绣,让过渡更自然。”
其他设计师也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负责针法研究的周悦说:“苗绣的打籽绣颗粒饱满,用来绣祥云上的花纹应该会很别致。”负责纹样设计的赵敏则提议:“可以融入一些苗绣特有的蝴蝶纹、鸟纹,既符合主题,又能体现苗绣的特色。”
车厢里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原本漫长的车程,在这样热烈的交流中显得格外短暂。傍晚时分,车子终于抵达了黔东南的一座县城,她们计划在这里休整一晚,第二天再深入周边的村寨寻找绣娘。
入住的民宿是一栋木质结构的小楼,院子里种着几株三角梅,开得热烈奔放。老板娘是位热情的当地人,听说她们是来寻找苗绣绣娘的,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你们找苗绣绣娘可找对地方了!我们这周边的村寨,几乎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绣苗绣。不过要说绣得最好的,当属雷公山脚下的苗寨,那里的老人,手艺都是传了好几代的。”
“那您知道具体是哪个村寨吗?有没有推荐的绣娘?”娜迪莎立刻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起来。
老板娘想了想:“雷公山脚下有个叫‘银绣寨’的地方,寨子里有位叫石阿婆的老人,今年快八十了,绣了一辈子苗绣,据说她绣的百鸟裙,上面的鸟儿栩栩如生,就像要飞出来一样。不过石阿婆性子有些孤僻,平时不怎么和外人打交道,你们要想见她,得有点耐心。”
顾星晚连忙道谢:“谢谢您的消息,明天我们就去银绣寨试试。”
晚饭时,大家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着当地的特色菜——酸汤鱼、糯米饭、蕨菜炒肉。娜迪莎第一次吃酸汤鱼,被那酸辣鲜美的味道惊艳到了,连吃了好几碗米饭:“太好吃了!这酸汤的味道,和苗绣的色彩一样,热烈又有层次。”
苏曼卿夹了一筷子蕨菜,慢慢咀嚼着:“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孕育一方技艺。苗族人生活在大山里,性格爽朗,对色彩的感知也更直接,所以苗绣的色彩才会那么大胆鲜明。”
顾星晚看着院子里摇曳的三角梅,又想起老板娘说的石阿婆,心里充满了期待:“希望明天能顺利见到石阿婆,就算不能马上合作,能看看她的作品也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众人就收拾妥当,朝着银绣寨出发。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才抵达寨口。远远望去,整个村寨依山而建,木质的吊脚楼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屋顶覆盖着青黑色的瓦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
寨口有几位穿着苗族服饰的老人在闲聊,她们的衣服上绣满了精美的图案,领口、袖口、裙摆都点缀着银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顾星晚走上前,笑着打招呼:“阿婆们好,我们是来寻找苗绣绣娘的,想问一下,石阿婆住在哪里?”
几位老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问道:“你们找石阿婆做什么?她年纪大了,早就不怎么绣花了。”
“我们想请她一起合作一幅纪念绣画,用苗绣和苏绣结合的方式,传承传统技艺。”顾星晚耐心地解释着,语气诚恳。
老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看到苏曼卿手里拎着的绣篮,眼神柔和了些:“你们也是做刺绣的?”
苏曼卿点点头,从绣篮里拿出一方苏绣手帕,递了过去:“我是苏绣传承人,这是我绣的,想请石阿婆指点一二。”
手帕上绣的是一朵白梅,枝干遒劲,花瓣晶莹,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到痕迹,仿佛真的有寒梅傲雪的风骨。老人接过手帕,仔细摩挲着,眼里露出赞叹的神色:“好手艺,真是好手艺。石阿婆住在寨子最里面,你们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看到那棵老樟树,就到了。”
众人道谢后,沿着老人指的路往里走。寨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鸡犬相闻,还有妇女们在吊脚楼前绣花时的低语。路边的田埂上,几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姑娘在追逐嬉戏,她们的衣角飞扬,上面的刺绣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娜迪莎一边走,一边用相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切:吊脚楼的雕花窗棂、路边晾晒的蜡染布料、妇女们手中的绣花绷子……“这里的一切都太有画面感了,”她忍不住感叹,“你看她们,随时随地都在绣花,仿佛刺绣已经融入了她们的生活。”
顾星晚深有同感:“对她们来说,刺绣不是一门单纯的手艺,更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情感的寄托。就像苏老师,一辈子都在和针线打交道。”
苏曼卿笑了笑:“刺绣就像过日子,一针一线都不能马虎,要用心去对待,才能绣出好作品。”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樟树,树干粗壮得需要几个人合抱,枝叶遮天蔽日,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凉。老樟树旁,是一栋古朴的吊脚楼,门口挂着一串风干的玉米和辣椒,窗台上摆着几盆不知名的小花,显得格外雅致。
顾星晚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苗族服饰,衣服上绣着简单的几何纹样,手里还拿着一枚绣花针。
“你们找谁?”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您是石阿婆吧?”顾星晚笑着问道,语气恭敬,“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向您请教苗绣技艺,还想请您和我们一起合作一幅纪念绣画。”
石阿婆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她们进了屋。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质的八仙桌,几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旧衣柜,上面摆着几个绣篮。靠窗的位置,放着一个绣花绷子,上面绣了一半的图案,是一只展翅的凤凰,色彩鲜艳,针脚利落。
娜迪莎看到那个绣花绷子,眼睛立刻亮了,忍不住走过去仔细看着:“阿婆,这是您绣的吗?太漂亮了!这凤凰的羽毛,绣得就像真的一样。”
石阿婆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烟斗,慢慢点燃。苏曼卿见状,将带来的苏绣手帕递了过去:“石阿婆,我是苏绣传承人苏曼卿,这是我的一点小作品,想请您指点。”
石阿婆接过手帕,凑到眼前仔细看着,原本有些淡漠的眼神里,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帕上的梅花,良久,才缓缓开口:“苏绣,我听说过,最是细腻。你这针脚,比头发丝还细。”
“您过奖了,”苏曼卿谦逊地说,“苗绣的技法也很精妙,尤其是打籽绣和辫绣,我一直很佩服。我们这次来,是想创作一幅纪念绣画,主题是‘山河同庆,文脉永续’,希望能将苏绣的细腻和苗绣的奔放结合起来,让更多人了解传统刺绣的魅力。”
顾星晚连忙拿出平板电脑,将纪念画的初稿展示给石阿婆看:“阿婆,您看,这是我们的设计稿,右侧的部分,我们想请您和其他苗绣绣娘一起完成,用苗绣的传统图腾,展现黔贵大地的风情。”
石阿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烟斗燃烧的声音。众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她。
过了许久,石阿婆才缓缓开口:“纪念画……是为了什么纪念?”
“是为了纪念一个重要的日子,”顾星晚认真地说,“我们希望通过这幅绣画,展现我们国家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交融,体现文脉传承的力量。您的苗绣,是这份文脉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石阿婆沉默了片刻,又看了一眼窗台上那幅未完成的凤凰绣品:“我很多年没绣过大幅的作品了,眼睛不行,手也有些抖。”
“阿婆,我们不着急,”顾星晚连忙说,“而且我们还有其他设计师帮忙,您只需要指导我们技法,把控整体的风格就好。我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向您学习苗绣的技艺,把这些老手艺传承下去。”
娜迪莎也跟着说:“阿婆,您的手艺这么好,要是失传了就太可惜了。我们可以把您的针法记录下来,教给更多年轻人。”
石阿婆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真诚的脸庞,又看了看苏曼卿手中的苏绣手帕,良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试试。不过,要绣好这幅画,光靠我一个人不行,我得找几个信得过的姐妹一起。”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顾星晚连忙说:“太好了!谢谢您,石阿婆!您需要找哪些姐妹,我们可以一起去请。”
石阿婆放下烟斗,站起身:“跟我来吧。”
她带着众人走出吊脚楼,沿着村寨的小路往里走。一路上,遇到不少正在绣花的妇女,石阿婆都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偶尔停下来,和她们低声交谈几句。
第一个被石阿婆找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名叫王春燕。她正在自家的吊脚楼前绣花,手里的绣花绷子上,绣的是苗绣中经典的蝴蝶纹。王春燕的针脚利落,色彩搭配大胆,看到石阿婆带着众人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打招呼:“阿婆,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春燕,有个活计,想请你一起做。”石阿婆指了指顾星晚等人,“她们想绣一幅纪念画,要用到苗绣,我已经答应了,想拉上你一起。”
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顾星晚和团队成员商量后,决定将工作室临时搬到银绣寨,一来方便和苗绣绣娘们沟通协作,二来也能更深入地感受苗族文化,为绣画汲取更多灵感。
石阿婆主动提出,将自家吊脚楼的二楼腾出来给她们用。二楼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收拾干净后,宽敞又明亮,正好能放下几张大桌子作为工作台。众人齐动手,将带来的绣架、布料、工具一一摆放妥当,又从镇上买了几张木椅和一盏大功率的台灯,一个简易却温馨的临时工作室就搭建完成了。
搬进来的第一天,石阿婆就让阿雅带着顾星晚和娜迪莎去寨子里的染坊看看。染坊在寨子的下游,靠近一条清澈的溪流,由一位名叫罗阿公的老人经营。罗阿公是寨子里有名的染匠,一辈子都在和染料打交道,能用植物的根茎、枝叶染出几十种不同的颜色,而且颜色持久,不易褪色。
“我们苗绣的绣线,都是用这里的染料染的。”阿雅指着染坊里几口大染缸,笑着介绍道,“你看这缸深蓝色,是用板蓝根的叶子染的;那缸暗红色,是用茜草的根煮出来的;还有那缸明黄色,是用栀子果泡的。”
罗阿公正在往染缸里添加染料,看到她们进来,热情地招呼道:“阿雅,这是城里来的客人?”
“是啊,罗阿公,她们是来和石阿婆一起绣纪念画的,想来看看我们怎么染绣线。”阿雅回答道。
罗阿公闻言,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我们苗家的染布、染线,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法子,不用一点化学颜料,染出来的颜色又鲜亮又自然。”他拿起一束刚染好的深蓝色绣线,递给顾星晚,“你摸摸看,这手感多好。”
顾星晚接过绣线,指尖传来粗糙却温润的触感,颜色是那种深沉而饱满的蓝,带着草木的清香。“太神奇了,”她忍不住赞叹,“比我们在城里买的绣线有质感多了。”
娜迪莎则拿着相机,不停地对着染缸、染料和罗阿公的操作过程拍照,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太有仪式感了,从植物到染料,再到绣线,每一步都充满了匠心。我一定要把这些都记录下来,做成纪录片。”
罗阿公被她逗笑了:“小姑娘,你尽管拍,要是能让更多人知道我们苗家的染布手艺,我就高兴了。”
从染坊回来后,娜迪莎就一头扎进了纪录片的拍摄中。她每天跟着绣娘们,记录她们刺绣、染线、织布的过程,还会和她们聊天,询问图腾背后的故事。石阿婆虽然话不多,但在娜迪莎的耐心询问下,也会偶尔说起一些往事。
“我十三岁就跟着我娘学绣花,”石阿婆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缓缓说道,“那时候,苗家的姑娘,要是绣不好花,是会被人笑话的。我们的嫁衣、背扇、帕子,都是自己绣的,每一幅图案,都藏着祝福。”
“阿婆,您绣的凤凰,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娜迪莎举着相机,认真地问道。
石阿婆抬头看了一眼窗台上的凤凰绣品,眼神柔和了许多:“凤凰是我们苗家的神鸟,象征着吉祥、幸福。绣凤凰,是希望家里人平平安安,日子越过越好。”
娜迪莎点点头,将这些话都记录了下来。她发现,苗绣的每一个图腾,都有着深刻的寓意:蝴蝶纹象征着生命与繁衍,鸟纹象征着自由与吉祥,几何纹则代表着山川与河流。这些图腾,是苗族人对自然的敬畏,对生活的热爱,是刻在骨子里的文化印记。
与此同时,绣画的创作也正式开始了。苏曼卿带着几位负责苏绣部分的设计师,在工作台的一侧忙碌着。她们先将绸缎固定在绣架上,用铅笔画出大致的轮廓,然后开始绣左侧的江南风光。苏曼卿负责绣亭台楼阁的细节,她的缠针绣细腻流畅,将亭台的飞檐、楼阁的雕花表现得栩栩如生;林薇则负责绣小桥流水,她的套针绣层次丰富,将流水的灵动、水草的摇曳展现得淋漓尽致。
工作台的另一侧,石阿婆和几位苗绣绣娘也在忙碌着。王春燕已经将百鸟朝凤的轮廓勾勒了出来,正在用平绣打底;李娟则在染好的深蓝色土布上,用蜡笔描绘着几何纹样,准备进行蜡染;阿雅则在一旁分拣绣线,将不同颜色的绣线分类摆放整齐,方便大家取用。
顾星晚则在两边来回穿梭,协调着整体的进度。她发现,苏绣和苗绣的技法差异很大,苏绣注重细腻、逼真,追求“以针代笔,以线代墨”;而苗绣则注重粗犷、奔放,追求色彩的碰撞和图腾的寓意。要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技艺融合在一幅绣画上,确实需要花费不少心思。
“苏老师,您看这里,”顾星晚指着中间过渡的祥云部分,“苗绣的辫绣已经绣出了轮廓,我们用苏绣的缠针绣在上面点缀一些云纹,会不会更自然?”
苏曼卿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可以试试。缠针绣的线条细腻,正好能中和辫绣的粗犷,让过渡更柔和。不过要注意绣线的颜色,要和苗绣的色彩协调。”
顾星晚点点头,立刻让人拿来合适的绣线,和苏曼卿一起尝试起来。她们先在辫绣的轮廓上,用淡金色的绣线绣出细小的云纹,然后再用银白色的绣线点缀,果然,两种技法结合在一起,祥云的层次感立刻就出来了,既保留了苗绣的奔放,又融入了苏绣的细腻。
石阿婆看到后,也忍不住点头称赞:“这样绣很好,就像大山和流水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然而,创作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一次,王春燕在绣凤凰的羽毛时,发现颜色搭配有些问题。她原本想用大红色和明黄色搭配,表现凤凰的艳丽,但绣出来后,却显得有些突兀,和整体的色调不协调。
“阿婆,您看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王春燕有些沮丧地问道。
石阿婆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拿起旁边的绣线比对了一下:“确实有些艳了。凤凰是神鸟,既要艳丽,又要庄重。你可以在大红色里,加入一些暗红色的绣线,再用金色的绣线勾勒边缘,这样既鲜艳,又不失庄重。”
王春燕闻言,立刻按照石阿婆的建议尝试起来。她将暗红色的绣线和大红色的绣线混在一起绣,再用金色的绣线勾勒羽毛的轮廓,果然,凤凰的羽毛立刻就变得沉稳而华丽,和整体的色调也协调了许多。
还有一次,李娟在进行蜡染时,不小心将蜡液洒在了布料上,导致布料上出现了一块不规则的印记。她看着那块印记,急得快要哭了:“这可怎么办?这块布料我染了好几天,现在毁了,肯定赶不上进度了。”
顾星晚连忙走过去,安慰道:“别着急,李娟姐,我们想想办法。这块印记虽然不规则,但说不定能利用起来。”她盯着印记看了很久,忽然眼前一亮,“你看,这块印记的形状,多像一朵云啊!我们可以在上面绣上一朵祥云,正好能融入中间的过渡部分。”
李娟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印记,果然像一朵云。她立刻破涕为笑:“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一来,不仅不会影响绣画,还能成为一个独特的亮点。”
在解决这些问题的过程中,大家的默契也越来越深。苏曼卿会主动向石阿婆请教苗绣的技法,石阿婆也会认真学习苏绣的细腻;年轻的设计师们会向老艺人们学习传统技艺,老艺人们也会接受年轻人们的创新想法。工作室里,再也没有了地域和流派的隔阂,只剩下对刺绣的热爱和对作品的执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绣画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细节也越来越丰富。左侧的江南风光已经基本完成,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垂柳依依,充满了温婉的诗意;右侧的苗家风情也初见雏形,百鸟朝凤、几何纹样、蜡染背景,彰显着热烈的生命力;中间的祥云部分,金线银线交织,将两部分巧妙地衔接在一起,浑然天成。
寨子里的村民们也经常来工作室看看,对这幅融合了两种刺绣技艺的纪念画充满了好奇。有一次,几位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看到绣画上的凤凰,眼睛都亮了:“阿婆,这凤凰绣得真好看!我们也想学绣花,可以吗?”
石阿婆看着小姑娘们渴望的眼神,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当然可以。等这幅绣画完成了,我就教你们绣花,把我们苗家的手艺传下去。”
小姑娘们闻言,高兴得跳了起来,围着石阿婆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顾星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格外温暖。她知道,这次寻绣之旅,她们不仅是为了完成一幅纪念画,更是为了传承和延续这些珍贵的传统技艺。这些老艺人们,就像守护火种的人,而她们,就是传播火种的人,要让这些古老的技艺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
随着纪念画的逐渐完成,娜迪莎的纪录片也拍摄得差不多了。她将拍摄到的素材整理出来,剪辑成了一部简短的预告片,在网上发布。没想到,预告片一经发布,就引起了很大的反响。网友们被苗绣的精美、苏绣的细腻以及老艺人们的匠心所打动,纷纷留言点赞。
“太惊艳了!苗绣和苏绣的结合,简直是神仙搭配!”
“为老艺人们点赞,是她们守护着这些珍贵的传统文化。”
“希望能早日看到完整的绣画,也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传统刺绣技艺。”
看到这些留言,众人都非常感动。娜迪莎更是备受鼓舞:“我一定要把这部纪录片做好,让更多人知道苗绣、知道苏绣,知道这些传统技艺的魅力。”
终于,在纪念日前夕,这幅名为《山河同庆,文脉永续》的绣画正式完成了。两米长、一米宽的绸缎上,江南的温婉与苗家的热烈完美融合,百鸟朝凤栩栩如生,亭台流水意境悠远,祥云缭绕,金线闪耀,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众人的心血和汗水。
完成的那天,工作室里挤满了人,寨子里的村民们都来见证这一时刻。石阿婆抚摸着绣画上的凤凰,眼里含着泪水:“我绣了一辈子花,从来没绣过这么有意义的作品。能和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为国家的纪念日绣一幅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苏曼卿也感慨道:“我从事苏绣传承几十年,一直希望能让苏绣走出江南,走向全国。这次和苗绣绣娘们的合作,让我看到了传统技艺融合的可能性。只要我们携手并进,一定能让这些古老的技艺传承下去,发扬光大。”
顾星晚看着眼前的绣画,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这幅绣画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一份见证,见证着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交融,见证着传统技艺的传承与创新,见证着一群人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的初心。
出发返回的那天,寨子里的村民们都来送行。石阿婆拉着顾星晚的手,依依不舍地说:“星晚,以后要常来看看我们,带着绣画的照片来,让我们也看看它最终的归宿。”
“一定的,阿婆。”顾星晚眼眶泛红,“等纪念活动结束后,我一定把绣画的照片给您送过来,还会来看您和大家,向您学习更多的苗绣技艺。”
娜迪莎也和阿雅交换了联系方式:“阿雅,以后有什么新的绣品,一定要发给我看。我的纪录片完成后,第一个给你看。”
车子缓缓驶离银绣寨,众人隔着车窗,向村民们挥手告别。吊脚楼、老樟树、穿着苗族服饰的村民们,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但那些温暖的记忆、那些精湛的技艺、那些执着的匠心,却永远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回到城里后,这幅《山河同庆,文脉永续》的绣画被送到了纪念活动的展厅。当它被悬挂起来的那一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人们驻足观赏,惊叹于苏绣的细腻和苗绣的奔放,感动于背后所蕴含的文化传承和民族情怀。
媒体们也纷纷前来报道,顾星晚、娜迪莎、苏曼卿以及石阿婆等苗绣绣娘的故事,被更多人所熟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关注传统刺绣技艺,有不少人甚至主动联系顾星晚的工作室,希望能学习苏绣或苗绣。
娜迪莎的纪录片也顺利完成,在各大平台播出后,反响热烈。纪录片不仅记录了绣画的创作过程,更展现了苗绣和苏绣的历史文化、老艺人们的坚守与传承,让更多人了解到传统刺绣技艺的魅力。
石阿婆收到顾星晚寄来的绣画照片和纪录片光盘后,召集了寨子里的绣娘们一起观看。当看到绣画在展厅里备受赞誉,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纪录片里时,老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自豪的笑容。石阿婆更是感慨道:“没想到,我们苗家的手艺,能被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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