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扫地老者的三句话，竟让我悟了炼器真解！

　　古师叔炼器室内的那场淬火风波，像一根淬了毒的芒刺，深深扎进了陆沉的道心。

　　损失不大，但极具羞辱。

　　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器殿平静的水面下，早已是暗流汹涌。

　　有人不满足于口头上的警告，已经开始动用更阴险的手段。

　　陆沉并未因此恐慌，更没有半分退缩。那场本该让他身败名裂的意外，反而将他骨子里潜藏的狠劲给彻底逼了出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土鸡瓦狗。

　　当务之急，是更快地变强。

　　同时，也要学会在暗流中藏好自己，然后在某个恰当的时机，亮出足以震慑所有宵小的獠牙。

　　他没有声张，更没有去调查，那只会打草惊蛇。

　　他选择了隐忍，将所有精力都沉入到了修行和炼器之中。

　　突破练气五层后，陆沉没有急着冲击下一境界，反而回过头来，近乎疯狂地打磨自身根基。

　　他一遍遍运转《五行混元功》，将丹田内每一缕新生的灵力都淬炼到极致精纯，直至五行灵气混元如一，圆融无碍。

　　炼器上，他同样放缓了脚步。

　　他接下了一项无人问津的长期任务——质检并修复器殿仓库里所有积压的低阶制式法器。

　　这工作繁琐枯燥，贡献点给得更是抠抠搜搜，却能让他阅尽百家手法，看遍千种瑕疵。

　　“这柄飞剑的符文是谁刻的？用脚画的都比这流畅！”

　　“还有这面盾牌，为了省料，竟然用杂铁矿冒充玄铁，嫌死得不够快吗？”

　　陆沉像个最偏执的老工匠，每日与这些破铜烂铁为伍，拆解、分析、记录每一件法器的瑕疵，从符文的奇葩走势到材质的偷工减料，尽收眼底。

　　他的炼器见识，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从“会炼”，向着“懂器”的宗师之境蜕变。

　　他也懂孤木难支的道理。

　　他开始有选择地与人交往。

　　与韩枫是君子之争，两人在技艺上互为磨刀石，时常为了一个符文的画法争得面红耳赤，关系亦敌亦友。

　　与石坚师兄的交往则纯粹得多。

　　“师兄，你这护腕的聚力符文快磨没了，再练下去，怕是要把手腕给震断了。”陆沉看着石坚那砂锅大的拳头，好心提醒。

　　石坚满头大汗地停下动作，瓮声瓮气道：“小事！断了正好歇两天！不像某些人，心思都用在歪门邪道上！我昨天听人说，林炎那小子，最近跟他那个炼毒幡的师兄走得很近，鬼鬼祟祟的！”

　　通过这些看似不经意的接触，器殿内部的派系与人际关系，在他脑中渐渐织成了一张清晰的网。

　　林炎背后，站着一位擅长炼制阴毒法器的内门师兄。

　　水月仙子，则出身于一个对器殿颇有影响力的修真家族。

　　那位脾气古怪的古师叔，技艺高超且极为护短。

　　这些零碎的信息，都可能在未来成为破局的关键。

　　他行事愈发低调，并用质检工作的便利，收集了些边角料，在自己的洞府与常用地火室布下了数道极为隐蔽的预警禁制。

　　暗中的窥视者似乎一时失去了目标，器殿重归平静。

　　但陆沉没有丝毫松懈，他如一头蛰伏的豹，正在积蓄着一击致命的力量。

　　转机，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这天，陆沉正在质检房修复一柄黄阶中品【碧波剑】。

　　此剑符文受损，灵光黯淡，水灵力流转滞涩，显然出自一个急功近利的炼器学徒之手。

　　陆沉指尖灵力如丝，精准地剥离掉受损的符文，再以自身精纯的水系灵力一遍遍冲刷、温养剑身，梳理着内部僵化的灵力脉络。

　　最后，他屏住呼吸，开始重新铭刻更为稳定流畅的“碧波纹”。

　　就在他落下最后一笔的瞬间。

　　“吱呀——”

　　质检房的木门被推开。

　　一位灰袍老者走了进来，脚步无声，仿佛一片飘落的枯叶，没有惊动一丝尘埃。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气息内敛到了极致，看上去与凡间老叟无异。唯独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只一眼，就让陆沉感觉自己的心神都要被吸进去。

　　他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目光落在陆沉手中的剑上。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剑身响起。

　　碧波剑上华光流转，灵性尽复，甚至比出厂时更加通透圆润。

　　陆沉长舒一口气，抬手拭去额角汗珠，这才注意到屋内的不速之客。

　　对方明明没释放任何威压，却让陆沉遍体生寒！他立刻起身，恭敬行礼：“弟子陆沉，见过前辈！”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从碧波剑上挪开，落到陆沉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异色。

　　“练气五层，控水之力竟如此精妙，符文刻画圆润自成，难得。”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更难得的是，你不是在‘修’，而是在‘养’。小子，师承何人？”

　　陆沉心头猛地一跳，恭敬回答：“回前辈，弟子在丁字坊王师傅座下学习，炼器之道多为自行摸索，未有正式师承。”

　　他隐去了墨辰长老的存在。

　　“自行摸索？”老者眼中的讶色浓了几分，他走上前，拿起那柄碧波剑，指尖在符文上轻轻划过。

　　“此剑原主急功近利，水脉僵化。你却用水润万物之意，使其重焕生机。”

　　老者抬眼看向陆沉，“你对‘灵性’二字，有自己的见解？”

　　一语中的！

　　陆沉后背瞬间渗出冷汗，这位前辈的眼力太过毒辣。

　　他斟酌片刻，谨慎开口：“弟子愚见，法器有灵。其灵，不在符文多寡，而在其能量流转是否顺畅，是否契合其材质本性。”

　　“修复之道，当顺其性，导其流，而非强行扭转。”

　　“顺其性，导其流……”

　　老者低声咀嚼着这六个字，深不见底的眼中陡然爆出一团骇人的精光，看向陆沉的眼神彻底变了。

　　“好一个‘顺其性，导其流’！此言已触及炼器之本！你叫什么？”

　　“弟子，陆沉。”

　　“可知老夫是谁？”

　　陆沉摇头：“弟子眼拙，不知前辈尊讳。”

　　老者抚须而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老夫姓墨，单名一个渊。平日里，在藏书阁顶层扫扫地，抹抹灰。”

　　墨渊？

　　藏书阁顶层？

　　这两个词砸在陆沉识海，瞬间掀起滔天巨浪！

　　器殿藏书阁顶层！那是存放宗门核心炼器传承的禁地！别说他一个外门弟子，就是古师叔那样的筑基执事，都无权踏入半步！

　　一个……在那扫地的老者？

　　这身份，简直不敢想象！

　　陆沉脑中嗡的一声，再次深深躬身，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弟子，拜见墨老！”

　　墨渊摆了摆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陆沉……老夫记下了。”

　　“器殿里，能静下心来琢磨‘灵性’的年轻人，不多了。”

　　“守住这份本心，莫要辜负了你的天赋。”

　　话音落下，老者的身影便如青烟般凭空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沉僵在原地，许久都未能回神。

　　他低头看着手中嗡鸣不休的碧波剑，又想起墨渊老者那句“顺其性，导其流”。

　　原来，自己阴差阳错之下选择的这条路，才是通往炼器至高殿堂的真正捷径！

　　一扇全新的大门，在他面前，豁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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