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朝野暗涌风波起

　　朱高燨归京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短短数日内，便以惊人的速度在北京城的权力阶层中传开，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尽管官方并未正式宣告，但那些盘踞在权力中枢的人物，自有其隐秘的渠道，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翌日清晨，例行朝会。奉天殿内，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不少人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平静，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扫向御阶之下，太子朱高炽身侧那个空置了十余年的位置——那是属于四皇子朱高燨的班次。虽然今日依旧空着，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位置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龙椅上的永乐皇帝朱棣，面色沉静，不怒自威，处理朝政时言简意赅，与往常并无二致。但一些心思敏锐的重臣，如内阁首辅、兵部尚书等，却隐约察觉到陛下眉宇间一丝难以化开的深沉，以及偶尔掠过殿下空位时，那复杂难辨的眼神。

　　太子朱高炽站在文官首位，努力维持着储君的威仪，但额角的细汗和略显沉重的呼吸，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四弟归来意味着什么，昨夜东宫那场简短却分量极重的谈话，言犹在耳。

　　汉王朱高煦立在武官班列前方，腰杆挺得笔直，顾盼间依旧带着沙场悍将的骄横，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今日异常沉默，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和烦躁。他麾下的几名武将，也显得比往日拘谨了几分。

　　而赵王朱高燧，则几乎将“惶恐”二字写在了脸上，全程低眉顺眼，恨不得将自己缩进朝服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朝会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所议之事多是常规政务，无人敢轻易提及那位悄然归来的四殿下，仿佛那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然而，暗流已然在无声中涌动。

　　散朝之后，各种猜测和议论迅速在私下里蔓延开来。

　　“听说了吗？四殿下回来了！悄无声息就进了京，昨夜还去见了陛下！”

　　“何止见了陛下！据说在南京那边，四殿下可是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建文余孽的几个窝点被连根拔起，手段……啧啧，听说诡异得很！”

　　“这位爷十几年不见，一回来就石破天惊啊！你们说，陛下会如何安置他？太子殿下和汉王那边……”

　　“嘘！慎言！慎言！这等事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

　　官员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言语间充满了谨慎与试探。四皇子朱高燨的归来，无疑给原本就微妙的储位之争，投下了一颗巨大的变数。他的立场，他的实力，他与皇帝的关系，都成了众人揣测的焦点。

　　与此同时，城西那处被朱高燨神识锁定的普通民宅内，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几个作寻常商贾或文人打扮的男子聚在密室中，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为首一人，正是昨夜被朱高燨神识标记的那个气息活跃者，此刻他额上冷汗涔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消息确认了！朱高燨确实已经回京！昨夜还入宫见了朱棣！南京传来的最后消息……‘听雨楼’被破，水牢里的人被救走，黑袍执事……陨落！”

　　“什么？！黑袍执事他……” 另一人骇然失色，几乎瘫软在地。黑袍执事的实力在他们组织中已是顶尖，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主上……主上可有指示？” 第三人颤声问道。

　　“主上传来密令！” 为首者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命我等即刻起进入‘蛰伏’状态，切断所有非必要联系！停止一切活动！静观其变！另外……主上特别强调，严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去探查或接触与朱高燨相关之人，尤其是……那个被救走的苏怜雪！违令者，形神俱灭！”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寒意。众人闻言，皆是面如土色，噤若寒蝉。朱高燨的恐怖，已然成为了他们心中最深的梦魇。

　　而这一切的漩涡中心——那座位于内城西北角的静谧府邸，却仿佛与世隔绝。

　　苏怜雪在朱高燨的元气滋养和精心照料下，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府邸虽不算奢华，但一应物事俱全，环境清幽，无人打扰。朱高燨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府中，偶尔外出，也是瞬息即回。他并未向怜雪提及外界的风风雨雨，只是陪着她散步、看书，偶尔讲述一些修行界的奇闻异事，或是静静对坐，各自调息。

　　对于怜雪而言，这几乎是梦寐以求的平静生活。没有囚禁的恐惧，没有颠沛流离的艰辛，只有燨哥哥无声却强大的守护。她心中的创伤，在这份安宁中慢慢愈合，那份深藏的情愫，也如同院中悄然绽放的花苞，日益清晰。

　　她并不知道，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实则是北京城风暴眼中最安全的孤岛。她也并不知道，她身边的男子，正以她无法想象的方式，监控着全城，与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一日，朱高燨静坐于庭院中的石亭内，神识感知着城中各方势力的动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蛰伏？静观其变？” 他心中冷笑，“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那位‘先生’，你还能忍多久？”

　　他感觉到，附着在那民宅头目和紫禁城偏僻殿宇处的神念印记，依旧稳定。对方确实如命令所言，停止了活动。但这死寂般的平静，反而预示着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现在，守护怜雪康复，是他的首要任务。至于清算旧账，引蛇出洞，不过是时间问题。

　　北京城的天空，看似晴朗，实则阴云密布。一场由仙帝临尘而引发的巨大风暴，正在所有人的不安与等待中，悄然积聚着力量。
　　http://www.hlys.cc/47143/4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