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又起阴谋

　　“先从防护阵开始吧。”

　　她翻出雪球传承记忆中的《基础阵诀》，指尖顺着书页上的阵图临摹。

　　【小金刚阵】

　　最简单的防护阵，可抵挡筑基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但维持时间极短，仅有三息。

　　【灵雾障目阵】

　　能制造一片迷惑视线的灵雾，适合脱身时使用。

　　【聚灵阵】

　　虽无攻防之效，但可加速灵气吸纳，对修炼大有裨益。

　　她一遍遍练习，直到灵力几近枯竭，才勉强将“小金刚阵”完整绘出。阵成的那一刻，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在她周身浮现，虽薄如蝉翼，却让她心头一松。

　　“主人好认真呀~铃知小声嘀咕。

　　雪球也凑了过来，趴在明若泠腿边，尾巴轻轻扫着她的衣角，像是在无声地支持。

　　“成功了！”

　　铃知欢呼一声，从书页上跳下来，绕着光罩转圈：“主人好厉害！这个阵法亮晶晶的，像个小灯笼~”

　　雪球也凑过来，好奇地用爪子戳了戳光罩，结果被反弹的力道震得一个趔趄，顿时炸毛：“嗷！”

　　明若泠忍俊不禁，但很快又敛了笑意。

　　这还远远不够。

　　二房的人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阵图，“至少要能在他们手上……全身而退。”

　　时间流逝，明若泠的灵识在反复锤炼中愈发凝实。

　　当她再次睁眼时，眸中闪过一丝清明的灵光。

　　虽然《混沌天书》的第一页仍未开启，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对灵力的掌控更加精准了。

　　“看来，得尽快提升修为了。”她低声自语。

　　铃知闻言，眼睛一亮，忽然从书页里掏出一颗晶莹的灵果：

　　“主人，吃这个！这是天书里藏的「月华灵果」，能帮主人稳固根基！”

　　雪球立刻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看着，尾巴摇得飞快。

　　明若泠失笑，揉了揉雪球的脑袋，又捏了捏铃知的小脸：“好，我们一起努力。”

　　修炼之路漫长，但有这两个小家伙相伴，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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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房枕霞小筑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明璐瑶斜倚在软榻上，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案几。

　　已经整整五日了。

　　自从那日去找几位哥哥商议如何“好好关照”她那位突然清醒的“好姐姐”明若泠，她便再也没能踏进大房院子一步。

　　——整个明家大房的防御，竟比从前严密了十倍不止！

　　她曾亲自前去，以“探望姐姐”为由，却被守卫冷面拦下，只道：

　　“家主夫人有令，大房近日闭门谢客，任何人不得擅入。”

　　“闭门谢客？”明璐瑶冷笑一声，指尖掐入掌心

　　明若泠不过是个痴傻了十几年的废物，如今清醒了，竟值得大房如此戒备？

　　更让她烦躁的是，自从得来一句已经清醒的消息之外，她安插在大房的眼线，这几日再杳无音信，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有什么东西脱离她的掌控了。

　　“啪！”

　　一只青瓷茶盏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飞溅，滚烫的茶水泼洒在绣着金丝海棠的地毯上，蒸腾起一片白雾。

　　明璐瑶胸口剧烈起伏，指尖死死掐进掌心，一双美眸燃着熊熊怒火。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痴傻了十几年的明若泠，如今清醒了，就能让整个大房如临大敌般戒备？

　　她猛地转身，铜镜中映出一张娇艳却扭曲的脸庞。

　　“小姐......”

　　身后，两名贴身侍女，锁秋和缚柳战战兢兢地跪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怒了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子。

　　明璐瑶冷冷扫了她们一眼，再过不久，几位哥哥就要外出试炼，届时她连个帮手都没有。

　　忽然她笑了，那笑容娇媚如花，却让人心底发寒。

　　“锁秋，缚柳，走！”

　　她一挥袖，绣着暗纹的裙摆如蝶翼般扬起，大步朝门外走去。两名侍女慌忙跟上，连地上的碎片都不敢收拾。

　　穿过回廊，一路上遇到的仆从纷纷低头行礼，口中恭敬道：“四小姐安！”

　　明璐瑶目不斜视，唇角却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看啊，在这明家，谁不敬她三分？

　　大房的明若泠痴傻多年，那明若潇还小不足为惧，二房的两个姐姐又归入各个门派久不归家，如今整个明家年轻一辈的女孩中，唯有她修为最高，天赋异禀！

　　那些旁支的姑娘们，见了她哪个不是笑脸相迎，巴结奉承？就连几位长老，也常夸她“颇有家主之风”。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的风头！

　　只是一个清醒的废物也不行，她出生在大房就是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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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宝楼雅间

　　“哥哥！”

　　明璐瑶推开包厢门，脸上已换了一副委屈神色。锁秋和缚柳这两个丫鬟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诧异。

　　她们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自家小姐走进房间，并顺手将房门紧紧关上。

　　心里很清楚，自家小姐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像这样跑来寻找几位少爷。

　　而那几位少爷呢，对小姐也是百般宠爱，无论小姐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她。

　　雅间中正是二房离府的三位少爷——

　　二房长子，明文奕，年方十七，仅比大房长子小两月，因明府尚未分家，只得屈尊二少爷之位。

　　此刻，他正专心擦拭着新近得来的灵器【玄冥剑】。

　　此人面庞棱角分明，剑眉如削，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眸色深邃，望向自家妹妹时，又流露出一丝宠溺。

　　二房次子明文轩，年方十五，样貌风流恣意，如灼灼桃花，正在把玩着一柄鎏金折扇，见明璐瑶前来也只是微微抬了下眼。

　　二房三子明文博与明璐瑶是双生子，平时与她最为亲近，此刻正倚在窗边品茶，见她进来，挑眉一笑率先开口：

　　“哟，这是谁惹我们瑶儿不高兴了？”

　　明璐瑶一屁股坐下，眼眶微红：

　　“我都进不去大房院子了！守卫说什么‘闭门谢客’，连通报都不肯！”

　　明文博把玩着手中的玉杯，似笑非笑：“哦？看来大伯母是防着咱们呢。”

　　“有什么好防的！不就是那傻子醒了，难不成还能修炼了不成！”

　　雕花檀木桌上，一壶灵茶袅袅生烟，映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明璐瑶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指节发白，显然怒气未消。

　　“瑶儿，有什么好气的，一个清醒后的傻子罢了。”

　　明文轩斜倚在软榻上，鎏金折扇轻摇，扇面上美人图的眼波流转，仿佛也在嘲笑她的急躁。他唇角含笑，语气慵懒，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可明璐瑶知道，她这位二哥越是漫不经心，越代表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咬了咬唇，愤懑的情绪稍稍冷却。三个哥哥里，她最忌惮的就是二哥。

　　明文轩看似风流恣意，实则心机深沉，小时候没少用“为她好”的名义捉弄她。

　　比如在她鞋里放痒痒粉，美其名曰“锻炼定力”，又或是在她的胭脂里掺了苦味药，笑吟吟地说“妹妹以后可要小心旁人下毒”。

　　她瘪瘪嘴，不说话了。

　　明文奕将长剑横放膝上，冷眼看着弟妹之间的暗涌。他本不想插手这些琐事，但想到大房长子明惟清，那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大堂兄，眼底便掠过一丝阴翳。

　　“听说大伯要回来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大伯母亲自去接的，路上似乎不太平。”

　　“最好死了，不死也要残了！”

　　明文博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蜜饯的糖渣还粘在嘴角，眼神却透出与年龄不符的狠毒。

　　锁秋缚柳闻听此言，心中不禁懊悔万分，只恨今日小姐未曾带她们一同出门，身躯也不由自主地畏缩起来。

　　他年纪最小，却最记仇，觉得大房压着他们二房这么多年，若大伯真出了事，父亲就是新任家主，到时候谁有他威风！

　　“文博！”

　　明文奕厉声一喝，袖中甩出三枚阵旗，瞬间在雅间四周布下隔音结界。他冷冷盯着幼弟：“不可鲁莽，这里不是家中。”

　　“本来就是嘛……”

　　明文博不服气地嘟囔，却在长兄冷厉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

　　明文轩“啪”地合上折扇，似笑非笑地插了一句：“等父亲真成了家主，这话再说也不迟。”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明文博瞬间噤声。

　　明璐瑶见状，眼珠一转，立刻娇声为双生哥哥解围：

　　“瑶儿方才用灵力试探过了周围确实无人，不过三哥哥下次还是莫要鲁莽。”

　　“哦。”

　　明文博轻飘飘的应了一声，继续吃他的东西。

　　“既然他们回来了，我们总能去看望明若泠了吧？”明璐瑶指尖轻点桌面，露出天真又恶意的笑。

　　太久没见到那个傻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上次哥哥们拍到的‘傀儡丹’，我觉得……可以用上了。”

　　窗外雨声渐密，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衬得室内愈发寂静。明璐瑶的提议刚落，明文轩便“啪”地合上折扇，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你们都忘了，那明若泠如今是清醒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任由你喂丹药？”

　　他语气轻飘飘的，却像一盆冷水浇下。明璐瑶脸色一僵，正要反驳，却见明文轩指尖一挑，扇骨中“咔”地弹出一根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

　　“前几日教你们的法阵，可学会了？”

　　明璐瑶眼前一亮！

　　“二哥是说……‘缚灵阵’？”

　　她猛地坐直身子，眸中闪过兴奋。那阵法一旦启动，可短暂禁锢修士的灵力，虽只有三息时间，但对喂药来说足够了！

　　明文博嘴里还嚼着蜜饯，闻言含糊道：“可、可我们怎么把阵法带进大房啊？那些守卫连只灵虫都要检查……”

　　一直沉默的明文奕突然开口：“大伯母喜茶。”

　　四人目光一碰，心照不宣地笑了。

　　明璐瑶立刻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套胭脂盒大小的玉匣：“用这个！上次父亲赏的‘雾隐玉’，能隐匿阵法波动……”

　　她话音未落，明文轩已经接过玉匣，指尖灵光流转，转眼便在匣底刻下繁复的阵纹。

　　最后一笔落下时，阵纹竟自动隐入玉中，再不见痕迹。

　　明文轩将玉匣抛给明璐瑶，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回来了，且等着吧。”

　　明璐瑶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玉匣，眼底闪过一丝快意的冷光。

　　快了。

　　再过几日，她就能亲眼看着明若泠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看着她那张清冷的脸因为“傀儡丹”而扭曲失控，看着她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像原来的傻子一样。

　　“呵......”

　　她忽然低笑出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甜腻的果香在舌尖蔓延，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恶意。

　　那些鸟兽鱼虫，甚至府里不听话的丫鬟……

　　哪有明若泠好玩？

　　“瑶儿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明文轩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明璐瑶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只是想起前几日坊间传的笑话，说有人买了假丹药，结果当众学狗叫呢~”

　　“噗......”

　　明文博一口蜜饯喷出来，拍桌大笑：“还有这种蠢货？要是明若泠也……”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明文轩扇尖轻敲弟弟的脑袋：“坊间谈资罢了，也值得你当真？”

　　“是是是~”

　　明文博吐了吐舌头，众人默契地转移话题，厢房内顿时欢声笑语，仿佛方才的阴毒算计从未存在。

　　雨声渐密，夜色如墨。

　　“轰——！”

　　一道刺目的闪电骤然劈开夜空，将四人带笑的脸映得惨白。

　　明璐瑶的茶盏猛地一颤。

　　那一瞬，她竟错觉闪电直直劈向了自己。

　　锁秋慌忙关窗，却听“咔嚓”一声，街旁那棵百年古树竟被雷火拦腰斩断，熊熊燃烧起来。

　　火光透过窗纸，在明璐瑶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让她心里竟然有些害怕，又仿佛那火烧的是她。她猛地攥紧玉匣，尖锐的棱角刺入掌心。

　　不过是个傻子，也配让她畏首畏尾？

　　明璐瑶不想再待下去了，便央求明文轩画个传送阵送她回枕霞小筑。她怕心里那股情绪再次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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