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煞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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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敬!”

  “这该死的杂碎!”

  血煞盟一处石室中,此刻正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墙壁上悬挂的人皮灯笼散发着幽幽红光,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色。

  血鸠枯瘦如爪的手指缓缓划过面前的水晶球,球体内浮现出明敬那张正气凛然的脸——那个该死的明家家主,竟然砍断了他的手臂!

  这左臂可是他这么多年来最爱,用得最顺手的一条。

  “明敬...明敬...”

  血鸠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每个字都浸透了毒液般的恨意。

  他黑袍下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袖口滑落露出布满诡异符文的手臂。正是他从冥渊荒原逃脱回来后马不停蹄“换上的“新手臂”

  “区区一个正道伪君子,也敢三番两次坏我好事!新仇旧恨,且等着吧……”

  水晶球中的画面变换,显示出明敬在明家大殿中训话的场景。

  那些正道修士脸上虚伪的光明笑容让血鸠的胃部翻涌起一阵恶心。

  他猛地一挥袖,水晶球中的画面炸裂成无数碎片,又在下一刻重新凝聚。

  “大长老,您要的已经准备好了。”石室外,一个沙哑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血鸠阴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扭曲的笑意:“带进来。”

  石门无声滑开,两名黑袍弟子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修士进入石室。

  那修士衣衫褴褛,胸口处有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已经被取走了部分精血。

  血鸠缓缓起身,黑袍无风自动。他走到修士面前,枯瘦的手指抬起对方的下巴:

  “明家外门弟子?很好...很好...”

  他喉咙里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你的血,会让我更清楚地看到明敬那老匹夫的弱点。”

  随着血鸠念动咒语,石室地面上的血色符文逐一亮起,形成一个诡异的阵法。

  他将手掌按在修士天灵盖上,开始运转血魔大法。修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血液如同被无形之力抽离,在空中凝聚成一颗血珠。

  “啊——明家...会为我报仇...”修士在最后一刻诅咒道。

  血鸠充耳不闻,贪婪地吸收着那滴精血。他的皮肤下血管凸起,如同无数蚯蚓在爬行,眼中血光大盛。

  片刻后,他满足地呼出一口浊气,随手将干瘪的尸体丢给弟子:“处理掉。”

  石室角落的阴影突然蠕动起来,一个全身裹在血雾中的人形悄然浮现:“大长老,盟主召您前去议事。”

  血鸠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阴九幽那个莽夫又有什么事?”他整理了一下黑袍,脸上迅速恢复了平日里的恭敬假面,“告诉他我马上就到。”

  待传令者离去,血鸠从暗格中取出一枚血色玉简,贴在额头片刻后又小心藏好。这是他与外界联系的秘密渠道,即使是盟主也不知道。

  “当年你毁我根基,害我不得不转修血魔大法...这份,我要你明家满门血偿。”

  石室内的血腥气似乎更浓了,血鸠的身影在血色灯笼的映照下投出扭曲的阴影,如同他内心不断滋长的仇恨与野心。

  他最后看了一眼水晶球中明敬的影像,转身走向石门,黑袍翻涌如血浪。

  门外,血煞盟总部的走廊两侧站满了黑袍弟子,见到血鸠纷纷跪地行礼。

  血鸠面无表情地走过,心中却在冷笑:这些愚昧的弟子。

  血煞盟现任盟主——阴九幽站在沸腾的血池边,池中悬浮着三具正在炼制的人傀。

  其中一具女性傀儡突然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苍白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纹。

  “盟主,这批用明家女修炼制的血傀...”负责看守的弟子话音未落,女性傀儡猛地破水而出,湿漉漉的黑发缠住他的咽喉。

  阴九幽轻笑一声,指尖弹出一滴黑血没入傀儡眉心,那具女尸立即温顺地跪伏在他脚边,发丝间还缠绕着弟子的喉骨。

  “把心脏处的控魂符再刻深三分。”

  阴九幽用脚尖挑起女傀下巴,“下次再敢擅自行动,就把你炼成夜香桶。”

  ……

  此时正是朔月之夜,阴气最盛之时。

  血煞盟总坛——幽冥殿

  大殿由黑曜石砌成,四壁悬挂人皮血幡无风自动,隐约传来怨魂呜咽。

  穹顶倒悬着七具活尸灯奴,幽绿鬼火从它们七窍中渗出,映得众人脸色阴森不定。

  正中央的玄阴骨座上,阴九幽一袭墨袍,苍白修长的手指轻叩扶手,每一下都让殿内温度骤降三分。

  他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露出的那只眼睛瞳孔泛着诡紫色,如毒蛇盯住猎物般扫过众人。

  而斜倚在血玉案边的三长老——阴月仙,紫发间缠绕着几根近乎透明的牵丝血线,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着,让丝线另一端连接的一具女性艳尸为众人斟酒。

  血鸠到时他刻意避开阴九幽的视线,却在看向七长老——赤练郎君时眯了眯眼——此人今日的气息,竟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此人还是红衣胜血,腰间悬挂的七个人偶,他笑着接过艳尸递来的酒杯,看起来竟是有些人畜无害。

  五长老——邪童子,蹲在座椅上啃噬一根童子的指骨,肩头乌鸦的三只眼睛分别盯着阴九幽、血鸠和赤练,仿佛在评估谁的尸体更适合做巢。

  阴九幽苍白的手指正摩挲着骷髅酒樽,忽见殿门血雾翻涌。

  十二重鲛绡纱帷无风自动,血鸠玄色大氅上未干的血珠随着步伐坠落在墨玉地砖上,绽开朵朵妖异红梅。

  “本座当是谁这么大排场——”阴九幽紫眸倒映着来人身影,指尖在樽沿刮出刺耳声响,“原来是我们日理万机的大长老。”

  血鸠恍若未闻,腰间九幽锁链叮咚作响。经过阴月仙座前时,那缕缠在他靴跟上的情蛊血丝被生生震碎成齑粉。

  “兄长...”阴月仙丹蔻刺入掌心。她豢养的血线蛇突然在袖中暴起,将案几上的琉璃盏绞得粉碎。

  “月仙!”阴九幽手中酒樽砰然炸裂。妹妹袖间泄露的血煞之气,竟比三日前祭祀时还要紊乱——这个认知让他眼底浮现出尸山血海的倒影。

  赤练郎君突然嗤笑出声。他新接的玄铁手臂划过座椅扶手,溅起一串幽蓝鬼火:

  “大长老这手臂接得妙啊,连肌理纹路都与原装无异...”

  尾音陡然扭曲成惨叫,因为血鸠隔空扼住了他的咽喉。

  “本座最近正缺个试药傀。”

  血鸠苍白的手指缓缓收拢,赤练郎君脖颈浮现出蛛网状的血色咒纹,“看你这舌头...倒是比手臂更耐炼。”

  整座大殿的地砖开始渗出粘稠血沼,十八盏幽冥灯同时剧烈摇晃。

  直到首座传来三声玉磬响,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压才如潮水般退去。

  阴九幽指尖敲击着骷髅扶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

  “血鸠,你擅自调动三头噬魂豹去截杀明敬,结果全部折损...你可知在这地界得一头珍稀妖兽多难?!”

  血鸠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染血的匕首:

  “盟主不是一直怀疑明敬去冥渊荒原另有目的?”

  他抬眼直视阴九幽,“我只是帮您...确认一下。”

  确认?阴九幽冷笑,你可知那三头噬魂豹体内...

  “种着致命的魂毒?”血鸠突然打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所以我才特意挑了这三头。”

  “不过可惜,遇上了乔家那女人……啧。”

  大殿角落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

  五长老邪童子正津津有味地啃着血魔果,见众人看来,咧嘴一笑,一开口嘶哑的声音像生锈般:

  “继续啊,本座就当看戏。”他脚下影子诡异地分成两股,分别指向阴九幽和血鸠。

  一旁被忽视阴月仙攥紧了衣袖,她终于明白——这两人表面上在争论妖兽,实则在较劲某个更大的秘密。

  而邪童子这个老狐狸和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赤练,分明是在坐山观虎斗。

  “诸位与其内斗,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明家——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七长老赤练郎君突然出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沉闷回响。

  这句话像盆冰水,暂时浇灭了殿内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说完这一句话,他又低头,没有理会殿内众人的反应。

  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这双本该执剑的手,如今却沦为终日与尸傀为伍。

  这些年血煞盟折损的人手,十有八九都是他们这些“投诚者”,而真正的核心成员,永远躲在幕后,用明家几个无关紧要的外门弟子充作战果。

  “蛰伏的日子太久了...”

  他在心中默念。七个人傀其中之一暗藏的玉牌隐隐发烫,提醒着他最初的目的。

  但看着殿内这些愈发癫狂的面孔,赤练郎君忽然不确定——继续潜伏下去,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怪物?

  角落里,邪童子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赤练说得对呀~”

  他蹦跳着踩过满地似血的酒渍,“不如我们商量下,怎么把明家那个刚恢复神智的大小姐...做成最美的人傀?”

  阴月仙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眸子亮如鬼火,她太了解血鸠对明敬那股刻骨恨意——虽然至今不知缘由。

  若能将明敬那个备受宠爱的明家大小姐擒来...

  “听说那明敬为给长女治病,连冥渊荒原的蚀骨风都敢独自闯。”

  她指尖缠绕着一缕发丝,突然娇笑起来,“这样捧在手心的珍宝,若是变成...”

  “够了!”

  阴九幽一掌拍碎骷髅扶手,飞溅的碎片在众人脚边化作毒蛛。

  “这些年,你们抓到的不是外门弟子就是旁支废物!”他紫眸扫过血鸠染血的衣袍,“连我们战无不胜的大长老,不也铩羽而归?”

  殿内死寂中,邪童子突然“咔嚓”一声又咬碎一节童子指骨:

  “不如...从明家五长老入手?”

  邪童子蹦跳到殿中央,“听说他正带着明敬那对龙凤胎赶回明家呢~”

  他歪头看向众人,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多好的...猎物啊。”

  “等回到那‘铁桶’般的地方,可就见不到咯~”

  若是忽略他之前啃食指骨的那一幕,此刻的他竟然像一个找到新奇玩具的老顽童。

  阴月仙的指甲早已刺入掌心。她看着殿内众人热烈讨论邪童子的提议,血鸠甚至微微颔首——自始至终,没有人看自己一眼。

  连兄长都如此泼她冷水,本就阴郁的心情瞬间难以抑制。

  “轰!”

  她突然掀翻面前的案几,还在斟酒的美艳尸傀发出刺耳尖啸。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阴月仙掐诀引爆尸傀体内阴丹:

  “既然诸位看不上本座的主意——”

  滔天血雾中,她甩袖震碎十二盏幽冥灯,踏着满地狼藉扬长而去。

  唯有那串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尸傀残肢,淅淅沥沥落在大殿中央。

  血鸠终于抬眸,却只看到殿门外飘散的一缕情蛊红烟。

  阴九幽重重按揉着太阳穴,指节在眉心压出深红印记。

  这个盟主之位如今形同虚设——若非当年那桩把柄落在血鸠手里...

  他望着阴月仙离去的方向,袍袖突然无风自动。

  一圈暗紫色威压如涟漪荡开,震得殿顶悬吊的骷髅灯剧烈摇晃。

  “散了吧。”

  余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缕缕黑雾消散。唯有赤练郎君注意到,盟主方才所立的墨玉地砖上,竟留下了五道深入三寸的爪痕。

  当最后一道衣袂声消散于殿外,赤练郎君仍端坐如渊。幽绿鬼火在他苍白面容上流淌。

  他忽然起身,铁靴踏过满地血晶碎片,竟未惊动半缕尘埃。

  穹顶的七具活尸灯奴在他经过时齐齐暗了一瞬,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

  苍白指尖抚过左臂铁甲,三道平行的划痕在火光下泛着诡蓝——那是五年前那条千年蛟龙留给他的纪念。

  殿中央的噬魂鼎突然“嗡”地一震,鼎身上百条赤魔蛇雕同时睁开了宝石镶嵌的眼瞳。

  当殿内最后一点鬼火熄灭时,红色身影已溶于黑暗,唯余鼎中血雾凝成的蛇信,还在无声吞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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