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嫉妒

　　汪家总部·囚室

　　零号的手指轻轻划过张安安手腕上的镣铐，金属的冰冷触感让她微微蹙眉。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

　　张安安盯着她，眼神警惕。

　　“你来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声音压得极低。

　　零号收回手，歪着头打量她，忽然笑了：“我来看看真正的张安安啊。”她的语气带着某种奇异的感叹，“看看让汪灿疯狂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张安安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可惜我在杭州的时候没见到张海客。”零号继续说道，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他大概能认出我来吧？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这句话像一根刺，精准地扎进张安安的心里。她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零号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在狭小的囚室里慢慢踱步。她的姿态、步伐，甚至连转头时发丝滑落的弧度，都和张安安一模一样。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我学习扮演你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张海客看你的眼神。”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张安安，“那种眼神……我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囚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张安安盯着零号的背影，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嫉妒我？”

　　零号猛地转身，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复成那种完美的微笑：“我只是好奇。”她走近几步，俯下身，“好奇如果有一天，你消失了，会不会有人发现……其实是我？”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张安安能清晰地看到零号瞳孔中自己的倒影——那简直就像在照一面诡异的镜子。

　　“你不会得逞的。”张安安一字一句地说，“族长他们会找到这里的。”

　　零号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囚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她直起身，摇了摇头：“天真。汪家总部的位置连内部人员都不完全清楚，你以为他们凭什么能找到？”

　　她走到门边，又回头看了张安安一眼：“好好享受你的囚徒生活吧，另一个‘我’。”

　　门轻轻关上，留下张安安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

　　吴山居·傍晚

　　夕阳将客厅染成血色，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吴邪疲惫的脸上。解雨臣的视频通话刚刚结束，带来的消息让所有人陷入沉默。

　　“河南高速出口，”吴邪盯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下了高速就消失了。”他放大地图，河南省错综复杂的交通线路像蜘蛛网般展开，“四通八达，向东可以去山东，向西能进陕西，北上山西，南下湖北…”

　　王胖子烦躁地抓乱头发：“这他娘不是大海捞针吗？”

　　黑瞎子突然把一枚硬币弹向空中，金属在空中划出冷光：“汪家不会往人多的地方跑。”

　　硬币落回掌心时，张启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地图。”

　　他的手指划过屏幕，将地图拖向西北方向：“甘肃。青海。”指尖停在两省交界处的荒芜地带，“地广人稀。”

　　吴邪眼睛一亮：“对！西北地广人稀，而且…”他快速调出新的图层，“汪家上次总部被毁后，需要大规模工程重建。”

　　张海客猛地撑住桌子：“查这几个省近五年的工程记录！重点找偏僻地区的改造项目。”

　　黑瞎子已经拨通电话：“解雨臣，重新筛查方向，重点西北地区…”他瞥了眼张启灵，“特别是涉及地下空间的工程。”

　　张启灵的目光落在地图某处，那里是祁连山余脉的一片空白区域。没人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卫星影像上多停留了两秒。

　　“需要时间。”吴邪敲击键盘调出新窗口，“政府工程档案都是分散存储的…”

　　张海客一拳砸在墙上，墙灰簌簌落下：“我们等得起，安安等不起！”他的指节渗出血丝，“汪灿就是个疯子，你们不知道他看安安的眼神…”

　　张启灵突然转身走向武器架，取下黑金古刀，刀鞘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现在出发。”他的声音像冰刃划过空气，“路上查。”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所有人都愣住了。

　　吴邪第一个反应过来：“小哥说得对，我们可以在路上继续查坐标。”他快速合上电脑，“胖子，准备装备。”

　　王胖子二话不说冲向储物间：“早就收拾好了！”

　　黑瞎子挂断电话，嘴角勾起一抹笑：“解雨臣会实时收集信息发给我们。”

　　张海客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他看向张启灵，后者已经背好装备站在门口，眼神沉静。

　　“谢谢。”张海客哑声道。

　　张启灵微微点头，推开大门。夜风裹挟着凉意灌入客厅，吹散了满屋烟味。

　　十分钟后，两辆改装越野车咆哮着冲出吴山居，刺破杭州的夜色。

　　吴邪坐在副驾，盯着不断更新的地图数据，王胖子把油门踩到底，后座的张启灵则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后车由黑瞎子驾驶，张海客不断接听各方来电。

　　他们都知道，这次行动近乎赌博——没有确切坐标，没有完整计划，只有一腔孤勇。但没人提出异议。

　　因为有些事，等不起。

　　********

　　汪家总部·深夜

　　汪灿站在监控室里，盯着屏幕上的囚室画面。张安安依然坐在角落，一动不动。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咬痕，眼神晦暗不明。

　　身后传来脚步声，汪先生走了进来：“还在看那个女孩？”

　　汪灿立刻站直身体：“先生。”

　　汪先生扫了一眼屏幕，意味深长地说：“别让个人感情影响任务。”

　　“我明白。”汪灿低头，“龟甲的破译进展如何？”

　　“遇到些困难。”汪先生皱眉，“需要另外两块龟甲才能完全解读。张启灵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汪灿回答，“他们找不到这里。”

　　汪先生点点头：“很好。继续监视，一有消息立刻报告。”

　　他离开后，汪灿重新看向屏幕，眼神渐渐变得幽深。

　　“最好找不到这里，”他轻声自语，语气里淬着寒意，“要不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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