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马球场风云立威

　　月色如水，倾泻在凤仪宫的琉璃瓦上。

　　风临月独立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青铜兵符——那是陆擎苍暗中送入宫的信物，代表三名旧部已混入禁军，随时听候调遣。

　　“娘娘，内务府送来的马球册子，果然有问题。”青鸾疾步入内，将一本册子摊在案上，“御马监标注的十匹赛马中，有三匹曾患蹄疾，另有两匹性情暴烈，往年从未入选。”

　　风临月眸光一冷：“贵妃这是要本宫在万众瞩目下人仰马翻？”她指尖划过册子上一处朱批，“明日辰时，本宫亲自去御马监选马。”

　　辰时·御马监

　　太监总管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娘娘金尊玉贵，何必亲至马厩？奴才已按旧例备好良驹……”

　　“旧例？”风临月打断他，一身戎装未换，墨发高束，步履生风直入马场，“林贵妃督办秋宴时，用的可是去岁新贡的西域骏马。怎么到了本宫这里，就成了‘旧例’？”

　　李德全冷汗涔涔：“这……西域马数量有限，如今只剩五匹……”

　　“够了。”风临月目光扫过马厩，忽然抬手一指角落，“那匹玄色烈马，为何不在册上？”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正焦躁踏蹄，颈间一道雪白箭痕如月牙弯弯。

　　李德全脸色骤变：“娘娘不可！那是陛下亲驯的‘逐月’，性子极烈，去年还踢伤过驯马师……”

　　“逐月？”风临月唇角微扬，竟径直走向马厩。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单手解开缰绳，翻身跃上马背！

　　逐月长嘶扬蹄，如离弦之箭冲向围栏。风临月伏低身子，缰绳绕腕三圈，任它狂奔颠簸始终稳如磐石。掌心被粗糙缰绳磨出血痕，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直至绕场三周，逐月终于缓下步伐，喷着响鼻在她掌心轻蹭。

　　“娘娘神武！”青鸾率先跪拜，身后宫人齐声附和。

　　风临月跃下马背，将缰绳抛给李德全：“赛马用西域马五匹，另配逐月及三匹温顺母马。”她声音陡然转冷，“若少一匹，或是比赛时出了什么‘意外’……”

　　她目光扫过李德全腰间银牌：“李公公的掌印之权，也该换人了。”

　　午时·凤仪宫

　　青鸾小心地为风临月上药，看着她掌心深深的血痕，声音发颤：“娘娘今日太险了！若逐月当真伤人……”

　　“它不会。”风临月抿了口茶，“颈间箭痕是北戎弓所致，此马必是从战场俘获。陛下留它性命，说明惜其烈性。”她放下茶盏，眸光锐利，“陆将军那边如何？”

　　“已安排妥当。三名旧部今日轮值东华门，马球赛当日可控全场。”青鸾压低声音，“还有一事……奴婢按娘娘吩咐提及光宸六年旧案，内务府副总管王永今早主动求见，呈上了贵妃克扣用度的账本。”

　　风临月指尖轻叩案几：“账本留下，告诉他，本宫记下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通报：“贵妃娘娘赏赐贡茶到——”

　　一名宫女端着茶盘入内，语气倨傲：“贵妃娘娘说，听闻皇后今日驯马辛苦，特赐云雾茶安神。另有一句话：马球场风大，娘娘可要站稳了。”

　　风临月看都未看那茶盘一眼：“回去告诉贵妃，本宫在边关时，最擅长的就是在马上射移动靶。风越大，箭越准。”

　　申时·璟王府

　　晏华裳捻着银针，刺入沈玦眉心的穴位。榻上之人呼吸平稳，可当她试图探查其灵台时，一股阴寒阻力猛地反弹而来。她闷哼一声，指尖银针瞬间发黑，喉间涌上腥甜。

　　“姑娘！”侍女急忙递上帕子。

　　晏华裳摆手示意无妨，取出一枚丹药服下，苍白的脸色才稍稍好转。这邪术的反噬一次比一次强烈，但她必须尽快找到根源。

　　“姑娘，云大家到了。”侍女引着一名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入内。正是京城第一乐伶云惊鸿。

　　“王府东南角的枯井，每至子时便有异响。”云惊鸿卸下琵琶弦，从中抽出一卷丝帛，“这是妾身凭记忆绘制的王府地下暗道图。其中一条，通往城郊乱葬岗。”

　　晏华裳展开丝帛，瞳孔骤缩——暗道交汇处，竟标注着一处祭坛纹样！

　　“另有一事。”云惊鸿又道，“白家小姐托妾身传话，她可助姑娘打通江南药材渠道，但求一事……”

　　“她要沈玦醒后，替她解除与顾家的婚约。”晏华裳淡淡道。见云惊鸿颔首，她将一枚玉牌放入对方手中，“告诉白芷妍，成交。但我要她三日内，将王府这三年的药材进出记录全部弄到手。”

　　戌时·凤仪宫

　　风临月对着铜镜卸下钗环，镜中映出萧景玄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的身影。

　　“陛下是要问罪臣妾擅动御马？”她未回头，语气疏离。

　　萧景玄走近，将一瓶伤药放在妆台上：“手心擦伤了。”

　　风临月一怔，摊开掌心，果然有缰绳勒出的血痕。她正要开口，却听他道：

　　“三日后马球赛，朕会亲临。”他俯身靠近，龙涎香笼罩下来，“皇后尽管放手施为——朕也想看看，你能把这棋局，搅得多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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