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擂台上的锋芒初露

　　炼气期混战区域，是一处方圆千丈、布有坚固结界的大型平台。数百名炼气期弟子置身其中，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墨渊立于平台边缘，并未急于冲入战团。他冷静地观察着，体内灵力依照苏瑶指点过的、以及兽皮纸上推演的方式缓缓运转，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他像一块沉入湍流的礁石，任凭周围灵气碰撞、呼喝不断，兀自岿然不动。

　　很快，混乱的战局开始显现出某种“规律”。几名修为较高、隐隐结成同盟的弟子，开始有目的地清场，将那些落单或实力较弱的弟子逐一击破，抢夺他们腰间代表积分的玉牌。而更多的弟子，则在混乱中被“意外”的灵力余波扫中，或“恰好”被对手找到破绽，惨叫着跌出结界。

　　墨渊注意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数次从他身上扫过。那几人气息相连，配合默契，正不动声色地向他所在的位置包抄过来。是巧合？还是……被安排了？

　　他眼底寒光一闪，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那几人以为他要突围，同时发动攻击的瞬间，墨渊动了！他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法术，身形如同鬼魅般一侧，精准地让过一道凌厉的火球，同时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高度压缩的灵力，并非攻击，而是快如闪电般点向左侧一名试图偷袭的弟子手腕“神门穴”！

　　那弟子只觉手腕一麻，凝聚的灵力瞬间溃散，手中法器险些脱手！他惊骇后退，墨渊却已借力旋身，铁木剑带起一道沉闷的风声，看似平平无奇地扫向右侧另一人的下盘。那人急忙格挡，却发现自己灵力运转似乎慢了半拍，动作一滞，被剑身传来的暗劲逼得踉跄后退！

　　电光火石之间，墨渊仅凭简洁到极致、却精准狠辣的身法和基础剑招，配合对敌人灵力运转节点的精准预判，竟在三人合围中游刃有余，不仅毫发无伤，反而逼得对方阵脚微乱！

　　“咦？”高台之上，一位负责裁判的金丹长老轻咦一声，目光略带讶异地投向墨渊所在的方向，“此子……步法寻常，剑招更是基础，但这灵力运用和对时机的把握，倒是颇有几分火候。”

　　另一名长老捋须道：“看似险象环生，实则每一步都踏在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处。这份眼力和冷静，不像普通炼气弟子。”

　　苏瑶端坐其上，面容依旧清冷，仿佛并未关注。只有她自己知道，神识正牢牢锁定着那片战局。看到墨渊并未依仗魔气，而是将她所授的灵力微操与自身战斗本能结合得如此精妙，她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同时，一丝难以言喻的赞赏悄然掠过。

　　他在成长。以一种远超她预期的速度。

　　台下，那几名围攻墨渊的弟子又惊又怒。他们接到的“指令”是尽快将这不起眼的小子清理出去，没想到竟如此棘手！

　　为首一人眼神一狠，暗中打了个手势。几人攻势陡然一变，不再追求击倒，而是催动法器，爆发出大范围的灵力冲击，意图以境界压制，强行将墨渊轰出结界！

　　汹涌的灵力浪潮扑面而来，封锁了所有闪避空间！境界的差距在此刻显现无疑！

　　墨渊瞳孔骤缩，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若硬抗，必受重伤！就在他体内那丝魔气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涌出抗衡时——

　　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苏瑶隔空点向他“少府穴”时的那缕冰蓝灵力，闪过兽皮纸上关于“力分虚实，意守中宫”的推演！

　　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非但没有后退或硬抗，反而迎着那灵力浪潮，将铁木剑往身前一横，剑尖微颤，并非格挡，而是以一种极其玄妙的频率高速震动起来！同时，他周身灵力不再试图形成护罩，而是内敛收缩，集中于剑身一点！

　　“嗡——！”

　　铁木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但在那高频震动下，汹涌而来的灵力浪潮竟被这细微的震动引导着，如同水流遇到礁石，向两侧分滑开来！虽然依旧有部分余波冲击在他身上，让他气血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终究是稳稳地站在了原地，没有被这合力一击直接轰飞！

　　“以点破面？竟是如此精妙的卸力技巧！”

　　“他对灵力的控制，竟到了这般地步？”

　　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许多原本并未关注这边的弟子和内门执事，都忍不住将目光投了过来。

　　那几名围攻的弟子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墨渊抬手，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愈发冰冷锐利。他透过逐渐消散的灵力余波，冷冷地看向那几名面色难看的对手。

　　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凭你们，还不够。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卑微弟子，也不再是只能依靠未来记忆苟延残喘的重生者。他是墨渊，是凭借自身领悟与能力，在逆境中生生撕开一条缝隙的求道者！

　　高台上，苏瑶看着台下那个虽然受伤、却脊梁挺得笔直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簇被残酷现实点燃、却愈发炽烈的火焰，她知道，雏鹰的翅膀，已经在这一刻，于无人瞩目的角落，悄然展开，初露锋芒。

　　而这场小比，对他而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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