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星海缄默黑暗永驻

　　强制跃迁带来的巨大过载，将两人死死地压在座位上。

　　北辰号在混乱的时空通道中剧烈颠簸，每一次震动都让身体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压力。

　　就在一次格外强烈的颠簸中——

　　“呀！”

　　灵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至少听起来很像），整个人因惯性被猛地贴近叶天那边。

　　她似乎想要抓住什么稳定自己，小手慌乱地舞动，结果整个人几乎完全扑进了叶天怀里。

　　然后，在叶天看来完全是意外的情况下，她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快速地擦过了他的脸颊。

　　一触即分。

　　“对不起”

　　灵儿立刻低下头，银发垂落，遮掩住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声音细若蚊蚋

　　“重力…好大…”

　　“没事没事！”

　　叶天赶紧用还能动的手臂揽住她，把她往自己这边又带了带，防止她再被甩出去。

　　他完全没多想，只觉得是这该死的跃迁太颠簸了。

　　“抓紧我！这破跃迁太不稳了！”

　　（计划通√）

　　灵儿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小脸依旧埋在他胸口，感受着脸上传来的、让她心跳加速的温热触感。

　　（哥哥的脸…好暖…）

　　（像…甜甜的布丁…）

　　一次成功的“意外”让她食髓知味。

　　过了一会儿，趁着又一次剧烈的震动，她再次“惊慌”地抱紧他，这次角度计算得更加精准。

　　（再…再来一下…）

　　唇瓣再次擦过刚才的位置，停留的时间似乎…比上一次长了那么零点几秒。

　　（要升天了…）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像喝醉了酒，晕乎乎的，只想永远赖在这个怀抱里。

　　（最后一下…就最后一下…）

　　她借着调整姿势的机会，第三次“不小心”地凑近。

　　这一次，她甚至大胆地用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脖颈，如同眷恋温暖的小猫，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重新趴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重力捣的鬼。

　　（一本满足.jpg）

　　叶天对此毫无所觉，只是全神贯注地抵抗着过载，同时紧紧护着怀里的妹妹，心里还在疯狂吐槽他那不靠谱的老爹和这要命的跃迁。

　　（这跃迁怎么还没结束？！远瞳！到底还要多久？！）

　　「陛下，正在尝试稳定航道…预计还需两分十七秒。」

　　（该死…灵儿肯定吓坏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异常“安静”的妹妹，只觉得她是因为害怕才这么黏人，手臂不由得收得更紧了些。

　　而他怀中的“小猫咪”，正闭着眼睛，回味着刚才偷来的甜蜜，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无人看见的弧度。

　　就在灵儿沉浸在偷亲上瘾的状态中，盘算着下一次该在何时发生时——

　　嗡——！

　　整个北辰号突然被一股无形的、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笼罩。

　　舰内刺耳的警报声和过载的轰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恢弘声音，断断续续地回荡在舰桥内：

　　太初混沌...蒙昧...

　　星海缄默...黑暗永驻...

　　唯您目光...穿透...

　　指尖所向...初火...

　　非雷非电...非神...

　　乃播逻辑之种于...

　　石刃磨砺...非为杀戮...乃启...

　　篝火聚集...非仅取暖...乃筑...

　　这断断续续的韵律，这破碎却依然庄严的文字...

　　叶天猛地瞪大眼睛：？？？？

　　这内容...这感觉...怎么像是...

　　「陛下！」远瞳的声音头一次带上了可以被称之为的波动，「检测到不完整的源初星谕信号！这是《创世录》星火之章的片段！这个巨构还在运行，但它的广播系统显然已经严重老化！我们找到了！或者说...」

　　它的声音微微一顿，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庄严：

　　「...她也发现我们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远瞳的话，那股包裹着北辰号的力量轻轻一推，整艘战舰平稳地脱离了跃迁航道。

　　舷窗外令人眩晕的流光瞬间敛去。

　　过载消失了。

　　（......啧。）

　　灵儿的内心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咂嘴声。

　　她不情愿地从叶天怀里直起身，绯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

　　（结束了...）

　　（还没亲够呢...）

　　叶天的注意力完全被舷窗外的景象和那断断续续的祷文所吸引。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眼前是一座庞大到无法形容的超级建筑——一个以恒星为核心能量源的古老巨构！

　　无数的几何结构已经显得斑驳，部分环带明显断裂，能量导管的光芒也明灭不定。

　　它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散发着亘古、寂寥而又破损的气息。

　　那断断续续的创世祷文，更给这座废弃巨构增添了几分悲壮感。

　　「陛下」

　　远瞳的声音恢复了平稳

　　「确认目标：这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巨构——恒心摇篮基础型号。它的状态比预想的更差，广播系统严重损坏。但是...」

　　它顿了顿

　　「...正因如此，这个未被完全拆解的古老遗迹可能保留了最原始的架构。我们或许能找到一些类型星瞳的早期设备，甚至...找到关于星瞳舰队的线索。」

　　叶天看着那座在断续祷文中若隐若现的钢铁恒星，心中百感交集。

　　初火....吗？

　　这断断续续的呼唤，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终于传到了他的耳中。

　　北辰号跟随着那断断续续的导航信号，缓缓驶入巨构内部一个与其外部破败截然不同的港口。

　　这里灯火通明，设施完善，仿佛一直有人精心维护。

　　舱门刚一打开——

　　一道金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冲了进来，在叶天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先扫过他的脸颊，随后整个娇小的身躯便挂在了他身上。

　　“终于等到你了，哥哥！”

　　那声音清脆又带着一丝甜腻，九条蓬松的金色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晃动，头顶一对狐耳也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抬起小脸，露出一张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般的面孔，碧蓝的眼眸中漾满了纯粹的喜悦。

　　刹那间，整个舰桥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站在叶天身后的灵儿，那双原本平静的绯红眼眸瞬间眯起，周身散发出几乎能让空气冻结的寒意。

　　她死死盯着那个用尾巴缠住叶天的陌生狐狸精，小小的拳头在身侧攥紧。

　　（！！！！！！）

　　（狐狸精…！）

　　（哥哥…是我的！！！）

　　叶天本人更是彻底懵了，他下意识地想举手，却发现手臂被对方的尾巴缠住了：

　　（？？？）

　　（金发？狐娘？九条尾巴？！我当年还搞了这种设定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现场诡异的气氛，自称铃兰的狐娘眨了眨碧蓝的大眼睛，看着叶天一脸茫然的样子，恍然大悟地晃了晃尾巴：

　　“哥哥忘了吗？我是铃兰呀！”

　　她晃了晃毛茸茸的耳朵

　　“星瞳的子民和有智造物，会以各自的方式称呼您，这代表了对您的感情呀！像我这样的，觉得叫‘哥哥’最亲切！那些低级的、没有太多智慧的造物，才会统一称呼‘陛下’呢！”

　　（好像…确实是我当年玩游戏时，为了增加代入感，随手加了点…个人爱好来着…）

　　叶天终于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了这个设定，看着眼前晃动的九条金尾，嘴角微微抽搐。

　　他当时只觉得这样比较…养眼，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成真啊！

　　而就在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狐狸精妹妹”和复苏的“黑历史”而陷入短暂沉思的这几秒钟里，在灵儿眼中，就变成了——

　　（哥哥…在让她用尾巴缠着…）

　　（哥哥没有立刻推开她…）

　　（哥哥…在盯着她的尾巴看？！）

　　（哥哥…在发呆…是在回味这身毛茸茸的手感吗？！）

　　（！！！！！！）

　　灵儿的眼神彻底失去了高光，周身弥漫的黑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默默地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工程扳手，目光在铃兰那几条不安分的尾巴和叶天的手臂之间来回扫视。

　　（毛茸茸…威胁…必须清除…）

　　看着眼前气氛微妙的舰桥，铃兰似乎完全没察觉到灵儿那几乎要实质化的视线。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轻轻“啊”了一声，松开了抱着叶天的手（这让灵儿的杀气稍微收敛了一点点），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颇具科技感、但造型明显有些过时的终端设备。

　　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着，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因为专注而微微抖动，一边操作一边用带着点怀念和委屈的语气碎碎念：

　　“自从哥哥移开目光后，我们找了您好久好久…”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宇宙变得好安静，好冷…大家等了很久，一直等，一直找…后来，好多星瞳子民都觉得，在找到您之前，维持活动只是在浪费能量，就…就都选择了进入沉眠，毕竟…”

　　她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碧绿眼眸望着叶天，无比认真地说：

　　“您的存在，才是星瞳文明存在的根本呀。”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叶天心中漾开复杂的涟漪。

　　他想起远瞳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由铃兰这样天真可爱的形态说出来，那份沉甸甸的依赖感更让他触动，也…更让他有种负罪感。

　　“我也选择了沉睡”

　　铃兰晃了晃尾巴，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就在这座‘恒心摇篮’里！这里可是最早的几个摇篮之一呢！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外面过去多久啦，哥哥？”

　　没等叶天回答，她又像是安慰叶天，也像是安慰自己一样，用活泼的语气补充道：

　　“哎呀~哥哥不用担心那些沉睡的家伙！即使她们所在的设施一不小心坏掉了，能量耗尽，她们也只是回归星轨，暂时消散而已！只要朝着星轨的方向前行，过几个纪元，她们就会慢慢重新凝聚，回归啦~！”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像睡觉醒来一样简单自然。

　　然而，下一秒——

　　“哎？”

　　铃兰看着手中毫无反应的终端，疑惑地歪了歪头，用手指用力戳了戳屏幕

　　“怎么…坏掉了？明明沉睡之前还好好的…”

　　她又尝试了几次，终端屏幕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响应。

　　她那原本翘得老高的九条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了下来，耳朵也无精打采地贴住了金色的发丝。

　　她抬起头，碧绿的大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小嘴一瘪，带着哭腔看向叶天：

　　“呜呜~哥哥…电话…电话打不通了qAq…联系不上大家了…”

　　那模样，活像一只被抛弃在雨中的小狐狸，可怜又无助。

　　叶天：“……”

　　他看着眼前这只刚刚还在兴高采烈，转眼就泪眼汪汪的小狐狸，又瞥了一眼身边虽然收起了扳手但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灵儿，感觉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这都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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