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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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白马义从已入山谷！

　　探马飞报而至。

　　张飞抚掌大笑：妙极！这厮终是来了！

　　关羽凤目微阖，指节划过长髯。

　　昔年蓟城旧事忽上心头——

　　同塌而眠， ** 言欢......

　　何以竟至如此境地？

　　敌军几何？刘备沉着追问。

　　约三千骑，两翼俱有游骑探查，甚是谨慎。

　　刘备微微颔首。

　　这才像那位威震边陲的白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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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骑兵贸然进山绝非明智之举。

　　即便要进山也该谨慎行事，方为稳妥。

　　按原定计划行动，各部隐蔽待命，由我亲自引敌。只要公孙瓒见到我，必会冲动追击，不会犹豫。

　　遵命！

　　众人齐声应道。

　　兄长千万当心！

　　要不让我去诱敌？

　　刘备摆手：不必担忧，我自有分寸！

　　你二人按计划行事，只要能击溃公孙瓒的骑兵，此战便胜券在握。

　　见他态度坚决，关羽、张飞不再坚持。

　　不多时，刘备率小队人马来到山道，静候公孙瓒出现。

　　远处尘烟滚滚，公孙瓒率铁骑疾驰而至。

　　刘玄德！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公孙瓒虽怒火中烧，却仍保持理智，没有立即冲杀。

　　银色长枪直指刘备，杀意凛然。

　　见对方双目赤红，刘备嘴角微扬。

　　这才是他熟悉的公孙伯圭！

　　公孙将军何必执着？

　　本不欲取你性命，奈何你步步相逼。昔日恩怨......

　　住口！公孙瓒暴喝打断，纳命来！

　　话音未落便策马冲杀而来。

　　刘备及时调转马头撤退，部众故作惊慌逃窜。

　　公孙瓒率部紧追不舍，四千铁骑汹涌跟进。

　　狭窄山道上，刘备的步卒行动迟缓，很快被骑兵追上。奈何地势所限，难以突围。

　　轰！轰！

　　突然两侧山间杀声震天，关羽、张飞各率伏兵杀出。

　　旌旗招展，声势骇人！

　　公孙瓒发现中计，又见关张二将勇猛，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训练有素的白马义从早有准备，闻令立即调转阵型。

　　休走！

　　张飞见状怒吼：公孙瓒小儿，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急追途中被断后部队阻拦，一时难以突破。

　　关羽则率部向山口追击。

　　刘备收拢部队后拍马赶上：三弟，随我去看看公孙瓒的下场！

　　得令！张飞大喝，率部紧随其后。

　　众人追出山道时，但见......

　　山岭之外，公孙瓒被身着异族服饰的骑兵团团围困，双方在边境山地激烈交锋。

　　敌军阵仗不小！张飞俯瞰山脚战况，难掩惊讶。

　　平原上布满异族战士。

　　大哥，乌桓兵力不下十万。关羽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忧色。

　　十万胡骑压境，若在平日早该剿灭干净。此处乃渔阳长城地界，实属大汉疆土。

　　刘备深吸一口气：丘力居与公孙瓒血仇不共戴天，此番竟调集乌桓三分之二兵力。

　　若这样还杀不了公孙瓒，乌桓当真不堪。

　　关羽眯起眼睛问道：倘若乌桓斩杀公孙瓒后转而攻我，该当如何？

　　张飞怒喝：区区胡虏胆敢进犯，定叫他们葬身长城之外！

　　刘备笑道：无须担忧，丘力居只为复仇，得手自会退兵。况且我部尚有两万精锐，他们讨不到便宜。

　　更可能前来求见，既为道谢，也为结盟。

　　结盟？关羽暗自皱眉。身为汉将，实不愿与异族往来。除非对方臣服大汉，听候差遣，方勉强可留。

　　大哥快看！公孙瓒又开始突围了！张飞指向敌阵。

　　白马骑兵紧随公孙瓒冲锋。乌桓虽人多势众，却无人敢正面迎战。各部首领各怀异心，难楼、乌延等人皆存私念。

　　冲锋！莫惧！公孙瓒仅剩残兵！

　　乌桓勇士，建功立业就在今日！丘力居厉声督战，脸色却愈发难看。

　　公孙瓒虽遭围困，威势不减。白马义从具是以一当五之勇。若非顾忌刘备在侧，丘力居绝不敢贸然围剿。

　　哈哈哈！乌桓鼠辈，不过如此！来战！公孙瓒愈战愈勇，率精锐左冲右突。虽未能突围，却杀得胡骑尸横遍野。

　　刘备！这就是你的倚仗么！

　　战斗仍在持续，公孙瓒的狂笑声回荡在战场上空。

　　就凭你们这些乌桓杂兵，也妄想留住本将军？简直可笑至极！

　　他一袭白袍已被鲜血浸透，却越战越勇。身后数千白马义从紧随其后，犹如一把尖刀在敌阵中来回穿梭。

　　昔日的白马将军风采重现战场。

　　刘备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眉头紧锁。

　　大哥！张飞急躁地低吼，让俺去会会这厮！

　　望着在重围中依然耀武扬威的公孙瓒，张飞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关羽眯着丹凤眼，轻抚长须：大哥是在等两败俱伤之时？

　　刘备微微颔首：借刀 ** 可以，但不能与胡人联手。否则...

　　他突然话锋一转：你们不觉得公孙瓒的举动很反常吗？

　　以白马义从的战斗力，若全力突围未必没有生机。但公孙瓒却选择在此缠斗...

　　战局逐渐胶着。乌桓各部首领开始动摇，就连丘力居也难以维持军心。

　　刘备！公孙瓒突然高声讥讽，你这个背主之徒，也配统领幽州将士？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让追随刘备的幽州士兵们纷纷变色。

　　公孙瓒猛然挥动长枪直指丘力居的帅旗，身后亲卫立即向天空射出两支响箭。

　　这正是一箭穿云霄，万骑奔腾至的传令信号。

　　刹那间，南方地平线上传来雷鸣般的马蹄轰鸣。

　　尘土飞扬间，一支铁骑洪流席卷而来。

　　幽州精锐！是公孙瓒的援军！

　　丘力居等人顿时面如土色。

　　他们与幽州军交手频仍，尤其与公孙瓒缠斗更是家常便饭。这位白马将军每年征讨草原部族不下千次，其凶名让乌桓、鲜卑等部族恨之入骨。

　　速退！

　　丘力居不敢恋战，调转马头便逃。难楼、乌延等首领也纷纷惊惶撤退，无人敢与这支新增的生力军对抗。先前数千白马义从已难抵挡，何况此刻上万幽州铁骑？

　　儿郎们，援军已至，随我杀敌！

　　公孙瓒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将士们士气大振，仿佛饮下仙露般恢复气力，挥刀策马追击溃逃之敌。

　　原本开阔的战场因十万乌桓大军与数万幽州铁骑的挤占，顿时变得拥挤不堪。乌桓人仓皇逃窜却难以突围，只能在幽州铁骑的反复冲杀下死伤惨重。

　　果然留有后手。

　　刘备见公孙瓒援军现身，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遗憾，继而转为庆幸。若方才率两万步卒参战，此刻沦为活靶子的必是自己的部队。

　　兄长明鉴，未令我部贸然出击。张飞望着山下混战，不由后怕。

　　关羽抚须道：此战乌桓必折损过半。言语间竟对公孙瓒生出几分欣赏。

　　刘备不愿再看战局发展。既然公孙瓒已锁定胜局，继续停留毫无意义。

　　大哥，何不等胜负分晓后坐收渔利？张飞疑惑道。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为何突然放弃？

　　幽州风云骤起，战火纷飞！

　　刘备正凝视着远处一面倒的战局，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张飞在一旁嚷嚷，倒真是个不知眼色的家伙。

　　“乌桓人虽多，却已无力回战，败局已定。”刘备缓缓道，“公孙瓒麾下尚有万余精兵，即便我们击败他，也难取其性命。何况……”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刘虞不肯给我骑兵，我如何追击？”

　　更何况，这两万兵马若能保全，日后有大用，何必为了乌桓人白白折损？

　　张飞瞪圆了眼睛，嚷道：“那咱们还等什么？趁那疯子公孙瓒没杀红眼回头找麻烦，赶紧撤吧！”

　　夕阳西沉，战场终于渐渐沉寂，唯有零星惨叫回荡。乌桓人的尸首堆积成山，鲜血浸透大地。幽州骑兵不断飞驰回报战果——

　　“单经将军再斩乌桓二千！”

　　“黄飞将军追击溃兵，斩敌一千！”

　　“习允将军歼灭普庐部，斩首二千八！”

　　战果累累，公孙瓒却兴致缺缺。他撕下一块烤肉，慢条斯理地咀嚼，目光却死死盯着刘备消失的方向。

　　“传令，天黑前停止追击，让那些乌桓人多活几日。”他冷冷道。

　　今日已斩杀四五万乌桓骑兵，缴获战马三万匹，战果远超预期。可刘备……竟能隐忍至此！

　　“乌桓已逃，你还能靠什么？”他嗤笑一声，“明日封山，看你还能躲多久！”

　　…………

　　蓟县。

　　鲜于辅快步而入，抱拳道：“主公！刘备已将公孙瓒诱入燕山，右平北空虚，此时正是进攻良机！”

　　刘虞眼中骤然燃起炽烈的火焰。

　　幽州局势突变，公孙瓒麾下白马精锐尽数调离？

　　刘虞神色迟疑，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案几边缘。

　　启禀明公，各方探马均目睹公孙瓒追击刘备而去。其精锐骑兵确被刘备诱离，右北平防务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即便刘备未能诛杀公孙瓒，待其回师时根基已失，溃败只在朝夕！鲜于辅进言时语气急切。他暗忖主公此刻犹疑不决，实非成事之态。

　　刘虞终是缓缓颔首：传令......全军开拔。

　　既然留不得此人，便斩草除根罢。虽会折损幽州军力，然于社稷、于黎庶，终究是利大于弊。

　　六万幽州铁甲如潮水般涌向右北平。沿途城邑或闭门自守，或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整个右北平常年笼罩在公孙瓒 ** 下的百姓，此刻仿佛看见曙光。

　　不日，鲜于辅统帅大军兵临土垠城下。六万将士列阵如林，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劝降使者刚至城下，便见城头立着两人——公孙瓒心腹关靖与其子公孙续。

　　关先生，刘虞大军压境，该当如何？公孙续望着城下森严军阵，虽面色如常，背脊却已渗出冷汗。

　　关靖捋须道：公子明鉴，敌众我寡，唯有固守待援。待主公回师，或鄄城曹军来援......

　　曹军当真会来？公孙续打断道，纵使前来，经袁绍辖地又能有多少兵马？

　　关靖默然。他只知曹操允诺驰援，其余皆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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