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简雍这才缓缓道来：春收后，满宠告知因天气寒冷收成不佳。曹操为避袁绍锋芒，正将治所迁往颍川，粮食都用于筑城，只能等秋收再借。

　　刘备闻言如遭重击，脸色煞白。等秋收？恐怕到时黄花菜都凉了，平原城也失去了交换价值。

　　这厮竟用我们的种子去修城！简直 ** ！张飞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关羽捋须眯眼：曹操迁都颍川，看来是真怕了袁绍。连曹操都要避让，又怎敢接手平原这个烫手山芋？

　　刘备臊得满脸通红。他这才明白，自己那块脏抹布般的筹码，曹操根本看不上眼。简雍兜这么大圈子，不过是为给他留几分颜面。

　　大厅里，刘备轻轻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无妨，即使没有借到粮种，宪和安全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曹孟德亲口承诺，秋收之后必定会拨发种子，届时他无法食言。

　　张飞朝着鄄城方向挥舞拳头：大哥宽厚仁德！若到时曹操再失信，我就带兵攻入兖州，把那鄄城夺来给大哥！

　　胡闹！刘备厉声喝止。

　　简雍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这哪是鲁莽，简直是愚蠢。

　　关羽皱眉道：三弟慎言！莫让大哥为难。

　　接风宴后，刘备与简雍促膝长谈。

　　我不在期间，青州事务可还顺利？简雍面露忧色。

　　按你走前的安排，一切正常。刘备沉吟道，只是如今...计划还能继续吗？

　　简雍胸有成竹：只需调整策略，将重心从青州转向徐州...

　　---

　　鄄城学堂内，曹昂朗声道：起立！

　　老师好！学子们齐声问候。

　　叶辉拿起粉笔：昨日功课可曾温习？

　　座中学子面面相觑，额头渗出冷汗。自从学堂扩招，叶先生的教学愈发严格，抽查功课已成常态。

　　所有期盼的目光都聚焦在曹昂身上。

　　曹昂叹了口气，起身答道：先生，学生已温习功课，昨日所授乃......

　　待曹昂背诵完毕，叶辉满意地点头：甚好，子修依旧这般勤勉，课后不忘温书。

　　既如此，除子修外，其余人等皆未预习，且先罚站半时辰，首节课程便站着听罢！

　　不过是站立受罚。

　　倒算不得严厉惩戒。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

　　谁知下一刻，修罗先生的惩罚接踵而至。

　　明日抽查昨日功课，需

　　俯卧撑尚可忍受，那蛙跳过后双腿酸痛的滋味，令众人霎时面如土色。

　　尤其吕布之女吕玲绮与曹操 ** 曹绾，作为学堂仅有的两名女学生，当众蛙跳实在有失体统。

　　吕玲绮自幼习武尚能支撑，曹绾却是娇生惯养，素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性情更是骄纵蛮横。

　　当即撅嘴 ** ：先生不公！女子本当从轻发落！

　　女子？叶辉冷声呵斥：女子便非人乎？尔等既知身为女子，更该勤学苦读！

　　曹公顶住乡议送汝入学，岂容汝在此挑三拣四？好的不学，倒将那些歪理记得烂熟！

　　这番训斥让未来的清河公主顿时梨花带雨。

　　不过多问一句......曹绾抽噎道：自那日表白被拒，先生便处处针对......

　　满堂哗然。

　　曹昂气得浑身发颤：阿绾慎言！

　　吕玲绮慌忙拽其衣袖，耳语道：再说下去真要逐出学堂了！

　　叶辉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抽搐——这曹家女郎定力怎如此不济？明明戴着面具，竟还是掩不住这身 ** 气韵。

　　叶辉转身面向黑板，提笔写下题目，同时说道：“都坐下，再有违反纪律的，罚去打扫小舞的鸡舍。”

　　如今的小舞已从当年那只小鸡崽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公鸡，战斗力不输成年男子。这群少年没少在它爪下吃亏，尤其是潘璋——第一次来上课时，他竟企图捉鸡烤食，结果反被小舞追得满院逃窜。那场人鸡大战最终以潘璋狼狈败走、小舞仅掉四根羽毛告终。

　　打扫鸡舍不仅恶臭难忍，更得提防这只“战斗鸡”的突袭！

　　晨课转瞬结束。

　　下课铃响前，吕玲绮迫不及待起身：“先生，什么时候教我们做孔明灯？还有能载人的热气球！”比起枯燥的文化课，手工实践课总是最受欢迎。

　　“就是！您都答应好几回了！”

　　“让我们造飞天神器吧！”

　　少年们七嘴八舌嚷着，眼里盛满憧憬。叶辉笑着摆手：“早料到你们惦记这个。材料已托曹老板去采买了——今天下午先学做孔明灯，弄懂原理才能挑战热气球。”

　　“先生 ** ！”

　　“爱老虎油！”

　　“马上就能上天啦！”

　　面对这群脱缰野马似的学生，叶辉无奈扶额：“现在吃饭午休，下午手工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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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随机抽查。”叶辉将材料摊开，扫视围坐的学生们：“孔明灯最初用途是什么？”

　　曹震一个箭步冲上前：“我知道！是用来祈福的！人们在灯上写下心愿放飞天空，所以也叫许愿灯！”

　　“回答正确。”叶辉递给他竹篾，“奖励你带领大家搭建灯架。”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孔明灯的升空原理？这题至少讲过三遍。”

　　现场顿时响起窸窣的嘀咕声。曹昂虽了然于心，却故意沉默——这种基础物理知识对他们这些老学员早该是小菜一碟。

　　最终还是徐盛打破寂静：“您说过，火焰加热空气后会变轻上升。灯罩里充满热空气，自然就带着整盏灯飘起来了！”

　　根据理论推算，只要燃料充足，保持孔明灯内部热空气持续不散，它便能不断攀升，直至冲破云层翱翔天际！

　　但先生还说过，随着高度上升，气压会逐渐降低，最终抵达近乎真空的境地！

　　燃烧必须依赖空气中的氧气，在极高处空气稀薄甚至虚无，缺乏氧气支撑，即便有再多燃料，孔明灯也将停止上升转而坠落！吕玲绮如胜券在握般反驳道。

　　这番言论让徐盛面露迟疑，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否遗漏了某些关键。

　　曹绾见吕玲绮独占风头，立即转向叶辉寻求支持：先生，您觉得呢？或许他们理解有误？

　　叶辉并未直接回应，只是含笑示意曹昂作答。作为首席 ** 兼班长，曹昂承担起解答之责。

　　吕玲所言极是。曹昂起身道，即便不考虑燃烧问题，孔明灯的上升也绝非无限。先生教导我们，地球具有引力，束缚万物。若要脱离地心引力，物体必须达到特定速度，同时具备抵御高速摩擦的耐久性，否则将在突破过程中焚毁。

　　说得好！叶辉击掌称赞，班长的理解相当透彻，让我们为他鼓掌！

　　众人纷纷报以热烈掌声，对曹昂的解析心悦诚服。

　　随后，叶辉带领众人动手制作孔明灯。每个人均需参与完成自己的作品，无论成果优劣，重在参与其中。

　　经过半日忙碌，各式孔明灯相继完工。虽部分作品仍需协助，但终在日落前全员达成目标。

　　很好，现在先用晚膳，餐后我们一同放飞。叶辉宣布。

　　众人欢呼雀跃，尤其吕玲绮与曹绾两位姑娘最为兴奋。即便蔡琰、蔡贞姬和貂蝉也难掩期待之色。

　　用餐期间，吕玲绮突然请求：先生，能否邀请家母与姨娘共赏此景？

　　叶辉欣然应允：当然，若你的孔明灯成功升空，令堂定会为你倍感骄傲。

　　多谢先生！吕玲绮未及用完餐食便匆匆离席，迫不及待要将喜讯告知母亲严氏。

　　望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叶辉不禁莞尔——这姑娘的急脾气当真改不了。

　　曹绾，你也可以邀请你母亲一同来放天灯，其他人也一样！

　　村里有兴趣的都可以出来看看你们做的灯，大家都会为你们自豪的。

　　听到这话，曹绾神色一暗，并未展露笑颜。

　　她的母亲在生下曹铄后不久就离世了。

　　此时此景，让她不禁思念亡母。

　　曹昂轻抚妹妹的发丝以示安慰。

　　三兄妹都是刘夫人所出。

　　等会儿把小弟接来吧，他一定很高兴。曹昂提议道。

　　在曹操众多子女中，这三人最为亲密。

　　曹铄自幼体弱，有什么好东西兄姐总会想着他。

　　这也是对母亲的一种纪念。

　　...................

　　将军府内。

　　叶先生教你们做了会飞的灯？曹操兴致勃勃。

　　曹昂解释：这叫孔明灯，升空后如星辰般明亮。

　　但需注意防火，若灯中火未熄可能会引发山火。

　　曹操颔首：先生考虑周全，我会命人加强巡查。

　　我们想带弟弟一起放灯，绾妹还写了祈福语。曹昂请示。

　　曹操面露忧色：他体质弱，夜间外出恐染风寒...

　　他格外疼爱这个最像亡妻的孩子。

　　曹昂劝道：弟弟难得有机会玩乐，心情好或许对病情有益。

　　曹操陷入两难。

　　既想保护孩子健康，又不忍剥夺他的快乐。

　　这位父亲揉着额角，犹豫不决。

　　曹昂快步上前，焦急道：父亲可是身体不适？

　　曹操只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恰在此时，郭嘉行至厅前，见曹操驱赶曹昂，不由心生疑虑。

　　待曹昂退出，郭嘉低声问道：大公子，主公今日为何动怒？

　　曹昂简略说明原委。

　　郭嘉了然道：原是校事府探得今夜有人要放灯为号，我还当是宵小作乱，不想竟是叶先生要放孔明灯。

　　郭嘉此来正是为禀报此事。在他看来，这孔明灯虽有趣，却暗藏凶险，更可作军事用途，用以传递军令。若被歹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大公子且留步，待我进去进言。郭嘉让曹昂在外等候，自己入内觐见。

　　曹操听得脚步声，头也不抬厉声道：休要再劝！宁可让铄儿一时不快，也好过......

　　主公，是嘉。郭嘉含笑行礼。

　　曹操这才抬头：奉孝深夜入府，莫非有紧急军情？

　　他深知郭嘉素来不喜熬夜办公，不是早早归家饮酒，便是去勾栏听曲。如今虽在调养，仍偶有逾矩，只是曹操也不便多说。

　　郭嘉正色道：嘉为孔明灯一事而来。方才得知此物原是叶先生带着几位公子所制。

　　主公其实不必过虑。不妨让大公子带铄公子前去叶先生处。叶先生神通广大，说不定能看出些门道，治好铄公子的病症。

　　此言一出，曹操猛然惊醒。

　　是了！险些忘了叶先生确有神通！他急忙唤来侍从：速追回子修，就说准他带铄儿出府，只是务必当心，莫让铄儿受了风寒。

　　站在门外的曹昂闻声而入：儿臣遵命。

　　曹操一愣，见郭嘉耸肩而笑，也不再多言，摆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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