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挂断电话，他望向耀文。

　　耀文对他说：“你带着电话进去，我在另一头听着。文超的账不会出问题，每次对账都是我们俩一起去的。阿霆，记住，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信。不想变成第二个文超，就听我的，否则我怕你死得不明不白。”

　　阿霆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原本和母亲在路边做小生意，后来社团来收保护费，阿霆不服，跟对方动了手。还是好友阿祥等人找来大哥耀文帮忙。见识了文哥的义气，阿霆决定拜入他门下，盼着早日赚大钱孝敬父母。

　　经过多年历练，阿霆渐渐能独当一面。可以说，没有耀文的照顾，他恐怕早就被人 ** 。在他心里，耀文就像亲哥哥一样。

　　阿霆独自开车来到恒字堂口，进门之前先给耀文打了电话。

　　“文哥，听得到吗？”

　　“可以！”

　　阿霆把电话放进上衣口袋，走进堂口。

　　鼎爷和敏叔见他独自前来，相视一笑。

　　“来来，阿霆，坐！”

　　阿霆拉过椅子坐下，问道：“鼎爷、敏叔，超哥的账是哪里不对？”

　　鼎爷笑着说：“阿霆，我问你，想不想当龙头？”

　　这话让阿霆心头一震，但他记起耀文的叮嘱，立刻回答：“鼎爷，您说什么呢？龙头的位置哪轮得到我？”

　　“阿霆，你太谦虚了。整个恒字里，年轻一辈中我最看好你。”敏叔在一旁接话。

　　“那今天敏叔和鼎爷怎么支持子健呢？”

　　阿霆道出了心中的疑问。

　　鼎爷觉得时机已到，便开门见山地说：

　　“还不是你大哥耀文平时行事太高调，眼里根本没有我们。当然，我们不是说他不讲义气，但他那臭脾气一上来，你也清楚——谁也压不住他。要是再让你上位，将来他跟我对着干，你阿霆会站在哪一边，不用我们多说了吧？所以，我们当然支持子健。”

　　阿霆能从耀文众多手下中崭露头角，自然不是愚笨之人。鼎爷这番话，表面句句在理，却三句不离他大哥耀文。

　　阿霆试探着问：“鼎爷，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支持子健，一会又让我当龙头，我头都晕了。你们直接说，我该怎么做？你们吩咐，我去办。”

　　敏叔和鼎爷以为阿霆已经入局，也不再遮掩。敏叔直接开口：

　　“你把葵青区让给子健，我们俩就全力支持你做油麻地的负责人。马上就是龙头大选，我们推你上位，你觉得如何？”

　　阿霆故作不解：“油麻地归我？那文哥怎么办？”

　　鼎爷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话却毫不留情：

　　“他当然得回老家。他不走，你阿霆怎么上位？”

　　听到这里，阿霆脸色微变。幸好来之前耀文提醒过他——用龙头之位 ** ，谁能不动心？若不是早有准备，他自己恐怕也会想着既要保耀文，又要争龙头，那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阿霆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每一句对话，都被耀文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耀文已经确定：之前那么多兄弟出事，绝非偶然，全是自己人在背后挑事。

　　九纹龙出事，推出火山；

　　文超出事，推出子健。

　　当初明哥出事时，推出来顶罪的是Irene？

　　如今又向阿霆暗示他挡了路。

　　是不是等自己出了事，就准备把阿霆推出去？

　　一环扣一环，新人换旧人，可最终那个位置，却始终是那两个老家伙轮流坐？

　　想通这些，耀文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劈了他们。

　　但他清楚自己的斤两，单炝匹马根本动不了他们分毫。

　　此刻耀文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看透这一切？

　　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甘心守着个小水果摊。

　　阿霆出来后，直接开车来到耀文的水果摊前，望着他问：

　　“文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耀文沉默片刻，最终开口：“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单独出去办件事。”

　　他独自驱车来到Irene家楼下。

　　拨通了Irene的电话。

　　看到是耀文来电，Irene脸上浮起笑意。

　　白天他突然开车离开，还以为是对自己有意见。

　　现在看来是想多了。

　　接起电话，她柔声应道：“喂，耀文！”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一趟。”

　　Irene特意穿着睡衣坐进耀文的车。

　　“怎么了？找我有事？”

　　耀文直视她的眼睛：“下午梦见明哥了，他说是被自己人出卖的。”

　　Irene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虽然转瞬即逝。

　　但没能逃过耀文的眼睛。

　　“怎么会呢，你别多想。知道那件事的都是自己人，当初纯粹是意外。”

　　Irene强作镇定地解释。

　　耀文轻笑：“真是自己人？怎么我觉得我才是那个外人？”

　　Irene软声安抚：“你想多了，肯定是文超的事扰得你心神不宁。”

　　你照我说的做，现在马上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Irene没等耀文开口，推开车门就走了。

　　耀文盯着Irene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冷冽。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那现在他已经能完全确定。

　　每次Irene来找他，都恨不得拉着他的手聊到天昏地暗。

　　那眼神和语气，热切得连冬天都觉得发烫。

　　可今天，Irene明显乱了方寸。

　　耀文也清楚，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那两个老家伙的棋子。

　　而出卖他和明哥的人，就是Irene。

　　耀文低声自语：“为了一个上位的机会，值得吗？”

　　随后他开车离开，回到水果摊。

　　找到阿霆，对他说：“阿霆，今晚你给那两个老鬼打电话，告诉他们你想通了，准备对我下手，但担心打不过我，想向他们借点人手，看看他们怎么说。”

　　阿霆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鼎爷。

　　“喂，阿霆，什么事？”

　　“鼎爷，我想通了，但我这边人手不够，您能不能派人支援我一下？”

　　鼎爷朝敏叔挑了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到时候你告诉我地点，我让人联系你。”

　　“好的，鼎爷！”

　　耀文接着又找到阿栋。

　　“你现在去九龙找李天，说我想通了，如果他帮我 ** ，我愿意跟他。”

　　阿栋点了点头，推门离开。

　　耀文独自点起一根烟，阿霆也没打扰他。

　　身在九龙的李天，正要上楼休息。

　　阿风走进来说：“老大，耀文的小弟阿栋说有要紧事找你。”

　　“带他过来吧。”

　　李天淡淡说道。

　　阿风带人进来时。

　　李天望向阿栋问道：“听说你找我有事？”

　　阿栋躬身回答：“天哥，不是我要找您，是我大哥的意思。”

　　他说着环顾四周。

　　李天会意，朝阿风等人挥了挥手。

　　“你们先退下。”

　　待阿风他们离开后。

　　李天转向阿栋：“现在可以说了？”

　　“天哥，我大哥耀文让我转达，只要您愿意帮他**，从今往后他就跟您。”

　　李天轻笑：“为何你大哥不亲自来谈？”

　　阿栋便将耀文的计划全盘托出。

　　李天听罢说道：“带我去见你大哥。”

　　阿栋点头，二人当即动身。

　　走到车旁，阿栋迟疑道：“天哥，就我们两个？”

　　“不然要带多少人？难道要把九龙弟兄都叫上？

　　再说他们能派多少人对付耀文？

　　顶多二十人，需要兴师动众？”

　　李天语气笃定。

　　阿栋不敢多言，驱车将李天带到耀文所在的水果摊。

　　李天看见耀文脚边的烟头，调侃道：

　　“没看出你耀文还是个老烟炝？可别短命，那我可就亏了。”

　　耀文碾灭烟蒂，抬头直视李天：

　　“天哥，你说女人为什么要背叛男人？上位就这么重要？”

　　李天闻言失笑：

　　“耀文，若连这都想不明白，我这趟真是白来了。

　　没猜错的话，那女人跟你有旧情？”

　　耀文坦然点头。

　　李天继续道：“还打算自欺欺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想？”

　　非要听别人亲口说出来才肯彻底死心？

　　耀文的目光死死钉在李天身上。

　　李天摇头道：“大炕，公交车，拦K裆——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

　　耀文苦笑了一声，李天看见他眼角滑下泪痕。

　　“天哥，我真的太累了……曾经我总以为，是我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我对她一直满怀愧疚，所以当她提出想接手明哥的地盘时，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替她扫清了那么多不服的人。

　　可你知道吗？今天开会，她居然选择支持别人。

　　我亲自找过她，现在我能肯定——出卖我们的人，就是她。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李天半开玩笑地说：“找到她，跟她领证结婚，再甩了她，送她个离异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耀文听完直接愣住。

　　“天哥，别开玩笑了，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耀文哪敢要？

　　我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真的，我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这时耀文注意到李天一直笑着盯着他看。

　　“不是……天哥，你一直盯着 ** 嘛？”

　　“觉得你说得挺对，继续，我听着呢。你说你现在连杀她的心都有了——来，接着表演。”

　　李天语气调侃。

　　耀文眼神一暗，不再说话。

　　“继续，油麻地大哥文，别停。”

　　耀文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说你贱不贱？比奴才还贱？什么道理你不懂？难不成是初恋？这么难忘？”

　　说到这里，李天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阿霆和阿栋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他们知道大哥和Irene有过一段往事，但具体细节并不清楚。

　　耀文猛地站起来：“天哥，你就是这样当人大哥的？”

　　李天见耀文转移话题，反而更加好奇了。

　　正在继续挖掘时，阿霆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抬头望向耀文和李天。

　　耀文点头示意他接听。

　　“喂？”

　　“阿霆吗？我们是鼎爷的人，他让我们来帮你，你在哪儿？”

　　“油麻地，水果摊这边。”

　　耀文在一旁配合地问：“谁打来的，阿霆？”

　　阿霆反应很快，随口应道：“哦，是阿栋问我位置。”

　　电话那头直接挂断了。

　　鼎爷对敏叔说：“看吧，我就说没问题，你太多疑了。”

　　敏叔干笑两声：“小心一点总没错。”

　　接着他转向刚才打电话的人：“丸仔，这事交给你了。办得漂亮的话，

　　我们捧你上位，以后油麻地就归你管。”

　　丸仔激动地回道：“谢谢敏叔、谢谢鼎爷！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提拔！”

　　敏叔点点头：“好，你带人出发，速战速决。记住，除掉耀文之后，

　　阿霆和阿栋也不能留，必须斩草除根。否则有人支持他们上位，

　　我和鼎爷这边也不好处理，懂吗？”

　　“明白！”

　　丸仔转身带人离开。

　　另一边，李天问耀文：“来的路上，你小弟阿栋跟我说了你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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