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二战与“巨人”的课题

　　“下一场，b号场地，乌野高中对阵角川学园！”

　　刚刚以2:0轻松击败扇南中学、完成了春高预选赛首秀的乌野队员们，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场地另一侧正在热身的对手——角川学园。

　　瞬间，乌野这边，响起了一片小小的、压抑不住的惊呼。

　　“哇啊啊啊！！”日向翔阳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颤抖地指着对面，“两……两米！那个大家伙绝对有两米！！”

　　在他视线的尽头，一个身材高大得如同鹤立鸡群的少年，正慢悠悠地活动着手腕。他那惊人的身高，让他即便只是站在那里，都给对面球场带来了巨大的物理和心理阴影。

　　百泽雄大，身高201cm。角川学园一年级的新星，也是他们唯一的、绝对的核心。

　　“白痴日向，别大惊小怪的！吵死了！”影山飞雄在旁边低吼，但他的眼神也死死地锁定着那个身高犯规的家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身为二传手，他本能地开始计算要用怎样的高度和速度才能越过那样的拦网。

　　“呵，”月岛萤推了推眼镜，用他那标志性的嘲讽腔调轻声说，“看来今天的比赛，某人要全程仰着头才能看清对手的脸了呢。小心扭到脖子哦。”

　　“你说什么！月岛你这家伙！”日向瞬间炸毛。

　　“好了，都给我集中精神！”队长泽村大地一声沉喝，制止了日常的斗嘴。他看着对面的百泽，眼神凝重，“身高确实是个大优势，但排球，可不是只看身高的运动。”

　　乌养教练在场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赛前最后的围圈动员时，将目光投向了北川圭。

　　“圭，战术你来说。”

　　北川圭点点头，站到圈子中央，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

　　“角川的战术，和之前的白鸟泽有点像，但更简单。他们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201cm的百泽雄大。”

　　他伸出手指。

　　“第一，进攻。他们的二传会把球尽可能地传给百泽，利用他的身高优势，从我们拦网的最高点上方进行扣球。这和牛岛前辈的逻辑一样，简单、直接。”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防守。百泽就是他们唯一的‘铁壁’。他不需要像伊达工的青根前辈那样精准预判，他只需要站在网前，张开双臂，就能覆盖极大的拦网面积。”

　　“那……那不是无敌了吗？”山口忠紧张地问。

　　“不。”北川圭的嘴角勾起一丝冷静的弧度，“他的武器是高度，但武器本身，也是他最沉重的枷锁。”

　　“百泽选手很高，但明显能看出，他的核心力量和敏捷性，还跟不上他这个身高的消耗。他的移动速度，是他的致命弱点。”

　　北川圭的目光扫过影山和日向。

　　“所以，影山，日向。用你们最快的怪人快攻，彻底撕裂他的节奏。不要给他反应的时间，让他左右摇摆，疲于奔命。”

　　“噢噢噢！”两人眼中同时燃起火焰。

　　然后，他看向月岛。

　　“月岛，你今天的任务不是拦死他。你只需要做到一件事——在他起跳时，精准地判断他是打直线还是斜线，然后用你的指尖去‘蹭’到球。哪怕只是稍微改变一点球的轨迹，削弱一点球威，把球引导向西谷前辈的防守区域，就是你的胜利。”

　　月岛萤镜片下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光，他轻轻“啧”了一声，算是默认。他明白，这是对战牛岛时“柔性拦网”战术的简化应用版。

　　最后，北川圭看向全员。

　　“记住，我们是宫城冠军。我们要用冠军的方式来打这场球。用我们的速度、我们的配合、我们每一个人的‘总力’，去告诉对手——”

　　他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充满了压迫感。

　　“排球，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噢噢噢噢——！！！”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第一球，乌野发球，影山的大力跳发！

　　球如炮弹般飞向角川后场，但他们早有准备，勉强将球垫了起来。

　　“百泽——！”

　　二传将球高高传向左翼，那是一个极高、极开网的球。百泽雄大从容起跳，那惊人的高度让他仿佛俯瞰着整个乌野的球场。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月岛和影山组成的双人拦网，在他眼中显得那么“渺小”。

　　他挥臂，扣杀！

　　“砰！”

　　球从月岛的指尖上方飞过，重重地砸在乌野的界内。角川先得一分。

　　日向倒吸一口凉气：“好……好高！”

　　“别慌。”北川圭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定海神针，“他得分了，但我们也拿到了想要的数据。月岛，感觉到他的打点高度了吗？”

　　月岛萤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活动了一下刚才举起的手腕，心里不断地估算着打点高度。

　　轮到乌野进攻。泽村大地稳稳接起一传！

　　“机会球！”

　　影山飞雄冲到网下，百泽雄大立刻移动到中央，巨大的身影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但就在他双脚刚刚站定，准备预判影山的传球方向时，一道橙色的闪电已经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影山的托球仿佛与日向的起跳融为一体，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唰！”

　　百泽雄大甚至只来得及扭动一下脖子，排球就已经落在了他身后的地板上。

　　1-1。

　　“看到了吗？”北川圭在后排对月岛轻声说，“他就像一艘巨大的战舰，威力惊人，但转向，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几分，比赛完全进入了北川圭所设计的剧本。

　　面对乌野的进攻，百泽雄大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他刚向右移动一步，准备封堵田中龙之介的强攻，日向和影山的怪人快攻就已经在左侧完成了得分。他刚刚将注意力集中在中央的快攻上，影山的传球又会精准地送到另一侧的王牌东峰旭手中。

　　他空有身高，却像一个被戏耍的巨人，疲于奔命，汗如雨下。

　　而轮到百泽进攻时，月岛的拦网开始发挥作用。他不再追求完全封死，而是像一个最精准的工程师，一次又一次地用指尖蹭到球。

　　“砰！”

　　百泽又一记势大力沉的扣杀，但这一次，月岛的手指精准地触到了球的下侧！

　　球的力道被瞬间削弱，高高地弹起！

　　“NIcE ，月岛！”西谷夕大喊一声，轻松移动到位，将球稳稳垫起。

　　“交给我！”

　　被救起的球再次组织起反击，乌野多点开花的进攻体系，让角川的防线彻底陷入了混乱。

　　比分来到 24-18，乌野的赛点。

　　最后一球，日向翔阳在前排。所有人都知道，乌野会用他们最强的武器来终结比赛。

　　百泽雄大也这么想。他死死地盯着日向，双腿微屈，准备进行他今天最关键的一次拦网。

　　然而，影山飞雄却在接到一传的瞬间，与后排的北川圭完成了一次短暂的眼神交汇。

　　下一秒，影山没有传球，而是身体向后一仰，以一个二传绝不该有的姿态，将球高高垫起！

　　这是一个……后排进攻的信号！

　　百泽雄大瞳孔一缩，他下意识地回头，寻找乌野的后排攻击点。

　　但就在他分神的这0.5秒，一道橙色的身影，已经如同装了火箭推进器一般，从他脚下冲天而起！

　　是日向翔阳！

　　他利用了百泽回头的那一瞬间，用尽全力，打出了一个超低弹道的斜线快攻！

　　排球擦着百泽雄大刚刚转回来的手臂，改变方向，重重地砸在了无人防守的空当！

　　“哔——！”

　　第一局结束，25-18。

　　全场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百泽雄大呆呆地站在网前，看着自己那只被擦到的、微微发麻的手臂，又看了看对面正在欢呼的日向翔阳。

　　他第一次理解了，那堵自己无法逾越的“高墙”，并不只存在于身高上。速度、战术、配合、经验……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构筑了一道让他更加绝望的墙壁。

　　看台上，及川彻撇了撇嘴，不爽地对岩泉一说：“哼，冠军的架子倒是端得挺足。欺负一个技术粗糙的一年级大个子算什么本事。”

　　岩泉一懒得理他，只是目光凝重地看着场上的北川圭：“不……你看，从头到尾，乌野都在用最省力、最高效的方式打球。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眼前的角川。北川圭这家伙，是在为后面的硬仗……为再次对上白鸟泽或青城，进行热身和战术储备啊。”

　　球场上，北川圭递给日向一瓶水，平静地说道：“打得不错，但起跳还是有点急。记住，面对高拦网，你的武器不只是速度，还有节奏。让对手跟着你的节奏跳，而不是你跟着他的节奏。”

　　“噢！”日向重重地点头，眼神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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