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阴井血祭

　　井壁上的血字像活过来一般，每一笔都在微微蠕动，韩舒芙的名字被血色光晕包裹着，映得吴起灵眼底一片赤红。他将韩舒芙死死护在身后，左手按在她的肩上，掌心的麒麟鳞纹发烫，在她衣服上烙下淡淡的金色印记——这是麒麟血凝成的护身咒，能暂时挡住阴煞之气的侵蚀。

　　“退后。”吴起灵的声音比寒铁更冷，秦皇剑-红焰麒麟斜指地面，剑身上的红焰麒麟纹如活物般游动，赤红剑气在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井底的嘶吼越来越近，潮湿的阴风裹挟着腐臭的血气涌上来，七棵老槐树上的叶子突然哗哗作响，飘落的枯叶在空中化为黑色飞虫，朝着两人扑来。

　　“是尸蛾！”韩舒芙认出这种邪物，十年前炼钢厂的事故报告里提过，火灾现场发现过大量类似的飞虫，“被怨气滋养的阴虫，碰到皮肤会蚀骨！”

　　吴起灵不闪不避，挥剑横扫。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气带着灼热的阳气，飞虫触到剑气便化为灰烬，瞬间在两人周围清出一片真空。他趁机拽着韩舒芙后退数步，远离那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枯井：“这口井是养煞的容器，十年前的工人冤魂被封在这里，加上死亡笔记献祭的六个人，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用你的生魂开启阴门。”

　　韩舒芙看着井壁上自己的名字，指尖微微发颤，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柳玄说第七个祭品是阵眼的钥匙，对方选我，是不是因为韩氏集团和炼钢厂的旧怨？”她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日记，里面提过当年韩家和赵家曾联手竞标炼钢厂的地皮，“或许……我爷爷当年也牵涉其中。”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重物砸落的闷响，紧接着是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吴起灵猛地转头，只见一只青黑色的巨爪从井口探了出来，爪尖带着倒刺，深深抠进井沿的石头里。巨爪的主人缓缓爬上来，身形佝偻如虾，浑身覆盖着湿滑的黑鳞，脸却是张被水泡得发胀的人脸——正是死亡笔记上第一个死去的保安！

　　“被煞气化形了。”吴起灵瞳孔骤缩，这东西已经不是普通的冤魂，而是被阴井煞气淬炼过的煞尸，“它的弱点在眉心，那里有煞气凝聚的核心。”

　　煞尸嘶吼着扑来，腥臭的气息几乎让人窒息。吴起灵将韩舒芙往旁边一推，侧身避开利爪，同时秦皇剑-红焰麒麟直刺煞尸咽喉。剑刃刺入的瞬间，煞尸身上冒出白烟，却没受到致命伤，反而张开嘴喷出一团黑雾。

　　“屏住呼吸！”吴起灵拉着韩舒芙后跳，黑雾落在地上，石板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他突然想起什么，摸出几张符咒捏在手里，“这是用朱砂混麒麟血画的破煞符，等下我引开它，你趁机贴在它眉心！”

　　韩舒芙接过符咒，指尖被符纸烫得微微发麻：“小心。”

　　吴起灵不再废话，脚尖点地冲向煞尸，剑招陡然变得凌厉。他最擅长的格斗技巧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闪避腾挪间总能避开煞尸的攻击，同时用剑刃不断在它身上制造伤口。煞尸虽然凶悍，动作却相对迟缓，几次扑空后变得狂躁，转身用巨爪横扫，露出了胸前的破绽。

　　“就是现在！”吴起灵大吼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煞尸的利爪擦着自己的蓝翔夹克划过。韩舒芙抓住机会冲上前，将破煞符狠狠按在煞尸眉心。

　　符咒接触到煞尸的瞬间爆发出金光，麒麟血的阳气与煞气剧烈冲突，煞尸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寸寸碎裂。就在它即将溃散的瞬间，远处的槐树下突然传来一声哨响，煞尸的碎片突然调转方向，重新凝聚成一只更小的黑爪，直扑韩舒芙后心！

　　“小心！”吴起灵反应极快，回身用剑鞘挡住黑爪，同时将韩舒芙护在怀里。黑爪撞在剑鞘上，发出金石交击的脆响，随后化为黑烟消散。他抬头看向槐树方向，那道黑风衣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只留下满地晃动的树影。

　　“他在操控这些煞尸。”吴起灵皱眉，“对方的目的不只是献祭，似乎还在试探我的实力，尤其是麒麟血的力量。”他低头看向韩舒芙，发现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缠过，“这是怎么回事？”

　　韩舒芙摇摇头：“刚才贴符咒的时候好像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没在意。”

　　红痕突然开始发烫，颜色变得越来越深，隐约透出五角星的形状。吴起灵心里一沉，抓起她的手腕用指尖按住红痕，麒麟血顺着指尖涌入，红痕的颜色才稍微变淡：“是血咒，刚才那只煞尸的攻击带有诅咒，会让你和阴井的联系越来越深。”

　　井底再次传来动静，这次不再是嘶吼，而是无数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井底爬上来。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看来不止一只煞尸。”

　　果然，井口接二连三地爬出煞尸，个个面目狰狞，都是死亡笔记上死去的人。赵磊的煞尸手里还攥着半份合同，柳玄的煞尸则捧着那本黑色笔记，笔记上的名字正在逐个亮起红光。

　　“六只煞尸，正好对应六个祭品。”韩舒芙快速清点，“加上刚才那只，一共七只，难道是……”

　　“七星煞将。”吴起灵接口道，“用七个祭品的魂魄炼制煞尸，组成七星阵，用来守护阴井，同时也是开启阴门的最后屏障。”他突然注意到柳玄煞尸手里的死亡笔记，封面上的血色文字已经变成：“亥时将至，血祭开启。”

　　现在是戌时三刻，距离亥时只剩半小时。

　　吴起灵深吸一口气，将韩舒芙拉到七棵老槐树的包围圈外：“这里的槐树被尸油养过，阴气重，但也能暂时挡住煞尸。你待在这里别乱动，我去解决它们。”

　　“我跟你一起去！”韩舒芙抓住他的衣角，“那血咒和我有关，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听话。”吴起灵按住她的肩膀，眼神坚定，“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相信我，就算是七星煞将，也挡不住秦皇剑-红焰麒麟。”他转身冲向煞尸群，蓝翔夹克在夜风中扬起，宛如一道蓝色闪电。

　　最先迎上来的是赵磊的煞尸，它挥舞着沾满墨迹的手臂扑来。吴起灵不闪不避，侧身避开攻击的同时，剑刃顺着对方的手臂滑下，精准地刺穿了它的眉心。赤红剑气爆发，赵磊的煞尸瞬间溃散，化作黑烟被风吹散。

　　紧接着是柳玄的煞尸，它捧着死亡笔记，笔记上的符咒突然飞出，组成一张巨网罩向吴起灵。吴起灵脚尖点地跃起，在空中旋身，秦皇剑-红焰麒麟划出一道圆弧，剑气将符咒网劈成两半。他落地的瞬间顺势前冲，剑峰直指柳玄煞尸的咽喉，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短短十分钟，五只煞尸已经被解决。剩下的两只煞尸突然停下攻击，转身扑向槐树旁的韩舒芙！它们显然知道韩舒芙是关键，想绕过吴起灵直接完成献祭。

　　“找死！”吴起灵怒喝一声，脚下发力，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上去。他距离韩舒芙还有数米时，其中一只煞尸已经伸出利爪，即将触碰到她的肩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舒芙突然想起吴起灵教过的护身诀，下意识地双手结印，嘴里念出晦涩的咒语。这是她之前缠着吴起灵学的，本以为只是玩玩，没想到此刻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她身前突然浮现出一道淡金色的屏障，煞尸的利爪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做得好！”吴起灵趁机赶到，秦皇剑-红焰麒麟同时刺穿两只煞尸的眉心。

　　煞尸全部溃散的瞬间，阴井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井口喷出的煞气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韩舒芙手腕上的血咒突然爆发，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往井口拉去。

　　“舒芙！”吴起灵伸手去抓，却只抓到她的指尖。

　　韩舒芙被吸力拽得不断靠近井口，她看着吴起灵焦急的脸，突然笑了：“吴起灵，记得你说过……麒麟血能镇邪，也能护人……”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一个东西扔向他，“这个……还给你……”

　　那是枚麒麟形状的玉佩，是之前吴起灵送给她的护身符。

　　吴起灵接住玉佩的瞬间，韩舒芙已经被漩涡吞没，消失在阴井口。井口的漩涡开始收缩，最终化为一道暗红色的光门，门后隐约能看到无数鬼影在蠕动。

　　“不——！”吴起灵目眦欲裂，麒麟血在体内疯狂奔涌，周身爆发出骇人的气息。他提着秦皇剑-红焰麒麟冲向光门，剑刃上的红焰麒麟纹彻底亮起，仿佛有真的麒麟在剑上咆哮。

　　就在他即将踏入光门的瞬间，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吴先生，等等！”

　　吴起灵猛地回头，只见韩舒芙站在不远处，脸色有些苍白，手腕上的血咒已经消失。她手里拿着那枚玉佩，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刚才好像被什么东西推了一下，没掉下去。”

　　吴起灵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刚才韩舒芙被吞没的瞬间，他情急之下将自己的麒麟血渡给了玉佩，玉佩爆发的金光护住了她，将她从漩涡里推了出来。

　　光门因为献祭失败开始变得不稳定，不断闪烁着红光。远处的槐树下，黑风衣男人的身影再次出现，他似乎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微微侧身，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吴起灵将韩舒芙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因后怕而微微颤抖：“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韩舒芙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点头：“嗯。”

　　光门突然剧烈收缩，最终“砰”地一声炸开，化作无数光点消散。阴井恢复了平静，井壁上韩舒芙的名字也随之淡去。

　　吴起灵看着平静的井口，眼神却更加凝重。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对方既然能布下如此精密的局，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

　　他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的红焰麒麟纹仿佛在呼应着他的决心。不管对方是谁，不管接下来还有多少诡局，他都会用这把剑，用自己的麒麟血，护着身边的人，将所有阴邪彻底斩灭。

　　夜色渐深，疗养院的方向传来警笛声，韩舒芙已经通知了警方来处理现场。吴起灵牵着韩舒芙的手，一步步走出后山的雾气，蓝翔夹克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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