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镜中魅影

　　警车的红蓝灯光在疗养院后墙明明灭灭，韩舒芙正对着警员出示证件，高跟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吴起灵靠在老槐树下，蓝翔夹克的袖口沾着些微黑灰——那是煞尸溃散时留下的煞气余烬。他摩挲着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柄，剑鞘上的红焰麒麟纹在警灯光晕里若隐若现，仿佛有团小火苗在纹路里跳动。

　　“吴先生，”韩舒芙走过来时带着夜风的凉意，“现场交给警方处理，我们先回公司。”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袖口的污渍上，“你的衣服……”

　　“无妨。”吴起灵直起身，麒麟血在体内缓缓流转，驱散着刚才激战后的疲惫，“对方布下七星煞将阵，显然对我们的底细有所了解。能同时操控七具煞尸，背后之人的术法不简单。”

　　车子驶离疗养院时，吴起灵忽然转头看向后视镜。镜中闪过一道黑影，正贴在疗养院三楼的窗玻璃上，那影子没有五官，却像是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车。他猛地按下车窗，指尖凝起一道金芒弹向黑影——金芒撞在玻璃上炸开，黑影却像墨汁入水般融进窗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韩舒芙踩下刹车。

　　“镜煞。”吴起灵的声音沉下来，“刚才那口阴井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镜子里。”他突然想起什么，“韩氏集团总部的安防系统，用的是不是全景镜面监控？”

　　韩舒芙心头一紧：“是，上个月刚换的最新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话音未落，车载导航的屏幕突然闪过一片雪花，接着浮现出扭曲的人脸。那些脸挤在方寸屏幕里，七窍淌着黑血，正是被七星煞将吞噬的六个祭品！吴起灵迅速拔下车钥匙，屏幕瞬间暗下去，但副驾驶的后视镜里，却缓缓映出一只惨白的手，正搭在韩舒芙的椅背上。

　　“别动！”吴起灵反手按住韩舒芙的肩膀，同时抽出秦皇剑-红焰麒麟。剑刃出鞘的刹那，赤红剑气扫过后视镜，镜面“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那只手在镜中发出凄厉的尖啸，化作青烟消散。

　　“镜煞能通过任何反光物移动，”吴起灵盯着碎裂的镜片，“疗养院的监控、车载镜面、甚至手机屏幕……只要有倒影的地方，都是它的通道。”他突然看向韩舒芙的包，“你的手机呢？”

　　韩舒芙刚摸出手机，屏幕就自动亮起。壁纸里的公司大楼照片上，所有窗户都变成了黑洞，无数只手从洞里伸出来，朝着镜头外的他们抓来。吴起灵挥剑斩向手机，剑气擦过屏幕，照片里的黑洞瞬间崩塌，手机屏幕也应声碎裂。

　　“回公司。”吴起灵重新发动车子，“镜煞的目标是你，它在利用韩氏集团的镜面网络布网，等我们自投罗网。”

　　韩氏集团总部大厦灯火通明，玻璃幕墙在夜色里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整座城市的霓虹。车子刚停在楼下，旋转门的金属反光里就传来孩童的笑声，三个穿着红肚兜的影子在门里蹦跳，影子的脖颈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那是十年前炼钢厂事故中丧生的三个童工。

　　“是枉死的孩子被镜煞同化了。”吴起灵将韩舒芙护在身后，秦皇剑-红焰麒麟直指旋转门，“他们的怨气被镜煞放大，碰不得。”

　　他脱下蓝翔夹克，咬破指尖在衣料上画了道麒麟血符，猛地将夹克掷向旋转门。夹克撞在门上的瞬间，血符爆发出金光，三个孩童影子发出惊恐的尖叫，化作光点钻进门轴的缝隙里。吴起灵趁机拉着韩舒芙冲进大厅，刚站稳脚跟，整面墙的镜面突然“嗡”地震动起来，无数个吴起灵的倒影从镜中走出，个个手持秦皇剑-红焰麒麟，剑指韩舒芙。

　　“是镜中影分身，”吴起灵迅速判断，“它们的动作和我一样，破绽也一样。”

　　他突然侧身，左手成拳砸向自己的右肋——所有影分身都跟着做出同样的动作。就在这瞬间，吴起灵猛地变招，右腿横扫，精准地踢中最前面那个影分身的膝盖。影分身失去平衡的刹那，他手中的秦皇剑-红焰麒麟已经刺穿了它的眉心，影分身化作无数镜片碎片消散。

　　“跟着你的动作，就会露出同样的破绽！”韩舒芙立刻明白过来，从包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钢笔，“我帮你！”

　　她瞅准一个影分身的破绽，将钢笔掷过去，正好打在影分身握剑的手腕上。影分身的剑脱手的瞬间，吴起灵已经欺身而上，剑刃划出赤红弧线，又解决掉一个。两人配合默契，转眼就清理掉大半影分身，但镜面仍在不断涌出新的影子，仿佛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韩舒芙喘着气，“镜面网络的核心在顶楼的数据中心，必须毁掉那里的主服务器！”

　　吴起灵一剑劈开扑来的影分身，点头道：“你去顶楼，我掩护你。”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麒麟鳞纹，指尖在鳞纹上一抹，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身上。

　　“麒麟血燃！”

　　随着他一声低喝，剑身上的红焰麒麟纹突然活了过来，真正的火焰顺着纹路蔓延，整把剑仿佛化作燃烧的赤龙。他挥剑横扫，火焰剑气瞬间吞噬了所有影分身，镜面墙壁被烧出焦黑的裂痕，暂时无法再涌出影子。

　　“快走！”吴起灵将韩舒芙推向电梯口。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吴起灵听到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他转身时，整面墙的镜面已经彻底炸裂，碎片在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的轮廓和他一模一样，手里也握着一把燃烧的剑，只是剑身上的火焰是诡异的幽蓝色。

　　“镜中本尊吗？”吴起灵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斤两。”

　　黑影率先发动攻击，幽蓝火焰的剑带着刺骨的寒气劈来。吴起灵不闪不避，正面硬接——赤红与幽蓝的火焰在碰撞处炸开，整座大厅的温度忽冷忽热，大理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两人的招式一模一样，都是最凌厉的格斗技巧，剑招更是分毫不差，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震耳的轰鸣。

　　吴起灵渐渐发现不对劲。这黑影不仅模仿他的动作，甚至能预判他的下一步——就像在和另一个自己对战。当他再次挥剑时，故意放慢半拍，黑影果然提前做出了防御动作，露出了胸口的破绽！

　　“就是现在！”吴起灵猛地变招，放弃劈砍改为突刺，秦皇剑-红焰麒麟的剑尖几乎要刺穿黑影的胸口，却在最后一寸停下——黑影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一面旋转的镜片，镜片里映出的，是正在顶楼数据中心奔跑的韩舒芙！

　　“想用她牵制我？”吴起灵眼神一凛，手腕翻转，剑刃擦着镜片划过，火焰剑气将镜片劈成两半。黑影发出痛苦的嘶吼，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与此同时，顶楼数据中心里，韩舒芙正徒手拆卸主服务器的外壳。服务器的金属表面倒映着她的脸，那张脸突然咧开诡异的笑容，从屏幕里伸出手，死死掐住她的脖颈。韩舒芙的脸瞬间涨红，就在她快要窒息时，口袋里的麒麟玉佩突然发烫，金光顺着她的指尖流进服务器，屏幕里的鬼脸发出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随着主服务器发出“滋啦”的电流声，整栋大楼的镜面监控同时熄灭。楼下的黑影失去力量来源，在赤红火焰中彻底溃散，化作漫天碎片。

　　吴起灵冲上顶楼时，韩舒芙正靠在服务器旁喘气，手里还攥着那枚发烫的玉佩。看到他进来，她下意识地摸向他的手臂：“你没事吧？”

　　“没事。”吴起灵看着她脖颈上淡淡的红痕，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镜煞的源头不在这栋楼，它只是想逼我们暴露麒麟血的力量。”他走到窗边，看向城市中心那座最高的钟楼——那里的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泽。

　　韩舒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座钟楼上个月刚完成翻新，用的是从国外进口的特殊镜面材料，据说能……”

　　“能吸收月光阴气，”吴起灵接口道，“同时反射全城所有镜面的煞气，是绝佳的养煞地。”他握紧秦皇剑-红焰麒麟，剑身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躲在镜子后的‘老朋友’了。”

　　韩舒芙走到他身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我和你一起去。”

　　吴起灵转头看她，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映出她眼底的信任。他没有拒绝，只是将自己的蓝翔夹克披在她肩上：“小心些。”

　　夹克上还带着他的体温，韩舒芙轻轻拽紧衣角，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出数据中心，电梯下行时，吴起灵看着电梯门上两人的倒影，突然伸手将韩舒芙拉到自己身后。镜面里，他们的倒影正对着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手里握着和秦皇剑-红焰麒麟一模一样的幽蓝长剑。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吴起灵已经提着燃烧的赤剑冲了出去，赤红剑气劈开走廊里所有的镜面，将那些试图再次涌出的影子彻底碾碎。

　　夜色渐深，城市中心的钟楼顶端，一道黑风衣身影正站在巨大的镜面穹顶下，看着手里的青铜镜。镜中映出吴起灵和韩舒芙的身影，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顿时泛起涟漪。

　　“麒麟血，秦皇剑……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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