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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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尘看着迪希雅离去，自己也再次行动起来。他找到那些意志相对坚定、或者元素力稍有修为的人，直接动用马符咒的力量，为他们驱逐虚空的精神牵引。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不断有人从梦中惊醒，茫然四顾，随后被那重复了无数次的“同一天”记忆所淹没，感到无比的惊恐和荒谬。
他们跌跌撞撞地想去叫醒家人朋友，却发现无论怎么推搡、呼喊，甚至泼冷水，沉睡的人都毫无反应，如同陷入了最深沉的梦魇。
“喂！醒醒！快醒醒！”
“老公？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孩子他娘？快睁开眼睛啊！”
越来越多被方尘唤醒的人聚集到街道上，他们面面相觑，从对方惊魂未定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恐惧。
彼此交换着信息，确认着家人同样无法唤醒的噩耗。
“你…？”
“我做了好多个同样的梦！都是花神诞祭！”
“我也是！叫不醒！根本叫不醒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少数醒来的民众中蔓延，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教令院滔天的愤怒和质疑。
寂静的须弥城夜晚，开始被这些觉醒者们惊恐和愤怒的低语所打破。
方尘回到住处，再次主动连接上虚空系统那无处不在的精神牵引。
...
梦境中，阳光依旧明媚，祭典的喧嚣仿佛永无止境。
荧和派蒙正按照计划，陪着妮露和迪娜泽黛在宝商街闲逛。
派蒙正绞尽脑汁地用各种“既视感”和“巧合”旁敲侧击，试图在不引起梦境机制警惕的情况下，让妮露对这份过于完美的“日常”产生一丝怀疑。
“咦？妮露，你有没有觉得，那边卖糖果盒的老板，说的话好像昨天也听过一模一样？”
“迪娜泽黛，你昨天是不是也在这个位置说过同样的话呀？”
荧则更加谨慎，她一边附和着派蒙，一边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异常。
就在这时，她们身边空气微微波动，方尘的身影如同从水波中浮现般悄然出现。
“方尘！”派蒙惊喜地叫出声，立刻飞了过去，“你回来了！怎么样？”
荧也松了口气，投来询问的目光。
妮露和迪娜泽黛则有些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方尘。
“嗯，回来了。”方尘点点头，“现实只过去了很短时间，迪希雅和不少人都已经被唤醒，正在现实世界扩散消息，质疑的声音已经开始汇聚。”
他看向妮露，语气变得严肃而直接：“妮露，这不是什么既视感，这就是一场梦，一场困住了整个须弥子民无限循环的梦。
教令院正在利用你们对花神诞祭的美好期待，榨取大家的精神力。”
随着方尘斩钉截铁的话语和现实中觉醒者带来的冲击，梦境的空间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妮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那些被派蒙和荧悄悄种下的疑虑种子瞬间破土而出，无数循环的记忆碎片涌入她的脑海。
“梦…循环…可是…”她捂住头，脸色发白，舞蹈的练习、观众的期待、祭典的欢乐…这一切难道都是…
“是为了造神。”方尘说出了残酷的真相，“他们需要庞大的能量，而你们，都是被利用的电池。”
就在妮露内心剧烈动摇，整个梦境都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时，一个空灵而温柔的声音悄然在所有被困于梦境中的人心中响起：
“是的，这是一场梦，一场无限循环的牢笼。”
点点翠绿色的光芒不仅汇聚在方尘等人面前，形成纳西妲的意识投影。
“草神大人？”迪娜泽黛和无数在梦境中的人同时心生感应。
“但请不必害怕。”纳西妲的声音继续回荡在每个人心间，“看清这梦境的本质，也请…看清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随着她的话语，梦境景象发生了骇人的变化！
繁华的街道、欢乐的人群如同劣质的画布般被猛地撕开！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须弥人梦中骤然闪出的、令人心悸的碎片化景象——
冰冷的金属墙壁！
纵横交错的能量管道发出幽光！
一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装置！
而在那装置的核心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被无数光锁束缚，双目紧闭，仿佛沉眠，又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正是小草神纳西妲！
“那…那是什么？！”
“那个孩子…”
“是草神大人！我在画像上见过！”
“她为什么被关在那里？！”
“那里是…教令院深处吗？！”
无数惊愕、恐惧、愤怒的情绪在梦境中爆发开来！
这些景象并非清晰连贯的纪录片，而是纳西妲竭尽全力，趁着梦境动摇的瞬间，将自己被囚禁的感知碎片化地、强烈地投射到了每一个子民的意识之中！
这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冲击力！
他们不仅意识到自己被困在梦里，更直观地“看”到了他们信仰的神明正在遭受怎样的苦难！
而囚禁神明的，正是他们一直以来信任的教令院！
“不——！”
“他们怎么敢！”
“放开草神大人！”
梦境中的愤怒和现实中苏醒后的愤怒在这一刻叠加，剧烈发酵！
纳西妲的投影看向妮露，眼神充满鼓励与决绝：“妮露，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现在，需要由你来亲手打破它，请意识到这是梦，并拒绝它。
为了大家，也为了...让阳光再次真正照耀须弥。”
妮露看着纳西妲被囚禁景象，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被彻底的愤怒和决心取代。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用尽全力，将自己的意志与所有看到真相和感到愤怒的梦境中的须弥子民的意志连接在一起，发出了震彻梦境的呐喊：
“这不是真的！这是一场梦！醒来！大家都醒来！为了草神大人！打破这个循环！结束它！”
轰——！！！
整个梦境世界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琉璃，瞬间分崩离析！
...
现实世界，须弥城。
所有戴着虚空终端陷入沉睡的人，几乎在同一时刻猛地惊醒！
“呃啊！”
“草神大人！”
“教令院！你们这群混蛋！”
“放开她！”
无数人捂着发胀的脑袋坐起身，脸上不再是困惑和疲惫，而是充满了难以遏制的震惊与滔天怒火！
那神明被囚禁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们脑海里！
短暂的死寂后，整个城市爆发的不再是混乱的喧哗，而是整齐而愤怒的声讨浪潮！
“教令院囚禁了草神！”
“我看到了！我亲眼在梦里看到了！”
“他们在榨取草神的力量！还在榨取我们的梦！”
“推翻教令院！救出草神大人！”
“给我们解释！否则决不罢休！”
愤怒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向教令院，声势远比之前浩大！
梦境中看到的残酷真相，让所有人的愤怒都有了清晰的目标和无比正当的理由！
...
方尘、荧和派蒙也在住所同时醒来。
没时间休息了，你们留在城里，留意教令院的动向，防止贤者狗急跳墙。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不等两人回应，身影便已化为清风从窗口掠出，朝着化城郭的方向疾驰而去。
局势的发展比他预想的更快，必须让提纳里立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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