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火种藏心夜渡河,旧账焚尽断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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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飞走时,苏惜棠正蹲在灵田边。晨霜沾湿了她的鞋尖,玉佩贴着心口发烫,乳泉的清响在空间里格外清晰——可她知道,外头的天要变了。
村口第三棵老榆树下,新堆了三个炭炉。关凌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兽皮靴碾过冻硬的土块,我数了,六个衙役轮班,每人怀里揣着李县丞发的火折子。他蹲下来,掌心覆住她冻红的手背,他们守的不是路,是咱们的乳汤。
苏惜棠的指尖在玉佩上轻轻一按。
空间里的稻穗正抽着新枝,叶尖的金露坠成串,可她的目光却落在乳泉旁那簇小红火上——那是老村长烧了方子后,她收进空间的火种。断路?她低头笑了笑,指腹蹭过关凌飞虎口的血痕,当年我在医院值大夜班,病人家属堵着楼梯不让送急救药,我抱着药箱从消防通道往下爬,二十层台阶,膝盖磕得全是青。她抬眼时,眼底闪着亮,那时候我就明白,人心要是通了,墙都能撞出个窟窿。
关凌飞喉结动了动。
他解下腰间的狼皮斗篷裹住她,指节叩了叩院外的方向:大黑带狼群探了三天,后山西边有处塌方的老矿洞,能通到邻村的野竹林;东边山坳的野莓丛底下,有条旱河沟,平时干着,夜里能蹚水走;还有......他突然放轻声音,永安河的芦苇荡,水底下盘着老藤,能藏人。
苏惜棠的手指在斗篷毛边绞出个小卷。
她想起昨夜小桃抱着陶瓮抹眼泪——那瓮里装的是最后半锅乳汤,是周婆用最后两把干枣和半块陈姜熬的。让周婆把乳汤装鱼鳔囊。她突然站起,斗篷滑落在地,三十个囊,猎户队分三批走暗路,我带小桃和阿苦走水路。
关凌飞的眉峰陡然一紧:水路最险,李县丞的人肯定守着码头——
所以才要走水路。苏惜棠转身握住他手腕,他们以为咱们要走旱路,防备都在山上。
永安河弯多,芦苇荡能藏筏子,灰鬃能嗅出水里的毒,雪团衔着铜铃,有动静能提前报。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她摸出颈间的双色珠,它这两天总发烫,许是要护着咱们。
关凌飞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戌时三刻,我在芦苇荡北口等你们。
大黑的崽子会在岸边打三个滚,那是安全信号。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扯了扯她的衣袖,穿我那件夹层棉袄,里子缝了软甲。
夜色漫上来时,青竹村的狗突然全不叫了。
周婆蹲在灶房里,往鱼鳔囊里灌乳汤,陶勺碰着瓮沿叮当响:姑娘,这最后半瓮加了两把野蜂蜜,甜丝丝的,娃娃们爱喝。她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我娘家嫂子当年喂不活娃,就是喝了这种甜汤......话没说完,她赶紧用袖口抹了抹眼睛,去去,老糊涂了,快装完。
小桃抱着一摞鱼鳔囊进来,发辫上沾着灶灰。
她把囊往苏惜棠怀里塞时,有个囊没系紧,乳汤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缩了缩:我娘当年就是用这种鱼鳔囊装药汤,她背着囊翻山越岭,后来......她突然咬住嘴唇,从怀里摸出个泛黄的布条,这是她的帕子,上面绣着。
苏惜棠接过帕子。
布角有块深褐色的痕迹,像是血渍。
她刚要说话,院外传来灰鬃的低嚎——短促三声,是出发信号。
竹筏刚划入永安河,风就大了。
灰鬃伏在筏首,鼻尖几乎要碰到水面,每嗅三口气就抬头冲苏惜棠摇尾巴;雪团蹲在小桃脚边,脖子上的铜铃用布包着,只露出半截红绳。
阿苦缩在筏尾,怀里抱着个青布包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布角。
阿苦叔,冷么?小桃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我娘说,太医院的老药童最会藏药,当年她偷着给难民送药,就是你在药方里多写了两味引子。
阿苦的手指猛地顿住。
他抬头时,月光照出他眼角的泪:当年桃娘子被追得跳崖......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哽咽,我跪在太医院偏殿烧了三天纸,每烧一张,就记一张真药方。他拍了拍怀里的包裹,这是我抄的第三十七本,里头没一味虚的。
话音未落,灰鬃突然竖起耳朵。
它前爪按住筏沿,喉咙里发出低吼。
苏惜棠顺着它的目光抬头——上游的河岸上,火光连成了串,像条吐着信子的赤链蛇。
是火把!小桃的声音带着颤。
她刚要起身,关凌飞的声音突然从芦苇荡里传来:下水!
竹筏地撞上暗礁。
苏惜棠拽着小桃和阿苦扑进水里,刺骨的寒意瞬间浸透全身。
灰鬃叼着她的衣袖,雪团咬着小桃的发辫,几人顺着水流往芦苇荡深处潜。
藤布裹住他们的口鼻,关凌飞的手从水下伸过来,掌心的老茧磨着她的手腕,像是在说。
等他们躲进芦苇丛时,牙齿还在打战。
小桃颤抖着摸出怀里的布条,火折子一声窜起蓝焰。
火光映着她的脸,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布上:娘,我以前总怨你,怨你为了救别人不要我......火焰舔到二字时,她突然笑了,可现在我懂了,你是把心烧在汤里了。她猛地将灰烬撒进河,从今往后,我是青竹村的幼崽总管,是守着乳汤的人!
阿苦默默打开青布包裹,递出一本沾着药香的册子:这是太医院三十种虚报药方的真量,我......我想跟着你们,把真药汤送到每个娃娃嘴边。
苏惜棠接过册子。
指尖触到纸页时,玉佩突然发烫。
她摸出玉佩,透过月光,看见乳泉旁那簇小火苗正在轻轻晃动,像是在应和着什么。
苏惜棠指尖刚触到玉佩,空间里的乳泉突然翻涌。
那簇小红火地窜起三寸高,竟在水汽中凝成一朵半透明的青莲,花瓣上流转着星子似的微光。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青莲旋转时带起的风拂过面门,竟有股熟悉的草药香——像极了大学实验室里,老教授用砂锅熬制的千年健汤。
这是......她闭眼凝神,喉间突然泛起甜腥。
双色珠在颈间烫得惊人,乳白的光晕裹住她的手腕,一行淡金色的残影在识海浮现:地母不灭,薪火不熄。
原来如此。她睫毛颤动两下,再睁眼时眼底亮得灼人。
指尖重重按在青莲上,火苗地缩回乳泉旁,却在她心口烙下团温热——比任何药方都实在的温热。
关凌飞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掌心覆住她后颈:刚才你脸色白得吓人。
他们要禁的是方子,可火种在我心里。苏惜棠转身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只要还有一个病人等着,我就不会停。
关凌飞的拇指摩挲她冰凉的耳垂。
他没说话,只是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狼皮斗篷的毛边扫过她鼻尖——那是他连夜用山猫绒重新缝的里子。
院外传来小桃的咳嗽声,他这才松开手:阿苦寅时三刻走,带着我给的猎户标记;小桃的腌菜坛用松脂封了三层,大黑的崽子会在山神庙后等她。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塞给她,这是雪山上采的熊胆粉,万一......
不会有万一。苏惜棠把瓷瓶塞进他腰带,你答应过我,要看着青竹村的娃娃们吃上新麦饼。
黎明前的雾气裹着霜花。
阿苦裹着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背篓里装着半筐野菊根——最底下压着三十本抄得工整的药方。
他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苏惜棠,喉结动了动:当年桃娘子跳崖前,塞给我半块烤红薯......他突然弯腰行了个大礼,背篓里的野菊根簌簌往下掉,这三十本,抵得上三十块红薯。
小桃的发辫上系了根红绳——是周婆连夜用旧被面拆的。
她蹲在腌菜坛前,用铜签子在坛口扎了三个小孔:这样汤气散得慢,娃娃们喝的时候还是温的。她抬头时,红绳在晨雾里晃了晃,姐,我娘的帕子灰落进永安河那天,我梦见她在笑。
她说小桃啊,你要把汤送到比我更远的地方
苏惜棠帮她理了理头巾。
头巾下露出半截鱼鳔囊的绳头,那是装乳汤的——周婆特意用蜂蜡浸过,说是能多保半日温度。
直到小桃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关凌飞才拍了拍她肩膀:该走了。
石岭村的雪比青竹村厚三倍。
村口老槐树上的冰棱子有半尺长,砸在地上能碎成白渣。
苏惜棠刚转过山坳,就看见老村长跪在雪地里,粗布裤膝结着冰壳,身后十多个村民直挺挺伏在地上,像一排被砍倒的树。
求您,再送一次火。老村长的声音像破风箱,我家狗蛋咳得整宿睡不着,他娘把最后半块锅巴泡了水喂他......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背蹭过嘴角,雪地上洇开暗红的血点,我们不敢开门,可孩子......孩子等不了。
苏惜棠的背囊带勒得肩膀生疼。
她蹲下来,亲手解开系着的粗麻绳——乳汤的甜香混着姜味地散出来,几个小娃娃从门后探出脑袋,冻得发紫的嘴唇立刻动了动。
先给娃娃们。她舀了半勺汤吹凉,喂给离得最近的小丫头。
丫头的睫毛上还沾着霜,喝到汤的瞬间突然哭了:甜的!
跟我娘活着时熬的一样甜!
关凌飞在她身后铺开狼皮,把剩下的乳汤坛码得整整齐齐。
他的指节冻得发白,却始终挡在苏惜棠和村民之间——像道不会倒的墙。
姐,你看!小丫头突然指向她胸口。
双色珠不知何时从衣领滑出,泛着柔和的白光。
苏惜棠低头,识海里突然炸开乳泉的影像——那汪清泉正剧烈晃动,泉底竟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空间......在预警?她心口发紧,手本能地护住玉佩。
关凌飞立刻握住她手腕:怎么了?
可能要变天。她勉强笑了笑,把最后半坛汤塞进老村长手里,让娃娃们趁热喝,剩下的给咳得最厉害的。
山巅的风突然卷着雪粒刮下来。
关凌飞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对面山梁——那里的雪地上有排新鲜的脚印,最深的那个鞋印边缘刻着云纹——是县丞府暗卫的标记。
他刚要开口,苏惜棠突然拽了拽他衣袖:先顾眼前。
石岭村的炊烟升起来时,那排脚印已经被新雪盖住。
但苏惜棠知道,有双眼睛正躲在某个角落,盯着青竹村的乳汤,盯着她怀里的玉佩,盯着所有被温暖汤勺喂饱的娃娃。
三日后,永安县城的晨雾里飘着股奇异的甜香。
县学门前那方刻着文风昌明的老石碑下,不知谁放了个粗陶碗——碗里结着层乳白的汤痂,在晨阳里泛着淡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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