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墨焚影现三重账,晒台初立破天网
推荐阅读:
妻色撩人,我修仙秘密藏不住了
暗影熊提伯斯的位面之旅
退队,然后捡到问题美少女
首席唯爱初恋妻
重生八零,李老太她抛夫弃子
重生:这一世成为至尊
影综魂穿两界当富豪
隋唐:我转投杨广,李二你哭啥
官途:情欲乱
再近点,就失控了
最新网址:http://www.hlys.cc
东方鱼肚白刚漫上青竹村的山尖,账房木门就被踹开。老秤头正捧着算盘核对新收的山核桃斤两,抬头就见四个皂衣差役横在门口,腰间铁尺撞得叮当响,为首的张班头抖着黄纸公文:青竹村偷漏商税三百两,人证物证俱在,带老账房回县衙!
算盘掉在地上,老秤头颤巍巍扶着桌角:官爷明鉴,青竹村每月都按例交......
少废话!张班头挥了挥手,两个差役上前架起老秤头。
老秤头的粗布裤脚扫过地上的算盘珠,有两颗骨碌碌滚到门槛外,正停在苏惜棠脚边。
她蹲身捡起珠子时,听见老秤头嗓子发哑:大妹子,我真没做亏心事......
都围什么围!张班头踹开凑过来的村民,铁尺往地上一杵,徐九章呢?
县太爷要他当堂对质!
人群里挤进来个穿青布短打的身影,正是徐九章。
他今日没系平日的靛蓝围裙,只着件洗得发白的旧衫,手里攥着本红封皮的账本。
苏惜棠注意到他指节泛白,连账本边角都被揉出了毛边。
徐先生!有村民喊他,这是要做什么?
徐九章没应声,径直走到张班头跟前。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掀开账本:三年来,青竹售货皆无入官册......确属漏税。
这话像颗炸雷,村民霎时炸了锅。
王二婶攥着刚卖山菌的铜钱哭嚎:我们每月都把钱交给里正!李猎户抡着猎刀要冲:是不是你们吞了税银?苏惜棠却盯着徐九章——他话音发颤,眼底分明有团火在烧,那是她上次在医馆见他给穷汉免药费时才有的痛悔。
带走!张班头踹了老秤头后腰,又冲徐九章扬下巴,走,跟我们回衙门。
苏惜棠伸手拦住,掌心触到张班头腰间铁尺的凉意:官爷,青竹村的税银每月由里正转交,老秤头只管记村账。
要查税,该找里正才是。
张班头斜眼瞥她:苏娘子好会说话。
可有人作证,这账本是青竹村自己记的黑账。他指了指徐九章手里的红封本,县太爷说了,要么交出漏税款,要么......他扫过围观的村民,治你们个抗税之罪。
人群静了片刻,突然传来的一声哭。
是刘阿婆,她颤巍巍摸出个布包:我卖鸡蛋攒了五文,先垫上......
都别乱!苏惜棠拔高声音,她看见徐九章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立刻明白——这是要引蛇出洞。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温声道:阿婆,税银的事咱们得查清楚。
官爷,容我们半日,把旧税票找出来对质。
张班头扯了扯嘴角:行,晌午前带着税票到县衙。他甩了甩锁链,押着老秤头和徐九章往村外走,皂靴踩过青石板,留下一串沉重的响。
程七娘不知何时站在苏惜棠身侧,手里捏着半张残旧的税票:去我屋里。
两人钻进程七娘的竹楼,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几缕晨光。
程七娘将税票摊在木桌上,用银簪挑起边缘:你看。
苏惜棠凑近,就着光瞧见税票边缘有细密的暗纹,像片重叠的枫叶——那是万商盟的徽记,她在扬州药铺见过。
每票抽成三文,程七娘指尖划过暗纹,里正交的税银,三成进官库,七成进了他们私囊。
百姓以为交的是税,实则是被层层盘剥。
苏惜棠只觉后颈发凉。
难怪青竹村这两年生意越做越大,税银却总比邻村多三成——原来所谓,根本是被吞了税!
他们算准了咱们拿不出原始凭证。程七娘将税票收进铜匣,可三年前的税票我都留着,每笔都记在《货损册》里。
夜漏至三更时,苏惜棠摸出颈间玉佩。
灵田空间里,月光透过竹帘洒在灵泉上,水面泛着青玉般的光。
她将那本红封伪账投入泉眼上方,火苗地窜起,灰烬像黑蝶般飘落泉面。
奇景出现了——泉面泛起层层光影:最底层是青竹村真实的交易记录,粮米、山货、酱菜的数目清晰如昼;中层浮起被红章覆盖的涂改痕迹,三百两三个大字像血珠般刺眼;顶层的影影绰绰,待夜露浸过,竟浮出一行小字:黑水帮代征,抽成七成。
好个文书陷阱。苏惜棠攥紧拳,指节抵着泉边的灵稻,辩漏税,他们就拿伪账坐实;不辩,就逼咱们交三百两。
无论如何,都是要断青竹的根基。
泉面的光影突然一颤,小青蛇从灵稻丛里钻出来,绕着她手腕吐信。
苏惜棠摸了摸它的脑袋,忽然笑了:可他们忘了,青竹村的账,不止在纸本子上。
她退出空间时,月已西斜。
小桃的窗纸还亮着,影影绰绰能看见她趴在桌上的身影。
苏惜棠敲了敲窗:小桃,来我屋里。
小桃揉着眼睛跑过来,发辫散了半条:阿姊,这么晚......
把《货损册》《交易册》《红印票流水》找出来。苏惜棠从柜里取出三本旧账,今晚,你背,我念。
小桃望着那三本比她还高的账册,咽了咽口水:阿姊,这要背到天亮......
背熟了,明天上公堂,你就是青竹村的活账本。苏惜棠翻开第一页,烛火在她眼底跳动,他们设了天罗地网,咱们就用最笨的法子——把每笔账都刻在脑子里。
小桃突然挺直腰板,擦了擦眼睛:我背!
阿姊念第一笔,山核桃,二月十五,收五十斤,单价三文......
窗外,启明星已爬上东山。
三日后卯时三刻,县衙公堂的青铜狴犴兽首撞钟响了九下。
苏惜棠站在堂外青石板上,望着门楣下明镜高悬的匾额——那字右下角有道裂纹,像道狰狞的疤,倒比金字更刺眼。
阿姊。小桃攥着她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我能背到去年腊月的山菌交易......
小桃。苏惜棠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晨风吹乱的发辫,你记的不是账,是青竹村的命。她指尖触到小桃后颈的薄汗,想起这三夜油灯下的场景:小桃趴在桌沿背到眼皮打架,程七娘就用薄荷膏抹她太阳穴;关凌飞猎完山鸡回来,悄悄在她碗底埋两个热鸡蛋;连最不爱认字的李猎户,都蹲在窗下听着背,跟着念五月初八,腌菜十坛换盐二十斤。
升堂——
惊堂木拍响的刹那,苏惜棠看见堂内右侧坐着个戴斗笠的妇人。
斗笠垂下的纱帘遮住面容,却遮不住她指尖沾的墨渍——那是常年握笔的痕迹。
传证人墨娘子。县太爷王伯庸敲了敲惊堂木。
斗笠妇人起身,纱帘掀起一角,露出双灰白的眼珠。
苏惜棠心头一凛——竟是个盲女。
民女墨氏,擅辨墨痕。盲女抚过案上那本红封伪账,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此账墨分三层:表层是青竹村常用的松烟墨,中层掺了明矾水,遇热即融;底层用的是密陀僧调的隐墨,需清水浸方显。她突然吸了吸鼻子,还有灵泉水的味道——
住口!苏惜棠打断她,声如银铃撞玉,你说这是青竹私契,可青竹的账册向来用桑皮纸,你手中的是竹纸。她从袖中取出本旧账拍在案上,桑皮纸韧如帛,竹纸脆易裂,你闻闻看?
盲女指尖一颤,摸到苏惜棠递来的账页,脸色骤变。
王伯庸眯眼瞧了瞧:确有不同。
大人明鉴!徐九章突然跪前半步,这伪账是前日里正塞给我的,说照着抄能保青竹平安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青肿,昨夜有人翻进我屋,用秤砣砸我,逼我承认是青竹漏税!
公堂霎时哗然。
王伯庸的惊堂木刚要落下,苏惜棠已捧着个粗陶罐子上前:大人,民妇有一物,可证真伪。
她揭开罐盖,灵泉的清冽气息漫开。
堂下有人抽了抽鼻子:好香!
像山涧里刚化的雪水。苏惜棠将伪账残页浸入泉中,清水渐次浑浊,水面浮起三层影迹——最底下是青竹真实的交易记录,墨迹如苔痕般清晰;中间层是被红章覆盖的漏税三百两,像团化不开的血;最上面竟浮出行小字:黑水帮代征,抽成七成。
神了!县丞周文远猛然起身,官靴踢得踏板响,这泉水能照出隐墨!他凑到案前,盯着水面的影迹直搓手,王大人,这哪是凡物?
定是神灵显圣,替青竹村鸣冤!
王伯庸的肥肉脸抽搐两下,偷眼瞧着后堂垂落的竹帘——那是赵婉容的位置。
苏惜棠早注意到,从开堂起,后堂就有香粉味飘出,是赵婉容惯用的沉水香。
且看这账。苏惜棠取过炭盆,将伪账在火上一烘,红章一声褪成白纸;又浸进灵泉,暗记浮起如蛛网;最后举到天光下,三层影迹重叠成完整的交易链。
她转身面向围观百姓,声若洪钟:他们用笔做网,困我们于伪证;我们用真相做剑,破这杀人的局!
青竹村从今往后,立三色账!她挥了挥手,关凌飞抱着三本新账走上前。
红皮、蓝皮、金皮,封皮上的字是程七娘用金粉写的:红笔记入,蓝笔记出,金笔记功德。
今日起,所有账目都晒在村口的晒账台!苏惜棠指向堂外,老吴头,你来念第一笔!
人群里挤进来个拄拐的老人,正是村东头的老账房。
他颤巍巍翻开金皮账册,声音洪亮得像敲铜锣:三月十七,福酱换布三百尺——金笔记:救李家沟病童二人!
李猎户吼了一嗓子,人群炸了锅。
有妇人抹着眼泪喊:我家卖鸡蛋的钱,原来真买了药给阿花治咳!王二婶举着木牌冲上来:我要帮着抄账!连县太爷案前的衙役,都伸着脖子往账册上瞧。
后堂传来的脆响,是茶盏碎裂的声音。
苏惜棠瞥了眼竹帘,看见道靛青裙角闪过——赵婉容走了。
日头偏西时,青竹村的晒账台立在了村口老槐树下。
程七娘搬来条长凳,小桃踩着凳子把金皮账册摊开,阳光透过纸页,把二字照得发亮。
老吴头摸着账册笑:从前账本在纸里,如今在光里。
在人心里。苏惜棠望着围过来的村民,他们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关凌飞悄悄往她手里塞了颗野枣,是刚从后山摘的,带着晨露的甜。
此时的永安县主街,永安商会的鎏金匾额下,七个穿绸衫的商人缩在街角。
为首的刘大官人捏着张字条,上面是赵婉容的笔迹:青竹立三色账,断我财路。
明日起,所有商行拒收青竹货。他把字条揉成团,就说......账目混乱,怕担干系。
风卷起纸团,掠过商会门前的石狮子,往青竹村的方向飘去。
http://www.hlys.cc/50055/176.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hlys.cc。翰龙中文网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hly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