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三色账震永安市,活本退商破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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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县主街的青石板被日头晒得发烫,永安商会鎏金匾额下,七个穿湖绸、杭纺的商人挤在阴凉里,后背却渗出冷汗。刘大官人捏着赵婉容字条的手直抖,字条边角被指甲抠出毛边——青竹村的三色账像把快刀,砍断了他们往粮米里掺沙、布帛里兑水的财路。
明日起,所有商行拒收青竹货。他把字条揉成团砸在地上,就说......账目混乱,怕担干系!
刘爷高见!右边穿宝蓝云纹衫的米商王有财最先附和,油光水滑的辫子甩到肩头,那村姑连算盘珠子都拨不利索,还立什么账?他突然拔高嗓门,从袖里抽出张红印票撕成两半,碎纸片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就这破票子,也配当凭证?
乡下人连数都数不清——
王记米行,去年腊月购青竹酱七十坛,付布四百尺,欠铁钉三十枚未结。
清凌凌的童音像块冷玉砸进沸油。
众人抬头,只见个扎着双螺髻的小丫头从围观人群里挤出来,月白衫子洗得发旧,背脊却挺得像根新竹。
是青竹村的小桃。
王有财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哪来的野丫头——
腊月廿三,你家二小子跟着车把式来村,说布庄扣了货,先拿铁钉抵账。小桃往前一步,布鞋尖几乎蹭到王有财的缎面皂靴,铁钉是张铁匠打的,每枚重三钱;布是李染坊的靛蓝布,每尺染费八文。
王老板说等春粮下来一并算,可春粮卖完了,铁钉还在你家库房里搁着吧?
围观百姓哄笑起来。
卖菜的张婶举着菜篮子喊:我记着那回!
王有财说青竹酱酸得掉牙,可转头就往县城酒楼送了三车!卖糖葫芦的老周晃着糖串:小桃丫头给我记过账,买山楂的钱、蘸糖的钱,本子上明明白白!
王有财额角青筋直跳,抬手要推小桃,手腕却被铁钳似的力道攥住。
关凌飞不知何时挤到近前,猎刀鞘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我媳妇说过,青竹的账,晒在太阳底下。他眼尾泛红,像头护崽的狼,你要赖账?
先过我这关。
人群里爆发出喝彩。
刘大官人擦了擦额角的汗,拽着王有财往巷子里缩:算、算你狠!
走着瞧——
日头移过街角时,程七娘抱着红、蓝、金三本账册进了永安米市。
她穿件半旧的月白衫子,发间只插根木簪,可往米行门口一站,连扛米袋的伙计都直起了腰。
青竹村三色账。她将账册摊开贴在墙上,红蓝金三色墨迹在日头下泛着光,红笔记进,蓝笔记出,金笔记功德。
围观的人渐渐围拢。
老钱记的账房先生推了推老花镜,凑近细看:三月初九,收李家沟麦种五斗——红笔;换盐二十斤,换药三十贴——蓝笔;金笔注:麦种救李家沟春荒,药治张阿婆咳疾。他手指发颤,这、这不是普通账册,是把良心晒出来了!
百年糊涂账,竟被一村妇破了。
清润男声从人堆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沈知味——永安首富家的大公子,腰间玉佩坠着块和田玉,正踮脚往账册上瞧。
他身后跟着两个书童,一个捧茶,一个抱书,此时连茶盏都忘了端。
小娘子,老钱记的老账房拄着拐杖挤过来,能否借抄一册?
程七娘笑了,眼尾细纹像朵开在风里的菊:不借,送。
青竹愿教百人记三色账。她从怀里摸出叠抄好的空白账册,红皮、蓝皮、金皮,纸是青竹村自造的,墨是加了松烟的,晒不褪色,浸不化水。
人群炸开了锅。
米行伙计抢着要账册,卖布的娘子拽着程七娘问功德栏怎么记,连沈知味的书童都挤进来:公子,咱们也该立这样的账!
消息像长了翅膀,傍晚就刮进了赵婉容的绣楼。
汝窑茶盏碎在青砖地上,碧螺春的香气混着沉水香,熏得人发闷。
赵婉容捏着下人的禀报,指甲在宣纸上戳出个洞:三色账?
晒在太阳底下?
当我赵婉容的手段是泥捏的?
墨娘子跪在软榻前,盲眼上蒙着素绢,指尖摩挲着案上的账册:夫人息怒。
墨某新制了双显账——日晒显通匪密约,夜浸现私铸钱纹她鼻尖动了动,用的是南海鲛绡墨,掺了鹤顶红汁,除非用灵泉水......
够了!赵婉容甩袖站起,靛青裙角扫过满地茶渣,明日我便带这账册去县衙,周文远若还护着那村姑,我就告到知府大人跟前!
深夜,县衙后堂烛火摇曳。
周文远捏着赵婉容送来的通匪账册,借着月光细看,只见纸页上确实浮着模糊的墨痕。
他敲了敲桌角,暗卫从梁上跃下:大人?
去青竹村,周文远指了指案头的空瓷瓶,取三坛灵泉水,要新打的。他盯着账册上的墨痕,嘴角勾起半分冷笑,三日后重审,我倒要看看,这墨是真通匪,还是......
他没说完,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墨娘子在赵府密室里点燃安息香,指尖抚过新制的账册。
她嗅着墨香轻笑:三层药水,层层嵌套,便是神仙也辨不出真伪......公堂外的梧桐叶被日头晒得蜷起边儿,三日后的重审日,永安县衙的青砖地烫得皂吏的麻鞋直冒烟。
苏惜棠站在堂下,月白衫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半块翡翠玉佩。
她垂眸望着案上那本泛着冷光的通匪账册,指尖轻轻叩了叩袖中瓷瓶——里面装着今早刚从空间灵泉井里打的水,清冽得能照见人影。
墨娘子,你且再辨。周文远将账册推到盲眼女书吏面前,惊堂木在案上震出轻响。
墨娘子枯瘦的手指抚过纸页,鼻尖几乎贴在账册上。
她喉间溢出轻笑:大人请看——这纸浸过南海鲛绡墨,第一层显货目,第二层泡盐水现红章,第三层......她忽然顿住,盲眼蒙着的素绢微微颤动,第三层掺了鹤顶红汁,需用灵泉水才能激出暗纹。
这等密术,天下只我一人会制。
堂下看审的百姓窃窃私语。
王有财缩在角落搓手,刘大官人捏着帕子擦汗,唯有程七娘抱臂立在苏惜棠身侧,眼底浮着三分冷意。
取灵泉。苏惜棠开口,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落石。
当差的捧着青瓷碗进来时,墨娘子的鼻翼突然剧烈翕动。
她猛地直起身子,素绢下的盲眼竟泛起红血丝:这水......这水有灵气!
苏惜棠没接话,只示意衙役将灵泉水缓缓浇在账册上。
清水顺着纸纹洇开,原本空白的纸页突然泛起层层墨痕——最上面是青竹村与各商行的交易货目,红笔蓝笔金笔分明;水迹漫过处,第二重墨色浮现,正是赵婉容伪造的红章通匪约;待整页浸透,第三层暗纹赫然显露:所谓私铸钱纹边缘毛糙,竟与前两层墨色晕染不均。
这......这不可能!墨娘子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茶案。
她跌坐在地,双手死死抠住青砖缝,三层药水,层层嵌套,便是神仙也辨不出真伪......她突然仰头,素绢滑落在地,空洞的眼窝里淌出两行血泪,这灵水......竟能破我药墨!话音未落,她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公堂瞬间炸开。
徐九章跪在苏惜棠脚边,老泪砸在青石板上:三十年账房,我替人填过虚数,改过红章,日日惧笔如刀......他从怀里摸出支乌木笔,今日见这灵水破伪,才知墨亦有魂,账亦有道!说罢将乌木笔掷进火盆,又从程七娘手里接过支金漆笔,从今往后,我只记真账!
周文远重重拍了下惊堂木,震得案上的茶盏跳了跳:青竹村三色账,合天理,顺民心。他扫过堂下缩成一团的商人们,往后永安各行,若再使手段污人账目,本县定不轻饶!
散堂时已近黄昏。
关凌飞牵着青骒马在衙门口等,见苏惜棠出来,立刻将斗笠扣在她头上:日头毒,晒坏了脸。他伸手要接她怀里的账册,却被小桃抢先一步:我背得动!小丫头的月白衫子后背浸出汗渍,竹篾编的书篓压得她肩膀往下坠。
关凌飞皱了皱眉,突然打了声唿哨。
林子里传来犬吠,十余个猎户牵着猎犬从巷口转出来。
带头的老猎户一拍腰间的兽皮袋:飞子哥发话,说要给小桃丫头撑场子!他冲小桃挤挤眼,丫头,把账册搁狗车上,咱们青竹村的猎犬,拉车比骡子还稳当!
小桃眼眶一热,把书篓递给老猎户。
猎犬摇着尾巴凑过来,脖颈上的铜铃叮当作响。
关凌飞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往后这账,不是你一个人的,是全村人的。
归村的山路上,夕阳把人影拉得老长。
苏惜棠落在队伍最后,望着前面说说笑笑的村民——张铁匠摸着猎犬的耳朵教小桃认秤砣,李染坊的娘子举着账册跟程七娘学记金笔,徐九章攥着金漆笔在树皮上试写,墨迹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她走到晒账台前时,正赶上几个村民举着铜秤核量新收的芝麻。
王婶捏着秤杆喊:这袋少了半升!刘二柱挠头:准是我装车时撒了,这就补!月光漫上晒场,照得账册上的金笔字像撒了把碎金。
苏惜棠望着这一幕,轻声对身侧的关凌飞说:他们以为笔能定生死,却不知——她指尖拂过账册上的金漆,当人人能读账,笔,就不再是刀了。
此时的永安城,赵婉容的绣楼里燃着熊熊烈火。
她将最后一匣药墨丢进火盆,靛青裙角被火星子燎出个洞。
窗外突然下起急雨,雨点砸在瓦当上,像无数把小锤子在敲。
她望着火盆里蜷曲的墨块,突然想起前日阿木来送的税票——那孩子总爱翻她的旧物,说是要整理祖传的东西。
夫人,阿木少爷在偏厅等您。丫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赵婉容抹了把脸,踩着满地碎瓷片往外走。
雨幕里,阿木蹲在案前,正对着盏桐油灯翻税票。
他小小的手指突然顿住,凑近看了看,又抬头喊:母亲,这些税票背面有好多小纹路,像......像锁链似的!
雨声盖过了他的话尾。
赵婉容脚步一滞,火盆里最后一块药墨炸响,火星子窜上窗纸,在雨夜里划出一道暗红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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