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风雪驯狼,血契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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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的雨下得邪性。头天夜里还只是山风卷着细雪,第二日便转作冰雨,砸在新垦的田垄上,把苏惜棠带着村民翻整了半月的黑土泡成烂泥。
更糟的是——张二婶天没亮就拍开苏家院门,裤脚沾着草屑,声音抖得像筛糠:苏小娘子!
我家羊圈被掏了!
两头羔子没了,血糊糊的毛挂在篱笆上......
晒谷场霎时聚满人。
老吴头的烟杆敲得青石板响,他指着北山方向:昨儿后半夜我听见猪叫,准是那群野猪从后山冲下来了!
还有狼——我家虎娃说,狼嚎声就在地头转!人群里炸开七嘴八舌的骂声,赵金花挤到最前头,扯着嗓子喊:砍树烧山!
把林子全烧了,看那些畜牲往哪儿躲!春杏娘抹着泪附和:对!
再往林子里撒药,让它们有来无回!
苏惜棠站在门槛上,指尖掐进掌心。
她望着田埂上被野猪拱出的深沟——那是村民用碎陶片拌了草木灰,好不容易护住的育苗地,此刻全成了乱糟糟的泥坑。
目光扫过人群时,她忽然注意到篱笆角蜷着只花斑小猪崽,浑身湿透,正瑟瑟发抖地往草垛里钻。
等等。她拔高声音,挤到人群中央,野猪崽还在,大猪不会走远。说着就要去摸腰间玉佩——空间能存活物,把这幼崽收进去,或许能引大猪离开。
可指尖刚触到玉佩,灵泉池突然翻涌,水面地炸开水花,竟浮出个灰影:狼首怒目,鬃毛倒竖,像要从泉里扑出来!
苏惜棠猛地缩回手,额角渗出冷汗。
灵泉的连接地断开,她心口发闷——这是空间在警告她。
昨夜老狐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灵田非私器,天地共生机。她望着泥地里的猪崽,又望向北山那片被赵德禄采石队炸得千疮百孔的山体,忽然明白:这些兽类不是来破坏,是地脉伤了,它们在找活路。
不能烧山,不能下毒。她转身面对村民,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野猪拱地是找草根填肚子,狼叼羊羔......她顿了顿,是因为林子里没了猎物。
咱们占了山的地,总得给它们条路走。
放屁!赵金花抄起根柴火棍,我儿子昨儿还说,北山的兔子都见不着影了!
你护着畜牲,谁护着咱们的粮?人群里又响起附和声,老吴头的烟杆敲得更急:苏小娘子,不是我们不讲理,可再这么下去......
我找凌飞议一议。苏惜棠打断他,转身往药庐走。
关凌飞正在药庐里擦猎弓,听见动静抬头,见她脸色发白,立刻放下弓:出什么事了?
狼和野猪,不是为了吃。苏惜棠把灵泉的异状和盘托出,它们在护山,可山被采石队伤了,没了吃的,才会下山。
硬来只会两败俱伤。
关凌飞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个骨哨——乳白的兽骨磨得发亮,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我爹留下的。
师叔说,这是和山兽说话的哨子。他指腹蹭过骨哨,当年我爹在林子里救过只受伤的母狼,后来狼群帮他赶过熊瞎子。
兽通灵,人守心......或许能谈谈。
苏惜棠攥住他手腕,指尖凉得刺骨:只许谈,不许战。
你若伤了......她喉咙发紧,这村就塌了半边。
关凌飞反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体温:我有数。
第二日清晨,雪下得更密了。
关凌飞背着弓,肩头落着飞鸢,站在院门口。
苏惜棠给他系紧围脖,见他腰间挂着那枚骨哨,喉结动了动:飞鸢跟着,有事它会报信。
关凌飞低头亲了亲她发顶,等我。
他转身走进雪地,脚印很快被新雪盖住。
苏惜棠站在门口望着,直到那抹青布影子融进雪幕里。
老吴头在晒谷场喊人搬木料,赵金花破天荒没骂他多管闲事,反而蹲在春杏家羊圈前,用草绳捆漏风的篱笆。
她边捆边嘟囔:我儿要是有个闪失......话音未落,突然用力扯了把草绳,草屑飞得满脸都是。
苏惜棠在药庐熬安神汤,砂锅里飘着酸枣香,可她的勺子总往北山方向偏。
直到一声,飞鸢从窗棂外俯冲进来,爪间攥着半片狼毛——暗红的血渍冻成冰渣,粘在灰黑的毛上。
她猛地站起身,砂锅掉在地上。
雪越下越急。
苏惜棠裹着油布,提着竹篮往北山走。
狼穴旧址前,巨石崩裂的痕迹还在,焦土上结着薄冰。
她蹲下身,用枯枝刨开冰壳,把裹在油布里的灵桃苗轻轻埋进去。
灵泉水浇在根部时,冰面地裂开细纹,渗出点黑褐色的水——是被炸药烧枯的地脉在呼吸。
地伤了,人也伤了。她对着桃苗低语,可总得有人先低头。
山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她抬头望向林深处。
狼嚎声比昨日更近了,带着股说不出的焦躁,像在应和她的话。
第三夜,风雪最烈。第三夜的风雪,像要把整座北山揉碎了重铸。
关凌飞立在断崖风口,猎靴深深陷进半尺厚的雪壳里。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肋骨——不是因为五头巨狼正呈扇形围过来,绿莹莹的眼睛在雪幕里闪着幽光;也不是因为灰鬃那匹铁灰色狼王正踏着碎冰逼近,喉间滚着警告的低哮。
他攥紧骨哨的手沁出薄汗,指腹摩挲着哨身那道浅浅的裂痕——那是他十二岁时,父亲在狼口下救他时留下的。
爹说过,狼记恩,也记仇。他对着风喃喃,哈出的白气刚飘起就被卷散,可现在,咱们得记点别的。
灰鬃的前爪突然顿住。
它离他不过三步远,颈背的鬃毛根根竖起,像把倒插的钢刀。
关凌飞能看清它左眼下方那道旧疤,像道暗红的月牙——和他怀里泛黄的旧画本上,父亲救过的母狼的伤痕,分毫不差。
嗷呜——
骨哨的呜咽混着风雪炸开。
那是幼狼濒死时的哀鸣,带着未褪尽的奶气,又夹着被兽齿咬碎喉管的惨颤。
关凌飞吹得手指发僵,眼前却闪过二十年前的春夜:他缩在树洞里,怀里的小狼崽浑身是血,最后一口热气呵在他手背上,凉得像块冰。
灰鬃的耳朵猛地竖起来。
它庞大的身躯突然颤抖,喉间的低哮断成碎片。
前爪缓缓压进雪堆,狼吻触到地面时,积雪裂开细纹——这是狼族臣服的姿态。
关凌飞解下腰间猎刀。
刀刃划过掌心的瞬间,血珠溅在雪上,红得像要烧穿这寒夜。
他攥紧手掌,任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声音比北风还沉:我关家三代守山,今以血为契——人不犯狼,狼不犯人;我护林开田,你驱兽守界。
违誓者,天收其骨,地裂其魂!
风突然停了。
雪粒子悬在半空,像被谁按了暂停。
灰鬃仰起头,长嚎声撞碎云层——那声音里没有凶戾,倒像在应和某种古老的契约。
它缓步上前,狼吻轻触关凌飞掌心的血珠,温热的舌头卷走最后一滴,然后退后三步,对着断崖方向低鸣三声。
五头巨狼同时伏下前肢,尾巴轻扫雪地。
黎明前的天光最暗。
苏惜棠在药庐里守了整夜,炉子里的炭早熄了,手炉也凉透。
她数着飞鸢翅膀扑棱的次数——共三百六十二下,和昨夜一样。
直到窗纸被撞出个影子,飞鸢落在她膝头,爪心攥着片干狼毛,没沾血。
回来了。她轻声说,声音哑得像砂纸。
院门响时,她几乎是撞开房门冲出去的。
雪地里站着个模糊的影子,肩头落着飞鸢,身后还跟着团墨色的影子——是狼。
村民们不知何时围了过来,春杏娘的惊呼声刺破晨雾:狼!
是吃羊羔的狼!赵金花抄起扫帚要扑,被老吴头一把拽住:先看凌飞!
关凌飞的脸冻得通红,掌心缠着带血的布,见她跑来,唇角扯出个笑:没事。他身后的铁灰巨狼突然停下,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苏惜棠怀里的竹篮。
苏惜棠掀开篮布,取出枚银尾米团——用空间灵米蒸的,裹着野蜂蜜,还冒着热气。
她蹲下身,米团递到狼鼻前:铁尾?
铁灰巨狼嗅了嗅,狼头轻轻碰了碰她手背,然后低头啃米团。
雪地上响起吧嗒吧嗒的舔舐声,比任何誓言都响亮。
狼群盟了。苏惜棠站起身,声音清亮得像敲碎的冰,北坡荒地归它们守,外兽进不来,自家人不犯它,它也不犯咱们。她望向人群里缩着脖子的赵金花,往后再有人提烧山撒药......
狼不饶,人亦不饶!关凌飞接了话,声音震得屋檐雪块簌簌落。
老吴头的烟杆敲得青石板直响:好!
从今儿起,北山双主——人开田,狼巡山!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赵金花攥着扫帚的手松了又紧,到底没吭声。
夜更深时,苏惜棠摸进空间。
月光透过灵泉照在果林区,她惊得倒退半步——所有桃树枝叶都在轻轻摇晃,却没有风。
最靠近空间边缘的那株桃树下,金丝般的根系正从泥土里钻出来,像活物似的往东边延伸,而东边的方位......她猛地想起白日里在狼穴旧址埋下的灵桃苗。
是地脉。她喃喃,指尖抚过桃树根须,灵泉水通着地髓,桃苗种在地脉交汇点......原来不是我在养树,是树在织网。
窗外突然传来狼嚎。
她推开窗,北山巅上立着匹灰狼,月光给它镀了层银边。
它仰着头,仿佛在数星星,身后的山林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那是被地脉滋养的、正在苏醒的生机。
阿棠。关凌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烧暖的体温,明儿老吴头说要立块碑,刻人狼盟誓。
苏惜棠转身,看见他掌心的布渗着淡红,突然想起白日里铁尾啃米团时,狼眼里的光——和关凌飞看她时,一模一样。
山风卷着甜丝丝的气息钻进窗来,那是灵桃苗抽芽的味道。
她望着北山方向,总觉得这刚定下的盟誓,像株才出土的嫩苗,虽脆生生的,却藏着能顶破岩石的力气。
只是......
她望着空间边缘若隐若现的金丝,又想起白日里赵德禄的采石队在南山炸山的动静。
新盟初定的狼群,刚苏醒的地脉,还有青竹村刚攒起的底气......
窗下的积雪裂开道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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