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完美是死路，残缺即生命

　　深夜 · 拼命杂货铺 · 地下工作室。

　　昏黄的灵能灯下，那台秦衡花高价淘来的第三代 · 弑神灵铠被拆成了一地的零件。

　　公输琢盘腿坐在零件堆里。他没有戴护目镜，而是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抚摸着一块核心电路板。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又像是在给尸体把脉。

　　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等着这位炼器大师的判决。

　　良久，公输琢睁开眼。

　　他的眼神里没有那种见到高科技的自卑或绝望，反而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怜悯。

　　“这就是中域的技术吗？”

　　公输琢拿起一块精密到极致的符文板，随手扔回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垃圾。”

　　“做的太完美了，完美得像具尸体。”

　　“哈？”秦衡愣住了，心疼地看着那块板子，“公输兄，这可是花了我三百万战功买的！这精度，咱们东域确实做不到啊。”

　　“秦兄，你不懂。”

　　公输琢站起身，身上爆发出一股属于顶级工匠的傲气。他指着地上的零件，语气变得极其犀利：

　　“中域的锻造思路是‘压制’。为了追求极致的稳定和量产，他们把材料里所有的‘野性’和‘灵性’都抹杀了，强行把它们锁死在这个完美的框架里。”

　　“这东西确实精密，但它没有魂。它只是一堆听话的数据。”

　　公输琢走到工作台前，拿起夜泽皓带回来的那枚【虚空紫晶】，还有卫磐禅杖上掉下来的煞气铁渣。

　　“但在我们东域……”

　　公输琢眼中燃烧起狂热的火焰：

　　“万物皆有灵。哪怕是一块废铁，一块毒晶，只要你顺着它的脾气，激发它的凶性，它就能爆发出比所谓‘完美’强十倍的力量！”

　　“你是说……”夜泽皓似乎听懂了，眼神一亮。

　　“四代弑神灵铠号称‘绝对防御’，是因为它构建了一个完美的灵力闭环，对吧？”

　　公输琢冷笑一声，从工具箱里掏出了他那把祖传的玄铁重锤：

　　“那我就造一个**‘活’的武器。”

　　“一个不讲道理、专门钻空子、会‘吃’**灵力的活体机械！”

　　“我要用的不是什么精密阵法，而是我们天工阁的不传之秘——【血炼赋灵术】加上【天工九叠】的暴力锻打！”

　　说干就干。

　　公输琢猛地挥动重锤。

　　当——！

　　第一锤落下，并没有敲在金属上，而是敲在了虚空紫晶上。

　　所有人震惊地看到，那枚极其不稳定的晶石并没有炸开，而是在公输琢那诡异的震动频率下，竟然像液体一样融化了！

　　“虚空是混乱的，那就用混乱去驾驭它！”

　　公输琢大吼：

　　“柳清瑶！把毒液倒进来！让它更毒一点！”

　　“卫磐！放血！我要你的金刚煞气做骨架！”

　　滋滋滋——

　　随着各种狂暴的材料被粗暴地融合在一起，工作台上出现了一团不断蠕动、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红色金属泥。

　　它看起来丑陋、狰狞，甚至表面还在不断冒着气泡。

　　但这团东西，给人一种“它是活的”错觉。

　　公输琢全身汗如雨下，但他手中的锤子越来越快，每一锤都像是敲击在众人的心脏上。

　　【天工九叠 · 乱披风！】

　　他不是在打造形状，他是在给这团金属注入灵魂（或者说怨念）。

　　三个时辰后。

　　轰！

　　最后一锤落下，整个地下室的灵力都被强行抽空。

　　工作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只造型极其怪异的机械臂铠。

　　它通体漆黑，表面布满了像血管一样搏动的暗红色纹路。指尖是尖锐的虚空晶体，手背上甚至长着一只闭合的机械眼。

　　它不精密，甚至可以说很粗糙，带着浓浓的东域野蛮风格。

　　但当夜泽皓靠近它时，竟然感觉到手里的无锋重剑发出了一声畏惧的嗡鸣。

　　“这是……”夜泽皓瞳孔微缩。

　　“我叫它——【暴食者 · 零号】。”

　　公输琢扔掉锤子，瘫坐在地上，虽然累得虚脱，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它没有防御，没有稳定系统。”

　　“它的核心逻辑只有一个——侵蚀。”

　　公输琢指着那只机械臂铠，露出了一个属于宗师的自信笑容：

　　“赵家的铠甲不是完美吗？不是灵力闭环吗？”

　　“只要被这玩意儿抓到一下，它就会像病毒一样，顺着对方的灵力回路反向入侵，把那个‘完美’的系统吃得干干净净！”

　　“这才是我们东域的锻器术。”

　　公输琢傲然道：

　　“不是造死物，是造怪物。”

　　夜泽皓走上前，伸手拿起那只臂铠。

　　咔嚓！

　　臂铠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瞬间弹开，死死扣在夜泽皓的左臂上，那只机械眼猛地睁开，散发出贪婪的红光。

　　一股血脉相连的凶戾之气直冲脑门。

　　“好东西。”

　　夜泽皓看着左臂上这只狰狞的“怪物”，感受着里面澎湃的破坏欲。

　　这东西，简直就是为了针对中域那些娇贵的精密仪器而生的天敌。

　　“公输。”

　　夜泽皓转过身，看着这位来自天工阁的年轻宗师：

　　“干得漂亮。”

　　“三天后……”

　　夜泽皓握紧了左拳，机械臂铠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们就用这个东域的‘土特产’，去给赵家那个完美的乌龟壳……”

　　“开个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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