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世家拦路夺商路，女商联横破垄断

　　苏州码头的晨雾还没褪尽，一匹快马就踏着露水疯冲进橡胶厂院门，马蹄溅起的泥水沾了满墙。马上骑士穿着法兰克商队的铁制轻甲，甲胄接缝处还凝着未干的血渍，怀里死死抱着个鎏金信封 —— 封蜡上印着法兰克王室的双头鹰纹，边角被马背上的颠簸磨得毛边翻卷，里面的信纸都露了半截。他翻身跌下马时，甲胄 “哐当” 撞在青石板上，声音急得发哑，连气都喘不匀：“苏小姐！法兰克使者在京城永定门被王太傅家的人扣了！王家的管家说…… 说您一个女子不配跟外商谈合作，要把使者抢去跟法兰克签协议，还放狠话，三天内要砸了咱们在京城的三家货栈！”

　　苏锦凝伸手接过信封，指腹按在冰凉的鎏金封蜡上，指尖不自觉地用力 —— 王太傅的嘴脸瞬间浮现在眼前：这人是二皇子的铁杆心腹，前世苏家被顾言泽构陷通敌时，就是他在朝堂上煽风点火，还趁机吞了苏家在京城的三间绸缎庄。如今见她得了皇帝亲封的 “大靖通商总领”，又能做欧洲的大生意，竟想半路截胡抢商路！她猛地攥紧信封，指节泛白，转身就往账房走，目光扫过桌上的通商总领令牌 —— 令牌是纯铜打造，“大靖通商” 四个字刻得深峻，还镀了层鎏金，在晨光下闪着冷光：“阿木，把你上周刚织好的十匹加强版橡胶防水布装上马车，每匹都要缝上铜扣加固 —— 我记得法兰克商队的船底在广州港时就漏过水，正好用这布补；钱算盘，你现在就去查王家最近的生丝货源，我隐约记得他们布庄的生丝全靠西域白驼商队供应，立刻给黑蝎子传飞鸽信，让他在敦煌截了这趟货，就说…… 就说苏锦凝欠他个人情，以后西域商路的保护费全免！”

　　刚走到院门口，萧惊寒的贴身暗卫就骑着匹黑马赶来，马背上还挂着个密封的木盒。暗卫翻身下马，递上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条上是萧惊寒的字迹，墨色还带着点湿润：“王爷查了，王家不仅想垄断法兰克商路，还跟广州的盐商勾结，打算下个月断您的漕运线 —— 他们要扣您从江南运往京城的橡胶货。王爷说，王家库房里藏着前年贪墨赈灾粮的账册，暗卫已经摸清了存放位置，随时能给您送来，要是您想动王家，这就是铁证。” 苏锦凝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又折好递回去，指尖轻轻划过令牌上的纹路，语气坚定得没半分犹豫：“不用黑料。王家靠权势抢商路，我就用商业手段让他们输 —— 让他们知道，商道不是靠官威能压得住的。”

　　三日后的京城，王太傅府门前车水马龙，青石板路上停满了乌木马车。苏锦凝坐着辆青布马车赶来，刚撩开车帘，就被个穿宝蓝绸缎的管家拦在台阶下。那管家叉着腰站在三级台阶上，脚下的云纹靴故意碾过马车旁的青草，眼神轻蔑得像在看路边的乞丐：“我家大人说了，苏小姐不过是个江南来的小商户，也配见法兰克使者？还是趁早回江南，管好你那几间小布庄，别来京城丢人现眼！” 他话音刚落，府内就传来法兰克使者愤怒的争执声，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我是法兰克王室派来的使者！我要跟苏锦凝小姐合作！你们不能软禁我！”

　　苏锦凝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通商总领令牌，手臂高高举起 —— 阳光照在令牌的鎏金上，晃得周围人睁不开眼：“陛下亲封的大靖通商总领，可节制全国外商事务，兼管海外商路，你家大人敢拦？” 管家的脸色 “唰” 地变得惨白，刚要改口赔罪，王太傅就摇着把象牙折扇从府里走出来。他穿件石青蟒纹袍，折扇上坠着颗鸽卵大的东珠，走路时珠串 “叮当作响”，眼神扫过苏锦凝时，像在看地上的蝼蚁：“一个女子，仗着皇帝给的块破令牌就敢放肆？这法兰克商队的生意，我王家要定了！你若识相，就把橡胶配方交出来，再把江南的橡胶厂分三成给我，我还能让你分点利润，不然……”

　　“王大人想要配方，得先问问我的商队答不答应。” 苏锦凝的话刚说完，钱算盘就带着两个穿西域服饰的商人赶来。那两个商人裹着羊皮袄，手里举着张盖了白驼商队印章的货单，声音洪亮得整个街口都能听见：“王大人，您上个月跟白驼商队订的两百担生丝，我们首领刚传信来 —— 西域商路现在归苏小姐管，您的货，我们不供了！” 其中个高鼻梁的商人还补充道：“我们首领说了，去年苏小姐帮西域商队挡住了沙匪，救了三十多个驼夫的命，这恩情得还！就算您给十倍定金，这生丝也不卖给您！” 王太傅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 他家里的布庄全靠这批生丝赶制下个月的宫廷贡品，要是断了货，误了贡品期限，就是抄家的重罪！

　　与此同时，京城街头突然热闹起来。十几个穿粗布裙的女子举着 “女商互助金” 的木牌，围着王家的临街布庄喊口号。为首的林阿翠刚从广州赶来，手里还攥着张泛黄的布样：“王家想垄断外商生意，不让咱们小商户活了！大家评评理，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婶也举着本破旧的账本，站在个高凳上高声念：“去年三月，王家抢了我的布摊，还砸了我的织布机，逼我交十两银子才让我重开摊！今天咱们就得讨回公道！” 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也跟着喊：“王家连孩子的糖钱都敢贪，去年冬天还涨了炭火价，早该治治了！” 巡城御史听见动静赶来，看见苏锦凝手里的通商令牌，又听了百姓的控诉，当即沉下脸，对着王太傅拱手：“王太傅，私扣外商、垄断商路，按大靖律是重罪，您可知罪？”

　　王太傅还想辩解，府里突然跑出来个小厮，头发都乱了，慌慌张张喊：“大人！不好了！法兰克使者趁小厮送饭时跑了，还把您让账房偷画他船样的事，全告诉了礼部大人！” 他话音未落，礼部的官员就带着四个衙役赶来，手里捧着卷明黄的圣旨，展开时声音朗朗：“陛下有旨，王太傅干预通商事务，私扣外商，意图垄断商路，即刻停了王家所有贡品资格，罚银五千两，闭门思过三个月！” 王太傅的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台阶上，手里的象牙折扇 “啪嗒” 掉在地上，扇面摔裂了道大口子。

　　苏锦凝没理会瘫软的王太傅，转身就往街口走 —— 法兰克使者正站在棵老槐树下，手里攥着张被撕坏的船样图纸，袖口还沾着墨渍。他看见苏锦凝，立刻快步迎上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用生硬的汉话说：“苏小姐，刚才阿木先生用新的橡胶防水布补好了我们的船底，比原来的麻布结实十倍！我们王室给我发了信，让我跟您签十年的长期协议，每年订三百张防水帆、五百个救生筏，定金现在就给您！” 阿木站在一旁，手里举着块叠得整齐的橡胶布，当场舀来一盆盐水，把布浸进去搅了搅，捞出来拧干 —— 布面依旧挺括，连点水渍都没渗进去：“苏小姐，这布加了南洋树胶，还织了三层西域韧草经纬，泡在海水里三个月都不会烂，法兰克人的船用正好！”

　　当天下午，苏锦凝就在京城的锦绣庄分号签了协议。法兰克使者从随身的木箱里取出沉甸甸的黄金，足有五十两，放在桌上 “咚” 地一声响，笑得合不拢嘴：“以后我们法兰克的商队，只跟苏小姐合作！我还要把您的橡胶产品介绍给罗马、法兰克的贵族，让他们都用您的货！” 钱算盘扒拉着算盘，算珠响得像唱歌，脸上的皱纹都堆成了花：“苏小姐，这单生意的利润，能抵咱们江南布庄半年的收入！还有，林阿翠小姐刚来信，广州的女商布行开业第一天就卖了一百匹布，当地的漕运船行还订了五十匹防水布，说要给船上的帆补洞！”

　　傍晚，苏锦凝坐在分号的二楼窗边，看着街上挂着 “女商互助金” 灯笼的布摊 —— 那些布摊的灯笼是红色的，上面还绣着小小的 “苏” 字，在暮色里像星星一样亮。萧惊寒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张羊皮地图，地图上用红笔标着条从江南到波斯的陆路商道，还在波斯边境画了个小圈，旁注 “波斯商栈联系人：哈米德”，是他的亲笔字：“边境的新商路摸清了，走这条陆路能直达波斯，比海运省半个月，还能避开东海的海盗。我已经跟波斯的哈米德商栈联系好了，他们会帮咱们接货。” 苏锦凝接过地图，指尖在波斯的位置画了个圈，眼里闪着光：“还要把女商盟开到波斯去，让那边的女子也能自己做生意，不用再靠男人吃饭。”

　　这时，阿木捧着个巴掌大的橡胶气囊跑进来，脸上还沾着点橡胶液：“苏小姐，我做的迷你救生囊！能揣在怀里，遇水就膨胀，吹口气还能当枕头用！以后走陆路的商队遇到河沟，就算掉下去，这囊也能拖个人漂半个时辰！” 他当场往气囊里吹了口气，小气囊瞬间鼓成拳头大小，扔进桌上的水盆里，稳稳地浮在水面上，连点倾斜都没有。窗外，京城的灯火渐渐亮起，女商们的笑声、远处码头的船铃声、分号后院的算盘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苏锦凝看着手里的迷你救生囊，又望向墙上挂着的大靖地图 —— 上面用红笔圈了江南、京城、广州，还有波斯、法兰克的位置，她知道，这趟京城之行，不仅打退了王家的刁难，更让她的商业帝国，从江南延伸到了京城，从国内拓展到了欧洲，而女商们撑起的那片天，也越来越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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