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边疆劫案掀旧恨，商盟联手定新途

　　波斯商队的驼铃还没飘进敦煌城的夯土城门，一个浑身裹着黄沙的驼夫就踉跄着撞进黑蝎子的商栈 —— 他的羊皮袄被划开三道血口子，沙粒混着凝血粘在伤口上，左手死死攥着半截染沙的橡胶防水布，布角绣着的 “锦绣” 二字虽被风沙磨得发毛，却依旧能看清细密的针脚。驼夫扶着门框咳得撕心裂肺，每咳一声都有沙粒从嘴角掉下来，声音嘶哑得像被沙漠里的热风磨过砂纸：“苏小姐…… 苏小姐的商队在疏勒河下游被劫了！为首的人戴着块永宁侯府的白玉佩，拇指大的翡翠镶边，他说…… 说要苏小姐三日内带五千两赎金去换驼夫的命，晚一步就…… 就杀一个！”

　　苏锦凝刚在广州分号的红木案上签下橡胶船底的订单，狼毫笔尖还蘸着朱砂，飞鸽传书就 “啪嗒” 落在纸上，晕开一小片红。她指尖捏着信纸，指节瞬间泛白 —— 顾言泽！她分明记得三年前顾言泽因贪墨军饷被流放北疆，押解时还被她亲眼看见戴上镣铐，怎会突然出现在疏勒河？萧惊寒这时推门进来，玄色锦袍上还沾着广州码头的水汽，手里捏着张折得整齐的密报，眉头拧成个结：“暗卫查了，顾言泽半年前买通押送官差，用十两黄金换了条生路，逃去边境后就勾上了沙匪首领巴图。巴图手里有三条商路，顾言泽许他‘劫货后分三成利润’，就是想断你波斯商路的货源，让你没法跟法兰克、波斯履约。” 他将密报展开，上面用炭笔绘着沙匪窝的地形图，土堡、了望塔、马厩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我已让暗卫备好馕饼和水囊，这趟我陪你去 —— 巴图的人常年在沙漠里打转，熟悉地形，暗卫需要你指认顾言泽的特征，免得抓错人。”

　　苏锦凝没半分犹豫，指尖在案上敲了三下，门外立刻传来阿木和钱算盘的脚步声。“阿木，把你上周刚做好的二十个防水通讯筒都带上，每个筒里塞三张浸了桐油的纸条，遇水不烂还能防沙；再把你改良的迷你救生囊装十三个，囊里的哨子要校好音，拉开就能传三里地。”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阿木腰间的短刀上，“再带两捆橡胶绊索，就用你上次测试过的韧草混编款，能拽住三匹马拉的重量。” 钱算盘刚要开口问后续安排，苏锦凝已转身看向他：“你留在广州跟波斯商队的哈米德对接，就说商队遇了沙匪，我三日内必带货物赶到，让他别慌；再传信给林阿翠，从女商盟调五十匹防寒橡胶布，每匹布缝上暖炉口袋，让她派两个手巧的姐妹送去疏勒河 —— 边境夜里能冻掉耳朵，驼夫们用得上。” 林阿翠在广州女商布行接到消息时，正带着姐妹给布样锁边，她当即把手里的针线扔在竹篮里，扯着嗓子喊：“姐妹们，苏小姐的商队被劫了！咱们连夜赶制防寒布，每人缝两匹，布角都绣上‘女商盟’的标记，让驼夫们知道，咱们女商盟也能帮上忙！” 女商们立刻点起油灯，有的穿针，有的剪布，张婶的手指被针扎破了，随便裹块布条就继续缝，嘴里还念叨：“一定要让苏小姐和驼夫们平安回来！”

　　三日后的疏勒河，黄沙漫天，风裹着沙粒打在人脸上像小刀子。苏锦凝和萧惊寒乔装成西域商人，她裹着件深棕色的羊皮斗篷，兜帽压得很低，萧惊寒则挎着个装着 “香料” 的布囊，里面实则是暗卫用的短弩。两人跟着黑蝎子的驼队往沙匪窝走，驼铃在风沙里断断续续响着。阿木藏在驼队最后，背着个鼓囊囊的蓝布包，里面的迷你救生囊用油纸包着，怕被沙粒磨破。刚靠近沙匪的土堡，就听见里面传来驼夫的惨叫声，混着顾言泽的笑声，格外刺耳：“苏锦凝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怕了？告诉你们，她要是敢不来，我就每天杀一个驼夫，把你们的尸体扔去喂狼！” 苏锦凝攥紧斗篷下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 前世苏家被抄家时，顾言泽也是这样笑着，看着她的父亲被押上囚车。

　　萧惊寒悄悄给暗卫使了个眼色，两个穿沙匪衣服的暗卫立刻绕到土堡后方，从布囊里掏出火箭，点燃引线后对准堡顶的干草堆 —— 火箭 “嗖” 地飞出去，拖着道红焰，“轰” 的一声，干草堆瞬间烧起浓烟，风一吹，烟裹着火星往堡里飘。巴图的人顿时慌了手脚，有的拿水桶，有的拿麻袋，乱作一团。顾言泽刚要拔出腰间的刀下令抵抗，苏锦凝突然从驼队里走出来，手里举着个红色信号弹，“嘭” 的一声，信号弹在天上炸开，像朵红菊：“顾言泽！你以为勾结沙匪就能赢？你逃一次，我抓一次！” 阿木趁机绕到土堡侧面，将防水通讯筒一个个扔给被困在栅栏里的驼夫，边扔边喊：“大家别慌！拧开筒底，里面有求救信，等会儿咱们里应外合！” 一个驼夫接住通讯筒，拧开后发现纸条果然没被沙浸湿，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顾言泽见势不妙，转身就往马厩跑，想骑马逃跑。可他刚翻上马背，马腿突然一软，“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 —— 阿木早在马厩外的沙地里埋了橡胶绊索，那绊索是用三层韧草和橡胶混编的，他之前在广州测试过，能拽住三匹马拉的重量。马腿被绊索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顾言泽从马背上摔下来，满脸都是沙，刚要爬起来，萧惊寒的暗卫已冲上前，将他按在地上，镣铐 “咔嚓” 一声锁在他手腕上。巴图刚要拔刀冲过来，黑蝎子突然带着十几个西域商人赶来，手里举着个银锁 —— 那是巴图儿子的长命锁，黑蝎子上个月在敦煌商栈救了被沙匪绑走的巴图儿子，一直把银锁带在身边。“巴图，你儿子在敦煌商栈吃着馕饼呢，要是敢动，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巴图盯着银锁，脸色骤变，手里的刀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苏锦凝走到顾言泽面前，脚尖踩着他掉在地上的永宁侯府玉佩 —— 玉佩上的翡翠镶边被沙磨得没了光泽，满是沙尘。“顾言泽，你还记得前世吗？” 她的声音冷得像疏勒河的冰，“你构陷我父亲通敌，抄了我苏家满门，我母亲为了护我，被你的人推下井，我哥哥被流放途中饿死！” 她从袖中掏出当年苏家的冤案卷宗，“啪” 地扔在顾言泽脸上，卷宗里还夹着顾言泽当年挪用苏家财产的账册，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你罪证！前世你害我苏家，今生我要你血债血偿！这次你再想翻身，难了！” 顾言泽张着嘴，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卫将他押上囚车。

　　解救完驼夫，林阿翠派来的两个女商正好赶到，她们骑着快马，马背上的防寒橡胶布用粗麻绳捆着。女商们解开布捆，给每个驼夫递上一匹：“这是咱们女商盟连夜赶制的，布里面缝了羊毛，裹着暖和！” 驼夫们裹着防寒布，手里捧着女商们带来的热汤，眼眶都红了：“苏小姐，多亏了您和女商盟，我们才能活着回家！以后您的商队，我们随叫随到！” 波斯商队的哈米德首领也赶来了，他穿着件蓝色的波斯长袍，手里捧着个木盒，快步走到苏锦凝面前，用生硬的汉话说：“苏小姐，您不仅救了我们的驼夫，还保住了货物！我们波斯王室给我发了密信，让我跟您签二十年的独家协议，每年订一千张防水帆、两千个救生筏！这是五百两黄金定金，您收下！” 他打开木盒，里面的黄金闪着光，映得人眼睛都花了。

　　当天晚上，疏勒河的营地里，灯火通明。阿木坐在火堆旁，正教驼夫们用迷你救生囊：“大家看，把这个拉环一扯，气囊就会膨胀，里面的哨子会响，要是掉进河里，这囊能拖个人漂半个时辰！” 一个驼夫试着扯了扯拉环，气囊 “嘭” 地鼓起来，哨子 “嘀嘀” 响着，他笑着说：“这东西好！以后走商路再也不怕掉河里了！” 钱算盘从广州传来消息，飞鸽落在苏锦凝的肩头，脚上绑着的纸条写着：“女商盟的防寒布在边境卖得火爆，连北疆驻军都来订了两百匹，说要给士兵们做防寒衣！哈米德的商队已在广州码头等货，一切安好。” 萧惊寒坐在苏锦凝身边，递来杯热茶，茶杯是粗陶的，却暖得烫手：“顾言泽这次被抓，我已传信给京城，皇帝下旨判他斩立决，三日后在京城问斩，苏家的冤案彻底清了。” 苏锦凝接过热茶，看着远处女商们和驼夫说笑的身影，火光映在她脸上，她突然笑了：“以后这疏勒河商路，不仅能运我的橡胶货，还能帮女商盟的姐妹把布卖到西域去，让咱们的布也能在波斯、法兰克出名。”

　　次日清晨，驼队重新出发，橡胶防水布盖在货物上，挡住了漫天黄沙。顾言泽被押往京城的囚车从旁边经过，他隔着囚车的木栏看着苏锦凝的商队越走越远，驼铃在风沙里飘着，他的眼里满是绝望，眼泪混着沙粒往下掉。苏锦凝坐在驼背上，手里拿着波斯商队的二十年独家协议，指尖划过 “每年一千张防水帆、两千个救生筏” 几个字 —— 她知道，这不仅是商业上的胜利，更是对前世仇恨的彻底了结。驼队慢慢往前走，疏勒河的河水在旁边流着，阳光透过黄沙照在橡胶防水布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她以疏勒河为商道血脉，将商号的旌旗插遍西域三十六国。当驼铃摇碎大漠孤烟，这群执筹握算的女商人们，正用柔韧的丝线，在丝绸之路上织就一片前所未有的商业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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