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遍地饿殍，人间炼狱

　　十二迅速找来几只兔子拿给苏青鸢，她将兔子割伤，涂了疫病的血。

　　血液传染，快准狠。疫病不一定会传染兔子，但毒一定会。

　　可，若是毒，为何会传染？这是苏青鸢一直没想明白的事，昨天也问了老郎中。

　　“可能是找了传染性极强的疫病，配上了毒。”老郎中答道。

　　“染了疫病的人进京传染的？”苏青鸢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老郎中不太确定，只能说出了这些天跟太医讨论的结论。

　　“然后这个带着毒和疫病的人，又将这两样传染给了别人？”虽然这么说，但苏青鸢敢肯定，这疫病和毒融合，变异了。这肯定是经过千百次实验才能完美培养出来的病毒，到底是什么组织在后面操纵这一切，某个人大概是做不出来的。

　　“好了，养着吧。”苏青鸢看了看兔子，她决定现在不想了：“我进去睡一会，等第一只开始发作的时候叫醒我。”

　　“是。”

　　连续几天的奔波，苏青鸢迅速进入熟睡，等再次被叫醒，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王妃，发作了。”

　　她看着兔子的症状，有一个已经很重了：“这只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重？”

　　“奴婢去叫你的时候，它还好好的，可等您洗漱之后，它反而最重了。”菊茉不懂医，只能如实描述。

　　“嗯。”苏青鸢看着几只兔子，挑了症状最轻的和最重的一只，分别喂了毒药。

　　过了一会，两只兔子都活蹦乱跳了一瞬，然后纷纷倒下。

　　苏青鸢记得那变红的血，认真的等着。

　　又过了一会，那轻症的兔子再也没有醒来，苏青鸢摸了摸，脉搏消失。

　　反而是那只重症的兔子，慢慢的挣扎着起来了，苏青鸢认真的看了那兔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看了一会，那兔子完全没有倒下的趋势。

　　“这只，好好养着。”她吩咐着悬壶堂的伙计：“带上口罩，及时净手。”

　　“走吧，去城南。”苏青鸢换了一身粗布衣服，抹了些黑色在脸上。带着十二和菊茉准备去城南探一探，穿的太好容易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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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南更惨一点，每个人都躺在树下屋檐下，甚至义庄里都好多的人，只为了找一块没什么雨的地方。

　　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甚至旁边有人死了，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把他身上之前的东西扒下来。但人人都知道，先死的，从来都是最穷的。

　　“世间最繁华的京城，遍地饿殍，人间炼狱。”苏青鸢在伞下看着这一切，人们看到他们出现，只是麻木的动了动眼睛。

　　有几个人本来蠢蠢欲动，却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满身补丁，脸上一块一块的黑色，看上去虽然不是很饿，但同样很穷。

　　没人理他们，如果不是偶尔有人动一下，苏青鸢觉得满地都是尸体。

　　“我们走吧。”苏青鸢转身离去。

　　“不问问他们吗？”十二跟在后面。

　　“没人会回答你的。”苏青鸢说道：“他们看那尸体的眼神都不太对，若不是疫病，你大概是看不到那尸体的。”

　　十二听着苏青鸢的话有些不解，忽然睁大了眼睛：“王妃！你是说....”

　　“为了活下去，没什么不能的。”苏青鸢叹了口气：“施粥可以，但这秩序，很难维持，去靖安司借人。”

　　“府兵呢？”

　　“可以抽调，但我们没那么多府兵。而且，那边的难民太多了。”苏青鸢解释道：“若是有冲突，需要靖安司出面。你要记住，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们刚走不远，十二忽然凑近：“王妃，有人跟着我们。”

　　“谁？”

　　“是个...小孩。”十二语气里带着惊讶。

　　“走出这片地方，然后将那孩子逮住。”苏青鸢轻轻的说道。

　　几个人脚步放慢，因为十二说那孩子明显饿的很，跌跌撞撞的，随时要倒。

　　终于离城南的难民有些距离，十二将那孩子抓了过来。

　　“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们？”十二看着那孩子问道。

　　“我很饿，已经很久很久没吃饭了。”虽是十二问话，但那孩子一直看着苏青鸢：“听到你们想找人问话，我可以，但要吃饭。”

　　“可以，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饭吃。”

　　“爹爹说过，有的人虽然穿的很破，但有可能是伪装。你的手，不像是干活的手。”

　　“你爹爹呢？”

　　“我爹爹和娘亲都饿死了。”男孩低落的说：“因为他是村长，因为他带着乡亲们逃了出来，因为村长不配吃东西。”

　　“可是，我不懂，我爹爹那么好。”男孩继续说着：“他救了好多人，但是那些人不让他吃饭。”

　　“好了，别想了，总会过去的。”苏青鸢摸着那男孩的头顶：“姐姐带你去吃饭。”

　　“好。”男孩走了一步，便摇摇欲坠，能跟出来已经耗尽了他全部了力气，还好十二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走吧，回府。”十二背着那男孩，回了王府。

　　刚走进大门，却听忠叔跟苏青鸢汇报说，鸿家七公子已经等了她许久。

　　“你怎么不去告诉我？”苏青鸢诧异的看着忠叔。

　　“去了悬壶堂，没找到。”

　　“嗯。”苏青鸢指着那男孩：“给他些东西吃，吃饱了带他去洗澡。他饿了很久，食物要软烂。”

　　“是。”萧忠没问多余的话，带着背着小男孩的小十二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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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鸿七公子。”苏青鸢走进前厅，看到了不知道喝了多少茶的月七。

　　“王妃是真忙啊，若再不回来，我就准备走了。”月七说着，起身行礼：“鸿家，也挺忙的。”

　　两个人在谈正事的时候，给彼此的称呼都礼数周全。

　　“考虑好了？”

　　苏青鸢没说什么事，但月七知道，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鸿家可以给你提供粮和药。”月七说道：“但鸿家也有许多张嘴吃饭，也要防着生病。”

　　“我理解，所以，由你们说数量。”苏青鸢点点头，并没有为难她。

　　“只有一个月的量，药品只能给一车。”月七说着：“我知道，现在买的粮是浮白居的存粮，你已经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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