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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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被揉碎了的浓墨,密不透风地裹着迪特里希,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沉重,仿佛吸进的不是空气,而是掺了尘埃的黏糊雾气。可就在这片几乎要将人窒息的浓重黑暗里,又隐隐渗着一丝陌生的温暖——不是巴巴托斯大人抱着竖琴坐在窗边时,那缕透过玻璃落在肩头的阳光暖;不是冬夜壁炉里木柴噼啪燃烧,裹着松木香气的炭火暖;更像是被一层柔软的、带着雨后青草与野花香的绒毯轻轻裹着,那温度若有若无地贴着他的皮肤,明明该是安心的,却衬得周遭的黑暗愈发诡异。这模糊又矛盾的感知,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他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的黏腻。犹豫了片刻,他试探着伸出手,想摸一摸周围究竟是何种境地。可手刚伸直,指尖就“咚”地撞上了一道“墙壁”——那触感很奇怪,硬中带着点微妙的弹性,像是晒干的树皮,却又比树皮细腻些。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墙面摸上去黏糊糊的,带着点潮湿的凉意,指尖一捻,还能搓下些半干的、类似鼻涕的胶状物质,粘在指腹上,甩都甩不掉。
“呃……”迪特里希猛地缩回手,眉头拧成了一团,下意识地低头去看——昏暗里看不清细节,可他能感觉到,不仅是墙壁,他的袖口、裤腿,甚至脸颊旁的碎发上,都沾了不少同样的黏腻东西。
他抬手蹭了蹭脸颊,那些东西却像有生命似的,越擦越匀,最后竟把几缕头发粘在了嘴角边,带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腥甜气。他懊恼地啧了一声,只能悻悻地放下手,任由那黏腻感在皮肤上慢慢变干,紧绷得有些难受。
他试着动了动身子,膝盖刚一抬,就撞上了另一侧的“墙壁”,发出沉闷的“碰”声。这空间小得惊人,刚好够他蜷缩着身子躺下,连翻身都成了奢望,逼仄的压迫感像块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心里的慌乱一点点往上冒。“巴巴托斯大人?你在吗?”他终于忍不住小声喊了出来,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藏不住的怯意。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没有风拂过布料的轻响,没有远处的人声,甚至连虫子的鸣叫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和这片浓稠的黑暗。那声呼喊像石沉大海,连一点回音都没有,更别说那个熟悉的、总带着笑意的回应了。
迪特里希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瞬间涌了上来:该不会是昨晚听曲子时睡得太沉,被哪个路过的怪人拐走了吧?还是说,他不小心闯进了蒙德城外那片传说中闹过魔物的黑森林深处?
他明明记得,昨晚还坐在小木屋的木桌旁,看着巴巴托斯大人拨弄着竖琴琴弦,听着那首没听完的《风与蒲公英》,眼皮越来越沉,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啊!怎么一睁眼,就被困在了这种又黑、又小、又黏糊糊的鬼地方?
他越想越慌,鼻尖忍不住发酸,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把脸埋进膝盖里。鼻尖蹭到布料上的黏腻,却也隐约闻到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草木香——和巴巴托斯大人常带的塞西莉亚花香气不同,却莫名让他稍微安定了那么一丝。可这安定转瞬即逝,不安像潮水般再次淹没了他。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看似寻常的一觉,竟像一场跨越时空的沉睡,足足跨过了八百年的光阴;更不知道,那个总笑着揉他头发、陪他看星星的绿发神明,已经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正在蒙德的风里四处寻找他的踪迹——而他此刻被困的地方,既不是魔物巢穴,也不是黑森林,而是一个连温迪都未曾料想过的角落。
“这是哪啊……”迪特里希喃喃自语,声音像蒙了层砂纸,带着刚从漫长沉睡中挣脱的沙哑。或许是八百年的黑暗沉寂磨平了心性,他此刻竟比记忆里沉稳了不少——换作从前,被困在这样又黑又黏、连呼吸都滞涩的地方,他早就红了眼眶,鼻尖发酸要哭了,可现在,只有一丝慌乱在眼底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一种“必须逃出去”的笃定,像颗钉子钉在心里。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他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一丝淡淡的腥甜,大概是刚才紧张时不小心咬破了。必须出去,必须找到巴巴托斯大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落了雨的种子,瞬间扎了根、发了芽。迪特里希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焦躁,蜷起小小的拳头,对准刚才摸到的那道“墙壁”狠狠砸了下去。“咚”的一声闷响,拳头上传来的触感比想象中硬实,指节瞬间麻了一下,像撞在晒干的树桩上,可那轻微的震动也让他松了口气——至少不是坚不可摧的。
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试着调动身体里那股熟悉的力量。很快,一丝淡绿色的光晕从他掌心泛起,顺着手臂悄然裹住小臂,带着风特有的轻盈,却又藏着不容小觑的坚韧。“喝!”他低喝一声,攒足力气再次挥拳砸向墙壁。这一次,风元素的力量与墙面相撞,发出“咔嚓”一声清脆的裂响,原本紧实的“墙壁”竟应声裂开几道细密的纹路。丝丝缕缕的光亮从裂缝里挤了进来,像撒落的细碎星星,映亮了他沾着黏腻物的脸颊,也瞬间照亮了眼底的希望。
“是被关起来了吗?”他连忙凑到裂缝前,鼻尖几乎贴了上去。外界清新的空气顺着缝隙钻进来,混着青草的青涩、泥土的湿润,还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轻响,与黑暗里的腥甜黏腻截然不同。那丝清风扫过他的脸颊,吹散了几分浊气,让他精神一振,连胳膊的酸麻都忘了。
他不再犹豫,攥紧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朝着裂缝砸去。风元素随着每一次挥拳涌动,淡绿色的光晕在拳头上跳动,裂缝被越砸越大,“墙壁”的碎片簌簌往下掉,沾在上面的黏腻胶状物质粘了满手,他却顾不上擦,只盯着那越来越亮的光。砸了约莫一刻钟,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指关节也红肿胀痛,墙面终于被砸出一个能容他钻出去的大洞。阳光猛地倾泻而入,晃得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迪特里希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看着眼前倾泻而下的光亮,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轻松的笑容。他手脚并用地爬向洞口,身上的黏腻物蹭在“墙壁”内侧,留下一道道黑乎乎的痕迹。终于,他的手触到了洞外湿润的地板,带着雨后的微凉,真实得让他心头一热。紧接着,他用力撑起身子,半个身子探出了洞口——清新的风迎面扑来,带着蒲公英的绒毛和一些水汽,裹着久违的自由气息,拂过他的发梢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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