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逢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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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与归来那一夜,周芷宁几乎彻夜未眠。
祁夜那句“涉及的不止是钱”和“暂时不要联系任何人,包括你父亲”像两道冰冷的符咒,贴在她刚刚因为与父亲通话而稍有回暖的心口。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轮廓,脑海中思绪纷乱如麻。
“不止是钱”是什么意思?难道母亲的治疗费用背后,还有别的隐情?医疗事故?人为疏忽?还是……更可怕的、涉及人命的阴谋?为什么不能联系父亲?难道父亲也知道什么?或者,父亲本身也牵扯其中?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她努力回忆母亲最后那段日子的细节,回忆父亲当时的言行。父亲的确很忙,压力很大,对靶向药的态度消极……但这些,能说明什么?难道父亲会故意拖延或阻碍母亲的治疗?不,不可能。那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们感情一直很好。至少在母亲生病前,周芷宁从未怀疑过父母之间的感情。
可是,如果不是父亲,那又会是谁?祁夜到底查到了什么?
各种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里盘旋,加重了她的头痛和心悸。她起身吃了片阿香悄悄放在床头的温和助眠药(经林医生同意备用的),才在天色将明未明时,迷迷糊糊地浅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阳光刺眼,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感到一种宿醉般的疲惫和空虚。拿起手机,祁夜没有新的消息,父亲也没有再打来。世界仿佛又回到了那种令人不安的静默中。
她下楼,阿香一如往常地准备好了早餐和温和的问候,但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显然,祁夜一夜未归且没有明确消息,也让这位忠诚的管家感到不安。
周芷宁勉强吃了几口,便又回到了三楼的阳光房。她试图画画,但画笔提起,却不知该落向何处。心乱如麻,画布上一片空白,正如她此刻茫然无措的内心。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爬行。她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走到窗边张望,一会儿又强迫自己坐下,拿起林医生推荐的正念呼吸练习手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种悬而不决的等待逼疯时,下午三点左右,楼下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她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是冲到了窗边。果然是祁夜那辆黑色的轿车驶入了前院。车门打开,祁夜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便装,看起来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眼下有浓重的阴影,下颌的胡茬也更明显了。但他的步伐依然稳健,眼神在阳光下锐利如初,只是那锐利之中,似乎沉淀了一些更复杂、更沉重的东西。
他没有立刻进屋,而是站在车边,抬头朝三楼阳光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窗边的周芷宁。
两人隔着玻璃和一段距离对视了几秒。祁夜的眼神深邃,隔着这么远,周芷宁无法完全读懂其中的情绪,但能感觉到那股紧绷的、亟待处理什么重要事务的气息。
他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屋内。
周芷宁的心脏在胸腔里不安地鼓动着。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阳光房,慢慢走下楼梯。
## 证据、真相与转变
祁夜正站在客厅中央,脱下的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周芷宁身上。他的眼神在她苍白疲惫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脸色很差。”他开口,声音因为一夜未眠和可能的长时间说话而有些沙哑,“没睡好?”
周芷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径直走到他对面站定,仰头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查到什么了?昨晚的信息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联系我父亲?”
她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带着压抑了一整夜的焦虑和不安。
祁夜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让他紧绷的神经略微松弛了一些。他放下杯子,转过身,面对周芷宁。
“我昨晚去见了那个‘关键证人’。”他开口,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带着重量,“是当年中心医院财务科的一个会计,姓刘。她经手过那笔匿名捐款的入账和部分支出记录。”
周芷宁的心提了起来,屏住呼吸听着。
“那笔捐款,数额很大,指定用于肿瘤科重症患者的救助,尤其是支付一些不在医保范围内的昂贵自费药。”祁夜继续说,目光牢牢锁住周芷宁,“入账时间,刚好在你母亲确诊晚期后不久。捐款人信息保密,但汇款路径显示来自一个海外匿名信托。”
周芷宁的呼吸骤然急促。海外匿名信托?祁夜之前含糊提起过的那笔钱?真的存在?而且时间点如此吻合?
“但是,”祁夜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冰冷,“根据这位刘会计保留的部分私下记录(她因为担心出事而偷偷备份的),这笔钱在入账后不久,就被分成了几笔,以‘材料费’、‘设备维护费’等名目转走了。最终,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金额,用在了实际的病人救助上,而且受益人名单里……没有你母亲。”
“什么?!”周芷宁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我母亲?那笔钱……那笔可能救命的钱……被挪用了?!”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冲击着她,让她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祁夜及时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不止是被挪用。”他的声音更冷,带着肃杀之气,“我顺着资金流向追查,发现其中最大的一笔,辗转几次后,流入了当时你父亲公司——周氏集团的一个关联空壳公司账户。时间点,正是周氏集团资金链最紧张、你父亲四处求贷无门的时候。”
周芷宁如遭雷击,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祁夜:“你……你是说……是我爸爸……挪用了那笔救命钱?去填公司的窟窿?!”这个猜测太过残忍,让她浑身发抖。
“从资金流向看,是的。”祁夜没有回避她眼中的惊骇和痛苦,声音沉凝,“但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那个刘会计还说,当时负责这笔捐款具体审批和使用的是财务科副科长张某和医保办主任王某。这两人在捐款事件后不久,一个突然辞职准备移民,一个‘意外’车祸重伤。而她本人,也因为私下备份记录和最近有人暗中调查这件事,收到了威胁。”
“威胁?”周芷宁的声音发颤。
“匿名电话,暗示她如果乱说话,她在老家读书的儿子可能会‘出事’。”祁夜眼底寒光闪烁,“我的人已经控制住了试图离境的张某,也‘保护’起了昏迷的王某。从张某那里初步得知,当年指使他们做手脚、并承诺事后给予重酬的,是一个他们从未见过面的中间人,但款项最终流向,他们隐约知道和周氏有关。”
信息量太大,太具冲击力。周芷宁感到天旋地转。母亲可能错失的救命钱,被父亲公司的关联方挪用?医院内部人员勾结?威胁证人?这不再是简单的“钱不够”的遗憾和自责,而是一张充斥着贪婪、背叛和可能犯罪的黑暗网络!
“所以……所以你让我不要联系爸爸……”周芷宁喃喃道,声音破碎,“你怀疑他……不仅是知道,甚至是主谋?”
祁夜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最初确实怀疑。资金最终流向他的公司,他是最大受益人,嫌疑最大。这也是我警告你不要联系他的原因——在查清他到底涉入多深之前,任何接触都可能打草惊蛇,或者给你带来危险。”
他顿了顿,看着周芷宁摇摇欲坠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是,昨晚和今天上午,我调取并分析了你父亲公司破产前后所有的银行流水、债务关系以及他个人的通讯记录。发现一些……矛盾的地方。”
周芷宁抬起泪眼看着他。
“首先,那笔流入关联公司的钱,虽然最终用于填补公司流动性缺口,但并非直接进入你父亲的个人账户或由他直接指令调用。从程序上看,更可能是当时公司某个高层(比如财务总监)利用职权和漏洞私下操作。其次,”祁夜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在你母亲最后那段时间,你父亲的个人账户有大额支出,几乎掏空了他的个人积蓄,全部用于支付你母亲的医疗费、护理费和购买一些医院没有的、缓解痛苦的进口药物。他甚至抵押了自己名下另一处隐秘的房产。而公司那边,他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融资,包括借高利贷,试图稳住局面。从这些记录看,他当时确实在竭尽全力,无论是为了妻子还是公司。”
周芷宁的眼泪无声地滑落。父亲抵押房产、借高利贷?这些她从未听说过!母亲也从未提过!她一直以为父亲在母亲治疗上投入不够,却没想到他私下里已经竭尽所能,甚至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最后,”祁夜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找到了当年那个空壳公司实际控制人——也就是你父亲公司前财务总监的下落。他破产后逃到了东南亚,我的人刚在当地找到了他。初步审讯,他承认当年受人指使和利诱,利用职务之便,配合医院内部人员挪用了那笔指定捐款,并伪造账目。但他坚持说,指使他的人,并非周国华,而是……通过一个加密渠道联系他的神秘人,承诺事成后帮他解决巨额赌债,并送他出国。他从未见过对方真容,只知道对方能量很大,对周氏集团的内部情况和医院流程都非常熟悉。他猜测,可能是周国华的商业对手,或者……祁家内部某些想趁机吞并周氏的人。”
祁家内部?!
周芷宁猛地一震,看向祁夜。祁夜的眼神幽深如古井,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如果牵扯到祁家内部斗争,那这件事的性质就更加复杂和危险了。
“所以,”祁夜总结道,目光重新回到周芷宁脸上,“你父亲很可能并不知情,至少不是主谋。他只是一个在妻子重病、公司濒临绝境时,被内部蛀虫和外部黑手同时捅刀,最终无力回天的失败者和……受害者。当然,他的疏忽和用人不察,导致公司被蛀空、捐款被挪用,间接影响了你母亲的治疗,这是他的责任,无可推卸。但主观上恶意侵占救命钱……目前看来,证据不足。”
峰回路转。周芷宁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从震惊、愤怒、怀疑父亲,到得知父亲同样倾尽所有、可能被陷害的悲凉与复杂。恨意依然存在,但不再是单纯的、指向父亲的恨,而是对那只看不见的、操纵一切的黑手的恐惧和愤怒,以及对命运如此捉弄的无力与悲哀。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声音沙哑地问,“那个财务总监,能指认出幕后黑手吗?”
“他只知道中间人和加密联系方式,对方很谨慎。但这是条线索。”祁夜眼神锐利,“我已经让人顺藤摸瓜去查了。医院那边的张、王二人,也在加紧审讯。至于你父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我改变主意了。”祁夜看着周芷宁,语气郑重,“基于目前的证据,我认为他涉险主观恶意的可能性较低。而且,你们父女之间……有些话,也许需要当面说清楚。一直逃避和猜忌,对你们彼此的疗愈都没有好处。”
周芷宁的心猛地一跳:“你……你是说……”
“如果你愿意,”祁夜平静地说,“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就在最近。在一个安全、私密的地方。”
## 安排与复杂的期待
这个提议来得如此突然,却又似乎是种种情绪和事件推动下的必然。周芷宁怔怔地看着祁夜,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昨晚才和父亲通了那个情绪汹涌的电话,今天祁夜就带来了颠覆性的调查结果,并主动提出安排见面……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她应接不暇。
“我……”她张了张嘴,犹豫着。想见吗?当然想。那个电话打破了两年的坚冰,她渴望亲眼看看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渴望能从他的眼神和话语中,亲自确认一些东西。可是,害怕吗?也害怕。害怕见面时的尴尬无言,害怕勾起更多痛苦的回忆,害怕父亲的反应不如她预期,更害怕……面对那个可能被陷害、同样伤痕累累的父亲时,自己心中那尚未完全消散的怨恨会显得多么幼稚和残忍。
“不用马上决定。”祁夜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语气缓和下来,“你可以好好想想。安排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确保绝对安全。毕竟,”他的眼神沉了沉,“幕后黑手还没揪出来,谨慎为上。”
周芷宁点了点头,混乱的思绪渐渐沉淀。她看着祁夜疲惫却依然挺直的身影,忽然意识到,这一夜之间,他不仅处理了复杂的调查、应对了可能的威胁,还重新评估了局势,并为了她的感受,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计划(隔离她与父亲接触)。
“你……”她轻声问,“你一夜没睡?是不是很危险?”
祁夜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关心这个。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柔和。“习惯了。危险谈不上,麻烦而已。”他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想多谈其中的凶险。“你更重要。去休息吧,脸色真的很差。阿香会给你准备安神的汤。”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书房,显然还有大量后续工作需要处理。
周芷宁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后,心中五味杂陈。震惊、悲伤、愤怒、迷茫、一丝微弱的希望,还有对祁夜那复杂难言的情绪,全部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
她慢慢走上楼,回到卧室。阿香果然端来了一碗温热的、散发着药材清香的安神汤。她小口喝着,温热的液体滑入胃中,带来些许暖意,却无法完全驱散心底的寒意。
她躺到床上,闭上眼睛。黑暗中,父亲苍老哽咽的声音,母亲病床上苍白的面容,祁夜冰冷锐利的眼神,还有那笔不知去向的救命钱……所有画面和声音交织盘旋。
见面吗?
她问自己。
许久,一个清晰的答案在心底浮现:是的,要见。
无论真相多么残酷,无论见面会带来怎样的痛苦或尴尬,她都需要去面对。面对父亲,面对那段充满遗憾和误解的过去,也面对那个因为不知情而背负了太久自责的自己。这或许是解开她心中某个死结的关键一步,也是她走向真正康复,必须跨越的一道坎。
她拿出手机,给祁夜发了条简短的信息:“我决定了。见面吧。谢谢你。”
信息很快显示已读。几秒后,祁夜的回复过来:“好。等我安排。”
放下手机,周芷宁望着天花板,心中依然充满不安和沉重,但那份茫然无措的混乱,似乎被一个明确的目标稍稍驱散了一些。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又一天即将过去。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一栋不起眼的旧公寓里,刚刚结束与女儿通话、老泪纵横的周国华,擦干了眼泪,从抽屉最深处,摸出了一张泛黄的、背面写着一串数字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妻子年轻时的合影。他看着照片,眼神痛苦而挣扎,低声自语,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慧芳……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宁宁……有些事,瞒了这么久,也许……是时候说出去了。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宁宁再受委屈,更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个早已停用多年的旧式手机,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亮起,信号格微弱地闪烁。
一场跨越了两年的隐秘对峙,似乎即将因为不同人的抉择和行动,被推向无法预料的暴风眼。而周芷宁所期待的那场父女重逢,在温情之下,是否也潜藏着更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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