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星轨

　　在确定死神的凝视彻底离开后，时织凛华才缓缓松开手，从母树的枝丫上退开一步。

　　她站直身体，指尖还残留着树皮温润的触感，肩头的紧绷终于卸下。

　　林间风轻，光斑在她衣襟上轻轻跳动，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对峙从未发生。

　　可就在她转身欲走的刹那，那根被她抱过的枝丫忽然动了。

　　不是风吹，也不是枝叶自然摇曳，而是像一只温柔的手，自上而下，轻轻抚过她的发顶。

　　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意志。

　　时织凛华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一道清晰的意念已直接落入她的意识深处——

　　那是一个坐标，遥远、陌生，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与母树的根系隐隐共鸣。

　　紧随其后的，是一句简短的话语：

　　【前往此处，准备登神】

　　“登神？！”时织凛华呼吸一凝，声音脱口而出，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主世界自有历史记录以来，飞升者无数。

　　精灵族中，历代最优秀的战士、骑士、法师、……等等等等，皆可循着母树的召唤，踏上光阶，前往上界侍奉。

　　天使一族，作为精灵的表姐妹，在远古之时便举族飞升，成为天使们的母树的侍奉者。

　　可无论多么强大的生灵，终究只是“侍奉神明”，而非“成为神明”。

　　侍奉与登神，如同尘埃与星辰，隔着一道从未被跨越的天堑。

　　“不，不是说不能登神吗……”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传说中，登神之路早已断绝，法则本身便禁止凡灵僭越神位。

　　连诸神的座下，也从未有过由凡人晋升的先例。

　　“我们认为你可以。”

　　母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在她灵魂深处回荡。

　　那声音没有威严，没有命令，只有一种近乎慈爱的笃定，如同母亲看着孩子迈出第一步。

　　话音未落，那根抚过她头顶的枝丫轻轻一折，一截约莫三寸长的嫩枝自行脱落，柔韧如丝，泛着翡翠般的微光。

　　它飘然落下，不偏不倚，别在了时织凛华的发间，如同一枚天然的冠饰。

　　枝条触肤即融，却不消失，反而与她的气息缓缓交融，散发出淡淡的生机。

　　时织凛华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头上的枝丫。

　　它温热，鲜活，仿佛仍与母树同频呼吸。

　　她望向远方，那个坐标已在她心中清晰如刻。

　　登神——这两个字依旧沉重得让她心口发紧，可母树的信任，却像一道无声的锚，稳住了她摇晃的思绪。

　　林间寂静，唯有母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如同低语，又如同祝福。

　　于是，时织凛华立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坐标处。

　　事实上她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的，她只是短暂的回到了自家精灵王朝，询问自家母树的意见，得到肯定后，时织凛华带着芙蕾雅妮娅出发。

　　那位母树给的坐标很远，远到几乎不可思议。

　　星轨：十亿公里的距离

　　大星轨：十亿个星轨的距离

　　极大星轨：十亿个大星轨的距离。

　　二阶极大星轨：十亿个极大星轨的距离。

　　三阶极大星轨：十亿个二阶极大星轨的距离。

　　……如此类推。

　　星道：星轨的进阶距离单位。

　　一个星道＝10亿位数个10亿位数阶极大星轨。

　　一个大星道＝10亿兆位数的位数个10亿兆位数位的数阶极大星轨。

　　一个极大星道＝10亿兆京位数的位数的位数个10亿兆京位数的位数的位数阶极大星轨。

　　一个二阶极大星道＝10亿兆京垓位数的位数的位数的位数个10亿兆京垓位数的位数的位数的位数阶极大星轨。

　　……如此类推。

　　而在星道之上，还有星界、星末、星沉、星穹、……等等等等一系列单位。

　　每一个上级单位的建立都是对下级单位进行操作，就好似星道与之星轨，同时完美继承全体下级单位的全部“属性”，就比如星道的属性是“位数”，每一次进阶都会增加一个“位数”作为描述，而星轨的属性是“十亿”，故此星道在此基础上，每一阶的描述，都会涉及到星轨的属性——既“十亿”。

　　其中，星界使用G函数作为属性，星末使用TREE函数作为属性，星沉使用图灵停机函数作为属性，星穹使用rayo函数作为属性，……等等等等一系列属性。

　　我们将星轨、星道、星界、……这些本身用作距离衡量的单位，称之为1级单位，而我们直接衡量单位本身，例如“将星轨视作距离1，星道视作距离2，星界视作距离3，……如此类推”的单位，称之为2级单位，而直接衡量2级单位的则称之为3级单位，……如此类推。

　　而母树给的坐标，时织凛华只能说——很远，远到了上述一切单位，无论是套用有限数去作为单位数值，亦或是阿列夫数、大基数、……等等等等去作为单位数值，都无法衡量的程度。

　　时织凛华每向前一步，身后便有一层淡红的雾气悄然铺展。那雾气不浓，不散，边界清晰如画，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重新编织，法则趋于柔和，生机高昂蓬勃。

　　这便是“完美精灵乡”的疆域——它不靠刀兵扩张，不凭律法强制，而是随着时织凛华的行进作为半径而自然延展，如同光随日升。

　　所到之处，无数精灵国度纷纷归附。

　　有的是主动加入的完美精灵乡，有的则是在各自母树降下神谕后，加入了完美精灵乡。

　　这些国度大小不一，小者不过几个部落、几个城邦、几块地区、几洲之地，大者却需以“星轨”为单位计量其疆域直径。

　　时织凛华尚未行至一个“星道”的距离——确切地说，她只是刚刚越过“十亿阶极大星轨”的刻度——便已目睹无数个国土直径达“十亿阶极大星轨”量级的精灵王朝。

　　每一个国度都宏伟得令人窒息，光是边境哨站便横跨数个大星轨，而主城的核心，往往由整棵次级母树支撑，枝冠可遮蔽恒星。

　　时织凛华这才真正明白，精灵在主界的统治力究竟何等深广。

　　其他种族的文明，不过是夹在两大精灵国度之间的微尘，在星海的缝隙里艰难维系火种。

　　也难怪诸神会眼热——面对如此庞大而统一的信仰根基，任谁都会生出觊觎之心。

　　而在陆地之外，海洋亦非无主。

　　时织凛华在穿越一片坐落在海洋上的液态星云时，遇见了人鱼的国度。

　　她们是精灵的表姐妹，早在精灵诞生之前，便已统治主界之海。

　　她们的城邦由活体珊瑚构筑，宫殿镶嵌着凝固的月光，街道随潮汐涨落而伸缩。

　　与精灵相比，人鱼的国度不仅更大，而且在密度上也比精灵国度密集的多。

　　她们的统治核心，是各自敬奉的“母树”。

　　人鱼们不称其为母树，而唤作“珊瑚树”、“月娘”或“月树”。

　　这些存在形态各异，有的如巨树扎根海渊，有的似月轮悬浮潮心，但皆与母树同源，共享生命之律。

　　在母树的授意下，时织凛华向这些人鱼国度发出邀请。

　　红雾缓缓漫过海面，渗入深蓝。

　　不久后，第一座人鱼城邦的珊瑚尖塔上，升起一道银色光柱——那是她们接受的信号。

　　随后，第二座、第三座……无数光柱接连亮起，如同星辰回应月亮。

　　她们各自的“月树”降下神谕，言明此乃同源之合，不可推拒。

　　于是，人鱼国度也逐一纳入完美精灵乡的范畴。

　　红雾与海水交融，泛起淡金涟漪；

　　精灵的歌谣与人鱼的吟唱在边界交汇，织成新的韵律。

　　陆与海，光与潮，枝与鳞，在这一刻，归于同一片秩序之下。

　　时织凛华继续前行，身后已是连绵无尽的疆土。

　　而前方，那不可测的坐标，依旧遥远。

　　时织凛华抵达了“十亿个十亿”阶极大星轨的范畴。

　　在此处，她所见过的最大的精灵国度与人鱼国度，其国土直径同样达到了“十亿个十亿”阶极大星轨的量级。

　　这些国度庞大到难以想象，相比之下，此前所见的精灵国度——无论其疆域曾显得多么广袤——此刻都不过是这些巨型国度之间间隙里的微尘。

　　无论多么巨大的精灵国度，在更大的精灵国度面前，终究只是缝隙中的尘埃。

　　精灵们的文明发达程度，自然与国度面积呈正比。

　　以灰白领域为例，即便没有时织凛华，那些象征死神意志的灰白领域也仅能与周边的精灵国度形成僵持。

　　而若是换成这些巨型精灵国度中的精灵——或许都不需要“极大星轨”级别的国度出手，只需随便一个国土面积达到“大星轨”级别的精灵国度中的普通精灵，便足以彻底解决掉灰白领域。

　　不过，她们仍然做不到时织凛华那种开挂般的操作，没有精灵能做到时织凛华那种开挂般操作，毕竟没几个精灵能做到刷功德，像时织凛华这样带着全体精灵刷功德刷魔法回路的更是闻所未闻。

　　正因如此，母树才肯定时织凛华能登神。

　　红雾随着她的脚步继续蔓延，将更多疆域纳入完美精灵乡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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