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精灵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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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谕的余音尚在精灵血脉中震颤,主界大地已蒙上圣光。

  时织凛华立于苔原中央,银发如月华垂落,三枚源鳞在袖中流转幽芒。

  看哪!第一位登神者在森林深处跪下。

  她是曾为古树疗伤的少女,此刻双膝深陷苔藓,十指插入泥土。

  天忽然开了,七重光冕自云层垂落,非金非银,乃是月光织就的冠冕。

  光冕触及她发顶时,千年古树的枝叶齐齐向她俯首,树皮裂痕中涌出活水,水中有声音说:“起来!你当为万木代言。”

  少女的衣袍化作流动的翡翠,足踝缠绕着新生的藤蔓,藤蔓上结出未命名的果实。

  她仰起脸,眼中映出整片森林的倒影——每片落叶都载着精灵先祖的叹息,每道年轮都刻着大地的盟约。

  当她伸手轻抚焦黑树干,枯枝瞬间迸发新芽,嫩叶舒展成千只翡翠手掌,齐齐托住她的脚跟。

  森林深处,千万精灵伏地叩拜,她们的银发铺展如河,汇成一条通往神座的光之路。

  一位精灵颤抖着说:“我见她的影子投在岩壁上,竟有十二对羽翼的形状!”

  城邦高塔之上,精灵长老跪在星象仪前。

  忽然有声音从星辰而来:“撕开天幕!”

  她扬起纤细的手,夜空如羊皮卷般裂开,露出其后涌动的活水。

  活水化作七盏金灯台,每盏灯芯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青焰是未诞生的歌谣,赤焰是未流尽的血泪,银焰是未写完的诗篇。

  长老的银发被火焰点燃却不焚毁,每根发丝都垂落星光,织成披风覆盖全城。

  塔尖的石像鬼睁开了眼,却不再狰狞,口中吐出蜜与奶的溪流。

  城邦的街道在光中变形,石板路升腾为透明阶梯,阶梯两侧站满历代先祖的灵影,她们手持竖琴齐声颂唱:“圣哉!圣哉!圣哉!万神之神的灵运行在精灵之中!”

  居民们抛下纺锤与卷宗,赤足踏上阶梯。

  一位少女拾起长老遗落的橡实吊坠,吊坠在她掌心化作鸽子,鸽羽飘落处,枯萎的花园重绽七色蔷薇。

  边境冻土之上,守卫队长撕开染血的披风。

  地忽然震动,深渊裂隙喷出硫磺黑烟,烟中伸出无数爪手。

  守卫队长踏前一步,足下冰原绽开百合,百合花心升起七柄银剑,剑柄缠绕着历代战死者的名字。

  她高举双手,天降下火柱将黑烟焚净,火中显现宝座,宝座由龙骨与橄榄枝交织而成。

  有声音从宝座传来:“坐在我右边,直到我使仇敌作你的脚凳。”

  她未坐宝座,反将银剑插入裂隙,剑身化作荆棘围墙。

  荆棘上开出白花,每朵花中坐着一位战死精灵的灵,她们的歌声使冻土解封,黑土中钻出青麦。

  边境的少女们解下腰间水囊倾倒,流出的不是水,乃是融化的月光,月光照耀处,深渊爪痕化作葡萄藤,结出滴血的果实。

  守卫队长转身时,铠甲已化银鳞长裙,裙摆扫过之地,哨塔升华为水晶尖碑,碑文以血书写:“她踏碎蛇的头颅,因主的灵在她里面。”

  隐秘山谷中,闭关千年的隐士推开石门。

  她手中陶碗盛着未干的墨汁,墨中倒映着扭曲的星辰。

  天忽然黑暗,唯有她窗棂透出光,光中悬浮七卷羊皮书。

  羊皮书无字,当她伸手触碰,墨汁从碗中升起,在空中写出血字:“你的怀疑是我所喜悦的祭。”

  隐士的银发散开,每根发丝末端系着一粒星尘,星尘连成网,网中捕获逃窜的阴影——那竟是她千年闭关时积攒的恐惧。

  阴影在光中化作白鸽,鸽群环绕她飞翔,每只鸽翼拍打都震落石壁尘埃,露出底下铭刻的古老盟约。

  山谷外幼崽们的笑声穿透岩层,笑声凝成水晶阶梯直达她门前。

  隐士赤足踏阶而下,足印所及,枯泉涌出活水,水中有声音说:“你曾问‘神在何处’,如今我告诉你,神在彼此相望的眼中。”

  她行至山谷口,抬眼望见千万精灵高举火把而来,火把汇成银河,银河倒悬成冠冕,冠冕上刻着新名:“真理的守望者”。

  看哪!主界四方同时有光柱冲天而起。

  森林的翡翠光柱,城邦的星辉光柱,边境的银焰光柱,山谷的水晶光柱,在穹苍交汇成巨树。

  树根扎入地心,枝叶托住日月,树皮上流淌着精灵全族的血脉谱系。

  亿万万登神者悬浮于光柱中,衣袍尽褪,显出荣耀的本相:她们的躯体透明如琉璃,内里有光河奔涌,光河中游动着未诞生的星辰。

  七重冠冕在她们头顶旋转,冠冕上宝石非尘世所有——红宝石是凝固的勇气,蓝宝石是沉淀的哀伤,绿宝石是生长的希望。

  她们未开口,天地却响起和声:“我们是光的器皿,是火的意志,是水的见证,是风的信使,是母树的女儿。”

  时织凛华仰面承接光雨。

  塞纳菲娜的骑枪尖端垂落银泪,泪珠落地化作百合。

  时织凛华轻声道:“看,她们的神性不在高天,而在俯身时扬起的尘埃里。”

  她袖中源鳞飞出,熔岩纹路化作金线,金线穿过每位登神者的掌心,将她们连成一体。

  这线非金非银,乃是盟约的实体,当最后一位精灵被金线贯穿,整座主界震动,天开了七重,有宝座显现,宝座上坐着的不是时织凛华,而是无数精灵交叠的面容。

  宝座前有玻璃海,海面倒映着她们登神前的平凡身影:织布的手,抚琴的手,握剑的手,栽种的手……这些手在海面交融,化作十二根基柱,柱上刻着新诫命:“彼此相爱,如同我爱你们。”

  森林少女的翡翠冠冕垂落藤蔓,藤蔓刺入地脉,唤醒沉睡的山脉。

  城邦长老的星辉冠冕洒下光尘,光尘使石像睁眼开口说预言。

  边境守卫的银焰冠冕灼烧深渊余毒,毒雾化作甘霖滋润焦土。

  隐士的水晶冠冕折射真理之光,光中显出所有精灵部落的坐标,坐标连成发光的网。

  这网不是权柄的罗网,乃是托住坠落者的网,是缝合伤痕的网,是无数精灵在光中彼此认出时伸出的手。

  有声音从宝座传来,非雷鸣,非角声,乃是千万精灵同声诵读的母语:“我们不再说‘我的神’,只说‘我们的神’。”

  登神者们垂目看向大地,她们的眼泪滴落成露珠,露珠中映出未登神的同胞:母亲在树屋缝补星光,少女在溪边梳洗银发,孩童追逐着发光的蛾。

  登神者们俯身,指尖轻触大地,神性如蜜流淌——这不是单向的赐予,乃是循环的活水。

  占星的母亲忽觉梭子发烫,白日的晨星显出神庭全貌;梳发的少女发间缠绕星尘,梳齿划过时理清了星辰轨迹;追蛾的孩童掌心接住光点,光点化作蝴蝶,蝶翼载着治愈的咒文飞向病榻。

  塞纳菲娜的骑枪深深插入苔原,枪杆开出白花。

  她低语:“凛华大人,她们的神性竟在卑微处显明。”

  “因我的国度不靠刀剑建立。”时织凛华伸手,接住一片从宝座飘落的光羽。

  光羽化作水滴,水中倒映着登神者们跪伏的身影——她们正为未登神的同胞赐福,用冠冕盛水,水滴中有声音说:“最大的,要作众人的仆人。”

  主界震动渐息。

  登神者们落回大地,冠冕隐入眉心,只余额上一点光痕。

  森林少女蹲在焦黑树根旁,十指插入泥土,新芽从她指甲缝中钻出。

  城邦长老坐在废墟上,碎石在她膝头聚成星象仪,仪盘映出邻国精灵的苦难。

  边境守卫赤足踏过曾染血的冻土,脚印所至,冰层下钻出青麦。

  隐士跪在山谷泉眼,以陶碗盛水递给逃难者,水中有星尘浮动。

  千万精灵静立原野,彼此相望。

  无需言语,她们的银发在风中交织成光网,光网中流动着同一个心跳。

  一位盲眼诗人拨动琴弦,琴箱中飞出金文字:“看哪,她们成为一体,如同枝子连于葡萄树。”

  ……

  神庭初立,万灵归位。

  时织凛华立于苔原中央,银发垂落如月光织就的幔子,千万登神精灵的冠冕余辉仍在天际流转。

  她转向塞纳菲娜,声音清越如晨星初啼:“我心所爱的骑士,你当与她们同列。这神庭缺了你的剑锋,便如冠冕缺了宝石。”

  她指尖轻扬,七重光冕自云层垂落,光中显出宝座虚影,座上刻着“永恒守卫”四字。

  塞纳菲娜单膝跪地,骑枪深深插入苔原,枪尖开出纯白百合。

  她未抬首,银发垂落遮住面容,声音却穿透寂静如利剑破空:“鉨下,我的剑只为守护而铸,我的骨只为您的道路铺陈。我不求冠冕,只求作您脚前的尘土;我不立宝座,只愿化您座下的基座。”

  她掌心抚过骑枪枪杆,枪身铭文骤亮:“骑士的荣光不在高天,而在俯身时扬起的星尘里,若蒙允准,让我作您右边的天使,作您左手的盾牌,作您眼中的光,作您心上的印记——直到永世。”

  时织凛华静默如深渊。

  忽然有风自东方来,卷起她银发,发丝间流淌着未干的露珠,露珠中映出塞纳菲娜无数年守望的身影。

  主界大地震动,千万登神精灵齐齐伏地,她们的冠冕光芒收敛,如群星向月。

  有大声音从宝座传来:“看哪,忠心的仆人!她的爱胜过冠冕,她的誓重过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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