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尝试操控

　　宋立咆哮着迎了上去，重型武器带着破风声砸向那巨大的头颅！乔任梁的能量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在魔虫的身体上，炸开一个个焦黑的坑洞。叶臻快速移动，试图找到它的弱点。顾疏桐的治疗光芒笼罩住被触须擦伤的队友。

　　凌昭没有动。她看着那只张牙舞爪、散发着浓烈腥臭和邪恶能量的魔虫，如同在看一道……主动送上门来的主菜。

　　她抬起手，不是用骨杖，而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指尖，一点幽暗的光芒开始凝聚。

　　那不是吞噬，而是……【操控】的另一种应用。

　　她将精神力量高度压缩，形成了一枚无形的“指令”，瞄准了腐地魔虫那简单而混乱的意识核心。

　　去吧。

　　“指令”如同子弹般射出，瞬间没入魔虫庞大的头颅。

　　魔虫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那张开的、布满利齿的巨口，在距离宋立不到三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它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仿佛内部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下一秒，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这只恐怖的B级变异生物，发出一声痛苦而困惑的嘶鸣，然后猛地调转方向，用它那坚硬的头颅，疯狂地撞击着旁边一块巨大的岩石！

　　“轰！轰！轰！”

　　岩石碎裂，魔虫的头颅也撞得血肉模糊，但它依旧不知疼痛般疯狂撞击着，直到最终瘫软在地，抽搐着不再动弹。

　　现场一片死寂。

　　只有魔虫尸体流淌出的、散发着恶臭的黏液，和它撞碎的岩石碎块，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宋立保持着挥砸的姿势，张大嘴巴，看着那只自己把自己撞死的魔虫，又看了看只是伸出一根手指的凌昭，半天憋出一句：

　　“……昭姐，你这‘盖’

　　凌昭收回手指，感受着刚才操控B级生物所带来的细微精神消耗，以及从魔虫死亡瞬间逸散出的、比雾气精纯得多的本源能量被自动吸入体内的满足感。

　　她走到魔虫的尸体旁，用骨杖戳了戳那破碎的头颅，似乎在检查“食材”的新鲜度。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黑雾山脉更深、更黑暗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真正感兴趣的光芒。

　　“这里的‘食物’……”她轻声说，嘴角微扬，

　　“……很新鲜。”

　　腐地魔虫庞大的尸体瘫软在污浊的土地上，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和尚未完全散逸的邪恶能量。那自我毁灭式的疯狂撞击留下的景象，比一场惨烈的搏杀更令人心底发寒。

　　另外两支小队和落单的能力者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站在魔虫尸体旁、用骨杖随意拨弄检查的女孩，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深沉的恐惧。

　　他们甚至没看清凌昭具体做了什么，只看到那恐怖的B级怪物在她的“指挥”下，自取灭亡。

　　“诡刺”……尤其是这个凌昭，比传闻中更加可怕！

　　乔任梁迅速从震惊中恢复，他压下心中的波澜，低喝道：“别发呆！动静太大，会引来别的东西！快走！”

　　他的话惊醒了众人。宋立啐了一口，收起武器。叶臻脸色苍白地看了一眼魔虫尸体，又看了看凌昭，眼神复杂。顾疏桐则赶紧给刚才被触须擦伤的队友进行最后的净化处理。

　　凌昭似乎对魔虫失去了兴趣，她收回骨杖，目光再次投向雾气深处。刚才吸收的那点魔虫本源，如同滴水入海，只是稍稍缓解了她的饥饿感。这山脉，果然没让她失望。

　　队伍再次启程，速度加快了不少。经历了腐地魔虫的袭击，所有人都更加警惕，神经紧绷到了极点。脚下湿滑的腐殖层，周围扭曲如同鬼影的树木，还有那无所不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灰雾，都成了潜在的威胁。

　　乔任梁凭借着他出色的方向感和对有限地图的记忆，带领队伍朝着之前确定的高地岩石区迂回前进。他不敢走直线，尽量选择视野相对开阔、障碍物较少的地带，避免再次被地下或者密林中的东西伏击。

　　空气中那股腥甜的诡异气味似乎淡了一些，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阴冷的、仿佛能渗透骨髓的寒意。雾气不再是静止的，偶尔会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带来一些细微的、难以分辨来源的声响——像是低语，又像是哭泣，撩拨着人们本就脆弱的神经。

　　“这雾……有问题。”叶臻捂着额头，声音有些虚弱，“我的精神感知被干扰得很厉害，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影响我的情绪。”

　　乔任梁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躁和悲观情绪如同藤蔓般，悄悄缠绕上心头，需要他用极大的意志力才能驱散。他看了一眼其他人，宋立显得更加暴躁，不时用武器劈砍挡路的枝桠；顾疏桐则脸色发白，紧紧抿着嘴唇，显然也在抵抗着精神侵蚀。

　　唯有凌昭，依旧那副平静的样子，甚至……她似乎很享受这种环境？乔任梁注意到，她周身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那些试图侵蚀她的负面情绪和阴冷能量，在靠近她时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更像是……被吸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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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昭确实在吸收。这弥漫在山脉中的精神污染和负面情绪，对别人是毒药，对她却是开胃的小点心。【吞噬】能力自动运转，将这些杂乱的能量过滤、提纯，虽然量少，但胜在源源不断。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在这种持续的“进补”下，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嶙峋的岩石轮廓。那是一片不大的石林，怪石耸立，形成了一些天然的缝隙和洞穴，看起来是个设立临时营地的好地方。

　　“小心探查。”乔任梁示意队伍停下，他自己则和宋立小心翼翼地上前，检查石林周围是否有危险。

　　凌昭的感知早已覆盖过去。石林内部能量反应很微弱，只有一些小型啮齿类生物和昆虫的生命迹象，没有发现强大的捕食者或者诡异存在。

　　“安全。”她淡淡开口。

　　乔任梁松了口气，打了个手势，队伍迅速进入石林，选择了一个背风、入口狭窄、内部空间尚可的岩石缝隙作为临时据点。

　　一进入相对封闭的空间，众人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宋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不是累，而是精神上的疲惫。顾疏桐立刻开始检查每个人的状态，重点关照精神受到明显影响的叶臻。

　　乔任梁则和凌昭一起，快速检查了这个临时营地的结构，并用带来的工具和周围的石块加固了入口。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乔任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雾气凝结的水珠，“轮流守夜。我和宋立第一班，叶臻和顾疏桐第二班，凌昭……”他看向凌昭，有些犹豫。按理说凌昭实力最强，应该承担更重的守夜任务，但他又觉得让凌昭守夜有点……大材小用？或者说，他不确定凌昭是否愿意做这种“琐事”。

　　“我不用。”凌昭直接说道，她走到洞穴最里面，找了块相对平整的石头坐下，将骨杖横在膝上，“我守着。”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不需要睡眠，或者说，她的警惕性足以让她在“休息”时也能感知到危险。

　　乔任梁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好。”

　　天色（如果那铅灰色的云层能算是天的话）肉眼可见地暗了下来。不是黑夜降临，而是光线变得更加微弱，仿佛整个山脉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捂住了口鼻，陷入了更深沉的昏暗。雾气似乎也更浓了，从灰色向着墨色转变。

　　洞穴内，众人点燃了特制的冷光棒，幽蓝的光芒勉强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反而映得每个人的脸色更加诡异。

　　顾疏桐分发着高能量压缩食物和净化过的水。味道谈不上好，只能勉强果腹。宋立狼吞虎咽，乔任梁吃得很快，叶臻则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水。

　　凌昭没有动分给她的食物。她只是拿出那个装着特制调味料的小瓶，打开闻了闻，然后又盖上了。这里的“主食”还没上桌，这些干粮，引不起她的食欲。

　　她闭上眼睛，意识再次沉入体内。九个光团在虚无中沉浮。第一个【操控】光团稳定而明亮。第二个【万源之母】的光团，似乎因为进入山脉后持续吸收的、蕴含着“生”与“死”两种极端属性的能量，而变得更加活跃，散发出的气息越发古老和包容。

　　她能感觉到，这片山脉深处，有东西在呼唤着这个尚未完全苏醒的人格。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守夜的乔任梁和宋立紧盯着洞穴入口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耳朵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外面偶尔会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或者某种生物拖拽重物的摩擦声，但都没有靠近这片石林。

　　后半夜，轮到叶臻和顾疏桐守夜。叶臻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一些，她坐在洞口，手中握着几枚用于占卜的古老铜钱，试图在混乱的能量场中捕捉到一丝命运的轨迹。顾疏桐则靠坐在岩壁上，手中凝聚着微弱的治愈之光，既是守夜，也是在温养自身。

　　凌昭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感知如同蛛网般以洞穴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百米，两百米，五百米……她“看”到了在黑暗中潜行的、形态各异的变异生物，它们互相猎杀，吞噬，散发着暴虐的气息。她也“感觉”到了更远处，几股属于其他能力者小队的能量波动，有的稳定，有的紊乱，有的……已经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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