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吃水果

　　夜老五说，他在家只能待五天左右，请些沾亲带故的来家里吃顿饭，之后还得回邓州书院——那里有同科举人约好要结伴去京城，早点去熟悉环境，也能互相照应着。

　　“今年过年我就不回来过年了”，他说着，声音低了些，“等春闱考完，儿子再回来看望二老”。

　　李桂香心里舍不得，嘴上却应着：“该忙就忙，别惦记家里。京城路远，你们结伴走，娘也放心些”。

　　饭后，她翻出个小布包，往里面装了把院里的黄土，塞给夜老五：“带上这个，到了京城，要是觉得水土不服，就冲点水喝，能好受些。带着它，就像还在家似的”。

　　夜老五鼻子一酸：“娘，我记下了”。

　　请客那天，夜家院里摆了六桌酒席，都是夜老三掌勺，红烧肘子、藤椒兔丁、炖鸡汤……香气飘得老远。

　　亲戚们围着夜老五，说着恭喜的话，夸他有出息，夜老头和李桂香坐在上首，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胖丫被夜老五抱在腿上坐着，也得了不少人夸赞。

　　她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

　　席间，夜老三拉着夜老五说：“五弟，等你从京城回来，咱家的吃食铺子也该在县城开起来了，到时候你可得来题个招牌”。

　　夜老五笑着应下，“三哥的手艺好，生意准能红火”。

　　夜少繁也凑过来：“五叔，我打算年后考童生试，五叔要是有空也指点指点我呗。要是过了童生试，我也去县城书院读书”。

　　“好啊”。

　　夜老五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来咱夜家，可都指望着你们这些小辈呢”。

　　五天很快过去，夜老五又要启程了。

　　李桂香给他的包袱里塞了满满当当的吃食。

　　胖丫抱着他的腿不让走，撒娇道，“爹爹过年嘟不回来，胖丫又系想你鸟肿么办呀”？

　　夜老五蹲下来，摸摸她的小脸，“胖丫还有空想爹爹呀，爹爹可是听说胖丫每天可忙了”。

　　夜老五意有所指。

　　“胖丫就系白天的习侯会出气玩，次饭和睡觉的习侯都很想爹爹的啦”。

　　“嗯，那我们胖丫乖乖在家，等爹爹下次回来给你讲一个新故事”。

　　“好呀，好呀”。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像是在送他远行。赵婉莹捏着衣角，望着老五远去的方向，心里默念，去京城一路都要好好的，她在家等相公平安归来。

　　夜家老宅，前后院的果树都早已挂果。

　　李桂香特意牵着小孙女一块儿过去查看，是不是熟了。

　　老宅现在没住人，夜家就把院子拿来种果树，种菜了。

　　夜家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看看。

　　胖丫和李桂香在院子里种的那几颗果树长得比人高，枝桠上挂满了果子，把枝头压得弯弯的。

　　“胖丫，你看你种的这个苹果”，李桂香指着最矮的那棵苹果树，上面挂着许多的果子，红了一半。

　　“红了的是不是能摘了”。

　　胖丫仰着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真不错，她的果果长得真快。

　　“奶奶，几要红鸟一点就系可以次哒，不用等到钱布都红透滴”。

　　“奶奶，你把胖丫抱起来，胖丫摘一个最美味滴果果几奶奶次呀”。

　　“好”，李老婆子把小孙女举到肩膀上，想小孙女想要哪个摘哪个。

　　胖丫双手捏住最底下的那个苹果，用力一拽，苹果吧嗒掉在地上，滚，滚出去了。

　　胖丫尴尬。

　　“果果滚酒了”。

　　奶奶，你听我狡辩。

　　“没事，没事，奶奶一会捡啊，你接着摘”。

　　李老婆子看着小孙女连掉了好几个大苹果。

　　胖丫:不能怪我哒，都怪它们长得太大鸟，银家的小手手拿不住。

　　李桂香从兜里掏出帕子，给她把苹果擦干净后销了皮。

　　胖丫啊呜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她含糊不清地说：“奶，好次，缤果好甜”。

　　后院的柚子树也结了果，青黄色的柚子像灯笼似的挂在枝头。

　　李桂香搬了个小板凳，自己踩上去摘。摘下一个最大的，用刀划开外皮。刚剥开，一股清香就飘了出来，里面的果肉居然是粉红色的。

　　“哟，这柚子里面咋也是红的”？

　　李老婆子把头凑近闻了闻，好奇地问。

　　“当然鸟，介个又又叫红心柚哒”，不等李桂香给她吃，胖丫就伸出小手自己抠。

　　抠一下闻一闻手指头，手指头都是香的。

　　最后还是李桂香用刀给切的。

　　胖丫咬了一口，果肉细腻多汁，甜中带着一丝微酸，清爽得很。

　　自己吃完一小块，又伸手去拿，“奶奶，你也次呀，太好次鸟”。

　　李桂香看着她吃得满嘴都是汁水，笑着说：“慢点吃，一会让你伯伯他们来摘几个回去，给你哥哥们也尝尝”。

　　胖丫吃的满足，胡乱点点头。

　　晚饭的饭桌格外热闹，吃饱了晚饭，李老婆子就让儿媳妇把水果端出来。

　　红苹果和红心柚，果香诱人。

　　刚吃饱的肚子这会好像又饿了，还能再吃下一些。

　　李桂香先给李春英和王翠花各递了一瓣柚子：“你们俩怀着身子，多吃点水果”。

　　李春英咬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柚子真稀罕，黄皮红心的，还真是酸甜可口”。

　　王翠花也点头，“味道极好，自家果树上结的就是不一样”。

　　妯娌们你一瓣我一块，很快就消灭了大半盘柚子。

　　赵婉莹拿了几个苹果，切成小块分给小一些的孩子们，小家伙立刻围了过来，叽叽喳喳抢着要。

　　胖丫捧着自己摘的苹果，小口小口啃着，看见吉儿盯着柚子流口水，赶紧用手抠了一点点，还真就是一点点，递过去，“弟弟次介个，介个甜”。

　　吉儿吃了一指甲盖大的苹果，尝到了甜头，小脑袋左看右看，没有人给他喂了，小嘴一瘪，委屈巴巴又要哭了。

　　张玉梅故意使坏，喂了他一点柚子，袖子刚入口酸得他打了一个激灵，小眉头皱成一团，跟刚刚的苹果不能比。

　　他用舌头把袖子往外推，口水都流出来了。

　　一屋子人全都哈哈哈哈。

　　张玉梅怕把吉儿弄哭了，这才又拿了小块苹果喂他。

　　夜少繁几个大孩子说着家里种的果子比山上摘回来的野果子要甜多了。

　　夜少荣说要是家里再多些地就好了，种了果子拿去卖，肯定好卖，价格也比粮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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