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接过豆浆时，她突然想起舅舅说过要养肥了再吃，犹豫要不要喝。

　　最后她还是开心地抱着豆浆啜饮起来，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

　　苏青恶作剧地轻拍她的脸蛋，的一声豆浆喷了出来。

　　啊！撒了！小豆丁盯着地上的豆浆，纠结着捡起来的时限。

　　两秒过去后，她气鼓鼓地转身，用后脑勺对着苏青表示决裂。

　　等下煮鸡蛋给你吃？

　　吃完了也不和你玩！小豆丁坚决地表示，虽然要吃，但绝不原谅这个讨厌的舅舅。

　　“我才不稀罕和你玩。”

　　苏青扬起下巴，满脸傲娇。

　　“那我明天再找你玩呀！”

　　小豆丁可没学舅舅的别扭劲儿，她还是挺喜欢和这个傻乎乎的舅舅闹腾的。

　　苏青被她逗乐了，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

　　“哼！”

　　小豆丁气鼓鼓地捂住额头，一屁股坐到躺椅上，眼巴巴瞅着何雨水端碗回来。

　　118，活泼的小豆丁，秦淮茹的变化

　　何雨水捧着几只碗走进屋。

　　只见小豆丁抱着装豆浆的小水壶，坐在小板凳上，盯着煤炉子上咕嘟咕嘟冒泡的水壶。

　　她小口啜着豆浆，冲何雨水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接着脑袋左歪歪右晃晃，身子跟着摇摇摆摆。

　　还鼓起腮帮子，模仿水壶“嘟嘟嘟”

　　的声音。

　　“小豆丁，你怎么每天都这么欢腾呀？”

　　何雨水好奇地问。

　　“因为我是活生生的小朋友呀。”

　　小豆丁理直气壮地回答。

　　何雨水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说话风格跟苏青如出一辙，总让人哭笑不得。

　　她捏了捏小豆丁的脸蛋，悄悄瞄了眼苏青。

　　苏青正捣鼓他的豆豉，拿了块纱布把豆豉裹得密不透风。

　　做豆豉跟做豆腐乳差不多，得等它发酵长出霉丝。

　　小豆丁瞧见了，咬着手指头问：“青小舅舅，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做羊屎球！”

　　黑豆豉和羊粪蛋确实长得像亲兄弟。

　　苏青放好豆豉，转身拍掉她的手：“多大了还啃手指头？”

　　“那个……羊屎好吃吗？”

　　小豆丁犹豫着追问。

　　“你去找只羊，等它拉完捡起来尝尝，回来告诉舅舅味道如何？”

　　苏青故意逗她，反正附近也没羊。

　　“舅舅这么想知道，为啥不自个儿试呢？”

　　论吃这方面，小豆丁可是机灵得很，才不上当呢！

　　苏青：“……”

　　可以啊，小看你了！

　　何雨水把碗收进橱柜，兴致勃勃看这舅甥俩斗嘴。

　　莫名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这样的日子真踏实，苏青对孩子这么有耐心，肯定是个好人……

　　这年头，“好人”

　　还是实打实的夸赞。

　　“去，门口站着去。”

　　苏青指指门外，拒绝再和这个小机灵鬼交流。

　　小豆丁乖乖跑到门边罚站。

　　苏青趁机夺回躺椅，舒舒服服躺下。

　　没过一会儿，小豆丁又蹭过来，抱住他的腿想抢回宝座。

　　“怎么又来了？脸皮忒厚！”

　　苏青刮着脸羞她。

　　小豆丁揪揪苏青的脸，又捏捏自己的，认真比较后宣布：

　　“你的脸比我的厚！跟妈妈买的猪皮一样厚！”

　　苏青：“……”

　　何雨水在一旁笑弯了腰。

　　“以后让你妈天天给你买猪皮，吃得比猪皮还厚！”

　　苏青吓唬道。

　　小豆丁眨眨眼，回味了下猪皮的香味。

　　嗯……猪皮可香了。

　　于是她趴在苏青腿上满眼期待。

　　“真是个傻乎乎的小笨蛋。”

　　苏青无奈摇头。

　　苏青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小豆丁的表情，

　　就知道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威胁，

　　反而当成了一种美好的期待。

　　我聪明勇敢。

　　小豆丁立刻反驳，坚决不承认自己傻。

　　你就是个傻小孩。

　　我聪明勇敢。

　　傻小孩。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苏青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当复读机，

　　却喜欢在别人面前重复念叨。

　　我超聪明

　　小豆丁信誓旦旦地强调。

　　但重复几遍后，她突然停下来，小声嘀咕：

　　就算不聪明勇敢...我也不傻，老师夸过我活泼可爱

　　行吧行吧，就算你活泼可爱。

　　去找高个子姐姐玩吧。

　　苏青指了指看热闹的何雨水，为了保住自己的座位，他果断转移目标。

　　高个子姐姐，小豆丁跑过去问，青舅舅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羊粪好吃吗？

　　何雨水认真回答：那是豆豉，你吃过没？

　　说完就为自己不够幽默而沮丧起来。

　　原来是豆粪啊！小豆丁恍然大悟。

　　何雨水愣了一下，点头道：

　　这么说...倒也没错！

　　豆豉像羊粪，在很多地方确实被叫豆粪。

　　我爱吃！

　　小豆丁蹦跳着，欢快地挥舞小手。

　　她喜欢这种百搭的下饭美味，

　　梅干菜也是她的最爱。

　　喜欢的话，我送你些，我自己做的！

　　何雨水看向苏青。

　　苏青正悠闲地躺在椅子上看报纸，

　　报上登着公社产量和工厂超额完成指标的消息。

　　青哥，我去给你拿点尝尝！

　　不等苏青回应，她就快步跑回屋里。

　　没过多久，何雨水端着碗出来，

　　在院里碰上了抱着三个饭盒的秦淮茹。

　　两人对视，有些尴尬。

　　秦淮茹先开口：雨水，这是要去哪？

　　秦姐啊，苏青在做豆豉，我送点给他。

　　何雨水看了眼饭盒：你这是从我哥那来的？

　　是啊，秦淮茹笑道，上次给你哥介绍对象被许大茂搅黄了，我再去说说，让他们见个面。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明拿东西是为了说媒，二是暗示何雨水别插手。

　　其实她想多了。

　　何雨水根本没在意秦淮茹拿东西的事，

　　毕竟昨天傻柱掉进粪坑，是秦淮茹帮忙收拾，

　　连沾粪的衣服都是她处理的。

　　何雨水对她没意见，不满的都是贾张氏。

　　何雨水满脸欢喜：“真的啊？那太谢谢你了秦姐！要不是你帮衬着，就我傻哥那脾气和名声，这事儿肯定成不了！”

　　“先别急着谢，最后成不成还得看柱子自己。

　　对了，你和苏青那边......”

　　“哎呀别提这个！我先走了！”

　　何雨水红着脸匆匆跑开。

　　秦淮茹望着她的背影撇撇嘴：“这兄妹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着转身进屋。

　　三个孩子正在屋里磨磨蹭蹭写作业。

　　小当一看见秦淮茹手里的饭盒就跳了起来：“饭盒！”

　　槐花立刻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撒娇：“妈，我刚才都没吃饱~”

　　棒梗插嘴道：“不是你没吃饱，是咱们都没吃饱！”

　　“那就再吃点吧。”

　　秦淮茹笑着说。

　　这时里屋传来声音：“我也没吃饱！”

　　原来“中院那位”

　　早盯着她手里的饭盒了。

　　“行行行，大家一起吃。”

　　秦淮茹强压着不耐烦。

　　心里直嘀咕：晚上吃了那么多窝窝头还喊饿？一个个吃得膀大腰圆的，半夜还要加餐？

　　“棒梗，去把 ** 扶过来。”

　　秦淮茹故意说道，倒要看看这老太太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一会儿棒梗回来说：“妈，奶奶说腿疼，让端到床上吃。”

　　呵，装得挺像？在床上翻来翻去比谁都利索，一下床就走不动道了？

　　“那你先吃吧，待会儿我给奶奶送过去。”

　　秦淮茹冷冷地说。

　　以往她都会主动送去，像伺候亲娘似的。

　　可自从听了苏青讲的“新时代女性”

　　那一套，她开始琢磨：同院的壹大妈年纪更大还在操持家务，贰大妈带着好几个孩子照样把家管得井井有条，怎么到自己这儿就得里外全包？婆婆不帮忙就算了，还整天装病拖后腿？

　　......

　　饭桌上，秦淮茹越想越气。

　　苏青说得对，对人付出太多只会让自己更弱势。

　　等哪天没利用价值了，谁还搭理你？得对自己好点儿，让自己更有本事才行。

　　这么想着，她默默把三个饭盒收起来两个，只留一个在桌上——明天带去食堂当午饭。

　　最近光啃窝窝头，脸色都差了，夜里总起夜，得补补营养。

　　以后从傻柱那儿拿的饭盒不能全带回家，自己也该吃点儿好的。

　　要懂得心疼自己。

　　要是我累垮了，这个家也就散了。

　　这么自我安慰着，秦淮茹心里那点儿藏私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妈，你这是......”

　　棒梗看着唯一的饭盒，满脸不高兴。

　　日子不过了？一顿就要吃光？

　　秦淮茹板着脸道：剩下两个留着明后天吃，今天算是破例，就这些！

　　明儿再找傻柱要不就得了？棒梗满不在乎地撇嘴。

　　人家欠你的？

　　秦淮茹瞪着眼睛：还有，要叫何叔，再敢喊傻柱，看我不收拾你！

　　她最怕棒梗这称呼惹何雨柱不高兴。

　　这可不是小事。

　　关系着一家人能不能吃上好的。

　　她始终想不通，棒梗为什么这么讨厌何雨柱？

　　照理说天天送吃的，孩子应该亲近才对。

　　秦淮茹心想，要是自己小时候有这么个叔叔天天送吃的，非得把人家当菩萨供起来不可。

　　更让她不解的是，棒梗总欺负易小心。

　　以前苏青没少往家送东西。

　　按理棒梗该喜欢那丫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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