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余波、回归与新的地平线

　　亚恩的胜利，是一场凡人无法理解的胜利。

　　当远征舰队，拖着疲惫而残破的船身，返回破碎群岛的自由港时。

　　那些留守的海盗王们，看到的是一支数量锐减，几乎人人带伤，旗舰“北风”号更是如同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凄惨无比的“败军”。

　　他们心中，那些被暂时压抑下去的贪婪和野心，开始再次蠢蠢欲动。

　　他们以为，那个不可一世的北方总督，终于，在挑战禁忌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们以为，他们的机会，来了。

　　然而，当卡特琳娜，将一个用铅盒封存的、还在微微散发着空间扭曲气息的、属于那位“低语者”指挥官的“精神核心”残骸，扔在海盗议会的圆桌之上时。

　　当布兰登骑士，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向他们“描述”了那场……用“太阳”作为武器，将“神之仆从”连同“异次元之门”一同轰成碎片的“光之葬礼”时。

　　所有的海盗王，都陷入了一种比亲眼目睹时，更深沉、也更持久的恐惧之中。

　　他们，终于，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上，理解了自己，与亚恩之间的差距。

　　那，已经不是凡人与强者的差距。

　　而是地面上的爬虫，与天空中那可以随手“创造太阳”的、未知的、更高维度存在之间的……差距。

　　从此，破碎群岛，再无异心。

　　所有的海盗，都心甘情愿地，匍匐在了这位……虽然还在昏迷，但其威名，却足以让神明都为之颤抖的“守护者”的脚下。

　　亚恩，用一场惨烈的胜利，和一次深度的昏迷，彻底地，将这片法外之地，变成了自己最忠诚、也最稳固的海外领地。

　　返航的旅途，漫长而平静。

　　在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维度战争之后，这片“无尽之海”，似乎也因为失去了“深海之影”的搅动，而变得温顺了许多。

　　亚恩的昏迷，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布兰登和卡尔，这两位最忠诚的将领，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护在他的身边。

　　而海事学院的那些年轻的学者们，则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将那场“光棱炮”之战的所有数据和演算过程，整理、抄录，奉为神圣的“教科书”。

　　他们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去复现他们那位如同神明般的院长，所使用的“魔法”。

　　虽然，他们，连最基础的门槛，都无法触碰到。

　　但这，已经为白港城，为亚恩的势力，埋下了一颗将在未来，绽放出无比璀璨光芒的、“科学”的种子。

　　当舰队的轮廓，终于，再次出现在白港城的海岸线上时。

　　早已等候在此的康拉德伯爵和伊索尔德，几乎是第一时间，冲上了码头。

　　当他们，看到担架上那个，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已经平稳的亚恩时。

　　这位北境的雄狮，这位在面对霜巨人时都未曾退缩的铁血统治者，他的眼眶，湿润了。

　　他知道，是这个年轻人，再一次，以一种他无法想象的方式，为整个北境，为整个凡人世界，挡住了一场来自深渊的、灭顶之灾。

　　亚恩，是在他自己的、位于总督府的、那张熟悉而舒适的大床上，苏醒过来的。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伊索尔德那张充满了喜悦和泪水的、美丽的脸庞。

　　“你……醒了……”

　　这一次，亚恩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手，用他那还有些虚弱的手指，轻轻地，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

　　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亚恩进入了漫长的“休养期”。

　　他将所有的政务，都暂时地，交给了康拉德伯爵和布兰登他们处理。

　　而他自己，则将全部的心神，都投入到了对自己身体，和脑海中那座石碑的“内视”与“研究”之中。

　　他发现，那场精神风暴和最后的“维度破碎”事件，给他带来的，远不止是创伤。

　　更是一种全新的“蜕变”。

　　他那双幽蓝色的眼眸，已经可以自如地，切换回正常的黑色。但只要他集中精神，那片深邃的星空，便会再次浮现。

　　他发现，自己对能量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他甚至能“看”到，空气中，那些游离的、最基本的元素能量。

　　而最关键的，是那座石碑。

　　在吸收了那“破碎的门”所散逸出的、“无主的”空间本源之后，它似乎完成了一次重大的“版本更新”。

　　【科技树……第二阶段……已解锁……】

　　【“内燃机”与“电力时代”……】

　　当亚恩的意识，沉入这片全新的知识海洋时，他，被彻底地震撼了。

　　如果说，“蒸汽时代”，是让凡人，拥有了巨人的力量。

　　那么，“内燃机与电力时代”，则是……让凡人，拥有了……掌控“雷霆”与“火焰”的、属于神明的权柄！

　　他看到了——

　　由汽油和柴油驱动的、更小、更轻、也更高效的内燃机！

　　它，可以被安装在没有轨道的、可以在地面上自由驰骋的“钢铁战车”（坦克）之上！

　　它，甚至可以，被安装在拥有了翅膀的、可以真正翱翔于天际的“机械狮鹫”（飞机）之上！

　　他看到了——

　　由发电机、电动机和输电网络组成的、庞大的电力系统！

　　电，这种宇宙中最基本、也最神奇的力量，将可以，被人类所掌控！

　　它可以，带来永不熄灭的光明（电灯）。

　　它可以，传递瞬息万里的信息（无线电）。

　　它，甚至可以，被凝聚成……足以融化一切的等离子体，或者，被加速到极致，成为……毁天灭地的“电磁炮”！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神之力’……”

　　亚恩喃喃自语，他的心中，掀起了比面对“伟大之主”时，还要猛烈的、惊涛骇浪！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用“科技”，去对抗“魔法”。

　　但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明白。

　　当“科技”，发展到极致时。

　　它本身，就是最强大、最不可理喻、也最无可匹敌的……

　　“魔法”！

　　他不需要再去“魔改”什么深渊能量。

　　他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将他脑海中这片全新的科技蓝图，一步一步地，变为现实。

　　他就能，用纯粹的、属于凡人的智慧和双手，创造出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颤抖的……力量！

　　他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那片，因为他的归来，而变得更加繁荣、也更加充满活力的白港城。

　　他的眼中，那片幽蓝色的星空，缓缓隐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的、充满了自信与希望的、属于“人类”的光芒。

　　他知道，他与“深海之影”的战争，还未结束。

　　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还隐藏着无数的、古老的、可怕的存在。

　　但现在，他已经不再迷茫，也不再恐惧。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条真正属于他的、通往“神座”的道路。

　　那条路，不由深渊铺就，也不由神明赐予。

　　而是，由——

　　齿轮、活塞、线圈、电缆……

　　由——

　　钢铁、石油、电力、与……人类那永不熄霺的、对未来的渴望……

　　所共同铸造。

　　一个新的时代，一个属于内燃机与电力、属于坦克与飞机的、真正意义上的“现代”黎明，即将在他手中，拉开它最波澜壮阔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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