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合约外的第一个请求

　　林溪几乎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教室的。

　　昨晚，她失眠了。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陆北辰手腕上那个飙升的数字，和他愕然看向她的眼神。那眼神像带着电流，每每想起，都让她心跳失序。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了一整夜。是讨厌？是惊讶？还是……也和她一样，有那么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悸动？

　　她心事重重地走进教室，下意识地朝那个熟悉的位置看去。陆北辰已经坐在那里了，依旧是最简单的白衬衫，侧脸线条冷峻，正低头看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仿佛昨晚那个失控的插曲从未发生。

　　林溪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她默默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拿出课本，假装专注，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他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第一节课下课铃响，陆北辰合上了书本，转向林溪。

　　“林溪。”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啊？在！”林溪像是被老师点名，猛地坐直身体，心脏又不争气地开始加速。

　　陆北辰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开始了他的陈述，语气如同在做一个学术汇报：

　　“关于昨晚自习室，北京时间二十点十七分发生的生理数据异常事件，我进行了初步分析。”

　　林溪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判决”。

　　“排除了仪器故障、基础病理反应、以及常规应激反应等低概率可能性。”他条理清晰地列举，“目前，最合理的假设是，该现象属于‘特定人际感官刺激’引发的、短暂的生理唤醒状态。”

　　林溪听得云里雾里，但“人际感官刺激”几个字让她脸颊发烫。所以，是因为她靠近了他？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并收集更全面的数据以理解其发生机制与规律，”陆北辰继续说道，语气无比严肃和认真，“我需要进行更长期的、系统性的观察和数据记录。”

　　林溪愣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后，她听到他用那副讨论宇宙真理般的口吻，说出了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因此，我想向你提出合约外的第一个请求——希望你能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协助我完成这项关于‘特定人际刺激对生理及认知指标影响’的持续性研究。”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邀请她做“研究对象”的男生，一种荒谬又好笑的感觉冲淡了之前的紧张和羞涩。

　　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用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术语，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继续“研究”她？研究她为什么会让他心跳加速？

　　这到底是情商为负，还是……属于陆北辰式的、笨拙到极点的靠近？

　　“研、研究对象？”林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调侃，“所以，我现在从‘合约互助对象’，升级成你的‘小白鼠’了？”

　　陆北辰微微蹙眉，似乎对她这个比喻不太满意，认真地纠正道：“不是‘小白鼠’。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研究参与者。这项研究的效度，高度依赖于你的配合。”

　　唯一的，不可替代的。

　　这几个字，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林溪的脸又红了，但这次，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这项‘研究’，具体需要我怎么做？”她故意板起脸，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问道。

　　“具体协议我会另行拟定。”陆北辰见她没有直接拒绝，眼神似乎亮了一下，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主要包括在特定情境下，记录我的部分生理数据（如心率、皮电反应），以及定期完成一些标准化的认知与情绪量表。当然，所有数据将严格保密，仅用于学术分析。”

　　他说得无比正经，林溪却听得想笑。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份“研究协议”会多么的详细和……搞笑。

　　“好吧，”她忍着笑，点了点头，“我原则上同意参与你的‘研究’。”

　　陆北辰似乎松了口气，虽然这丝情绪外露极其细微。“谢谢。协议草案我会在今晚辅导时带给你。”

　　上课铃适时响起，打断了这场诡异的“科研合作”谈判。

　　一整节课，林溪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看着陆北辰认真记笔记的侧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该好笑，还是该为这种独一无二的、属于陆北辰的“特别关注”而感到一丝隐秘的甜蜜。

　　他或许还不懂什么是心动，但他已经诚实地用自己的方式，将她的存在，标记为了一个需要最高优先级处理的、极其重要的“研究课题”。

　　下课铃声再次响起，陆北辰收拾好东西，看向林溪，语气自然地问道：“中午一起吃饭？可以初步观察一下日常社交情境下的基线数据。”

　　林溪：“……”

　　她看着他那张无比认真的脸，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明媚动人。她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试图用科学解构心动的天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轻声反问道：

　　“陆北辰，你确定你只是想收集‘基线数据’，而不是……想约我一起吃个饭？”

　　（第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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