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赴宴前的准备

　　秦王的牡丹宴，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日期越是临近，萧玉镜反而越是冷静下来。怕是没有用的，既然躲不掉，那就只能迎头而上，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

　　接下来的两天，公主府如同一个高效运转的战时指挥部，弥漫着一种紧张又带点亢奋的气氛。

　　书房成了临时作战会议室。萧玉镜、卫琳琅，以及神出鬼没的墨渊，进行了数次密谈。

　　卫琳琅负责制定“文斗”策略。他铺开京城关系图谱，分析可能出席的宾客，谁可能是秦王的拥趸，谁可能中立，谁或许能争取（哪怕只是暂时的）。他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刁难场景，从诗词挑衅到言语机锋，甚至包括“不小心”酒水泼身之类的下作手段，并一一准备了应对方案。

　　“殿下切记，”卫琳琅【深蓝】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无论对方如何挑衅，保持镇定，抓住理字。若实在难以应对，便以‘凤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保全自身为上。”

　　萧玉镜听得连连点头，感觉像是考前得到了学霸划的重点，心里踏实了不少。

　　而墨渊则负责提供“武斗”情报和……漫天要价。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搞来了秦王府水榭的详细布局图，连哪个角落有暗格，哪条小路能通往后门都标得清清楚楚。他还提供了一份更为详尽的宾客名单，甚至在几个关键名字后面标注了简短的评语，比如“贪杯，易套话”、“惧内，可从此处着手”、“与秦王有旧怨，或可利用”。

　　“水榭临水，栏杆已检查过，无明显松动。”墨渊用他那没什么起伏的语调说着惊悚的话，“但‘醉仙颜’花粉轻细，可混入熏香或依附衣物传播。殿下需留意通风处和过于‘热情’的接近者。”

　　萧玉镜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不是去赏花，而是去排雷。

　　“还有，”墨渊补充道，【幽紫】的眸光扫过她，“秦王世子新得了一只能辨毒物的西域‘灵貂’，届时可能会‘不小心’放到殿下身边玩耍。”

　　萧玉镜：“……” 这是防不胜防啊！

　　“墨先生，”她忍不住开口，“这些消息……价格不菲吧？”

　　墨渊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殿下明鉴。此次风险甚大，情报收集不易，故而……需再加三百两。”

　　萧玉镜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但为了小命，只能咬牙认了：“……可。”

　　除了智囊团和情报网，安保力量更是重中之重。

　　沈孤月几乎住在了校场，亲自筛选此次随行的护卫。要求就一个字：精！武功要高，反应要快，最重要的是忠心可靠。他周身的 【沉寂灰白】 在这几天里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出鞘剑锋般的银白色】，那底下的 【守护金色】更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

　　萧玉镜特意召见了他。

　　“沈侍卫长，此次赴宴，明面上的护卫由你统领，按规制安排即可。”她吩咐道，“但本宫要你带领最精锐的一队人手，换上便装，提前潜入秦王府外围策应。若宴上有变，无需等候命令，见机行事，以护本宫周全为第一要务！”

　　这是将最大的信任和最重要的责任交给了他。

　　沈孤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沉甸甸的决然。他单膝跪地，声音斩钉截铁：“卑职领命！定护殿下万全！殿下在，卑职在！”

　　那【守护的金色】光芒，几乎要冲破一切阻碍，炽热得烫人。

　　萧玉镜看着他，心中稍安。有这个金色传说在暗处守着，她底气足了不少。

　　最后，就是她自身的准备了。

　　锦书带着几个手巧的宫女，将衣箱里的衣裳首饰翻了个底朝天。

　　“殿下，穿这件朱红色的吧！雍容华贵，气势足！”

　　“还是这件鹅黄色的好，清新脱俗，显得殿下气色好！”

　　“这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最好，既不失身份，行动也相对方便些。”

　　萧玉镜看着那件被挑出来的云锦宫装，点了点头。料子是好料子，绣工也精致，颜色是偏稳重的湖蓝，确实不错。她又指了指另外两套颜色稍浅、款式更简洁的备换衣裳：“这几套也带上，以防万一。”

　　至于头面首饰，这才是重头戏。

　　锦书捧出好几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一打开，珠光宝气几乎要闪瞎人眼。赤金点翠凤簪、红宝石坠角、南海珍珠串……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也每一件都沉得能当凶器。

　　萧玉镜想象了一下自己顶着这十几斤重的行头，在宴会上跟人斗智斗勇，顺便还要提防暗算的场景……脖子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行不行，这些太累赘了。”她连连摆手，“挑几件分量轻、但又足够彰显身份的。”

　　最后，她选定了一套赤金镶蓝宝的头面，凤簪小巧些，步摇的流苏也短而精致，既不会太过朴素失了长公主的体面，也不会沉重到影响她随时准备“跑路”（希望用不上）。

　　她还让柳拂衣准备了一些小巧的香囊和药丸。香囊里混入了能提神醒脑、缓解不适的药材，挂在腰间。药丸则用蜜蜡封好，有解毒的，有清心的，甚至还有两颗能短时间内激发体力（但有副作用）的保命丸，被她小心地藏在特制的袖袋和发簪暗格里。

　　一切准备就绪。

　　赴宴的前一晚，萧玉镜站在巨大的铜镜前，由着锦书帮她穿上那身湖蓝色的云锦宫装，戴上那套精简过的蓝宝头面。

　　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清丽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一半是病弱，一半是心累），但眼神明亮而坚定。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好了。”她轻声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龙潭虎穴又如何？她有“镜心”预警，有忠臣良将（虽然有的要钱有的寡言），有周密准备，还有……一颗经历过现代信息爆炸洗礼、绝不轻易认输的强（？）心脏！

　　秦王，放马过来吧！

　　本宫倒要看看，你这牡丹宴上，究竟开着怎样的“富贵花”，又藏着怎样的“吃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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