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李涯的圈套

　　李涯对吕宗方经费清单的调查，像一根探入深水的温度计，让余则成清晰地感受到了水下潜藏的暗流与危险。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票据偏差和那个属于吕宗方个人习惯的符号，在李涯这种猎犬般的人物眼中，很可能就是拼图上缺失的关键碎片。

　　余则成不能坐视李涯沿着这条线深挖下去。他必须采取行动，要么干扰他的调查，要么将他的注意力引向别处。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稳妥的对策，李涯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天傍晚，余则成刚处理完手头积压的文件，准备下班，李涯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和煦的笑容，但这笑容在他那常年冰封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和虚假。

　　“余主任，还没走？”李涯自顾自地在对面坐下。

　　“马上就走，李队长有事？”余则成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地收拾着桌面。

　　“是有点事，想请余主任帮个忙。”李涯身体前倾，压低了些声音，“关于之前吕宗方的那条线，我这边查到点新东西，但有些细节，需要找熟悉当时情况的人核实一下。想来想去，整个站里，就数余主任你和吕宗方共事时间最长，对他比较了解。”

　　余则成的心脏微微一缩。来了！李涯果然查到了东西，而且直接找上了自己！这是试探？还是他已经掌握了某种确切的线索，准备收网？

　　“李队长说笑了，”余则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和一丝被勾起不好回忆的黯然，“我和吕队长也只是正常同事关系，谈不上多了解。而且他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核实的？”

　　“哎，话不能这么说。”李涯摆摆手，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正是因为人不在了，有些疑点才更需要搞清楚，这也是对死者和组织负责嘛。我查到，吕宗方殉国前大概三个月，有一笔小额的外勤经费，报销理由是‘线人接头’，但附件里只有一张普通的茶馆发票，地点在城西的‘听雨轩’。我记得……余主任那段时间，好像也因为别的事务，去过城西几次？”

　　余则成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城西听雨轩！那是他和吕宗方一次极其秘密的紧急接头地点！李涯竟然查到了那里！而且时间点也吻合！他是在怀疑那次接头与自己有关？

　　【风险预警】没有触发！这说明李涯此刻的言行，在系统判定中可能仍属于“正常调查询问”范畴，或者他隐藏得极深，没有流露出直接的杀意。

　　“李队长记性真好。”余则成强自镇定，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城西我倒是常去，公务私事都有。至于听雨轩……好像是有这么个茶馆，路过可能进去喝过茶，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怎么，这茶馆有什么问题吗？”

　　他必须表现得自然，不能否认去过，那会被记录打脸；也不能承认与吕宗方同时段出现在那里，那等于自投罗网。只能模糊处理，将巧合归于天津城不大，熟人碰面也属正常。

　　李涯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慌乱，但余则成的眼神坦然而略带困惑。

　　“问题倒谈不上，”李涯笑了笑，但那笑容未达眼底，“只是觉得有点巧合。另外，我们在整理吕宗方遗物时，发现他有一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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