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杀机四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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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夏太佑二年,生于广西南宁府。”“前夏太玄九年,殿试,乙等第七名,赐进士出身。”
“前夏太玄十年,自请外放广西贺州贺县知县。”
……
“圣佑元年,以功任正三品永安尹。”
……
“正元六年,除去一切职衔,拜天下兵马大元帅,升爵镇国公。”
‘不过是些寻常官职变动、升迁贬谪的事情,本王当真以为,特设司的探子能越过本王周边的防护呢?’
朱璧永越看越忍不住笑意,他原以为皇帝真真正正搜集了多少指向他的不利事件,可实际上却只是些流水记录,伤不了他任何一处。
丁友昂和周熙见朱璧永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悠然自得地翻阅着那本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册子,甚至还隐隐带着嘲弄的笑意,一股被轻视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今夜的一切布置,难道在他眼中真就如同一场儿戏?
“来人!”周熙厉声喝道,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变形,“将逆王朱璧永给我拿下!其余附逆党羽,一律拘押!”
丁友昂却没有动作,只有「腾骧西卫副将」高阳同时挥手,示意甲士行动。
如狼似虎的腾骧西卫士兵立刻上前,两人一组,粗暴地去扭押那些已被点名的朱党成员。
文官如「刑部尚书令」周士良等人,何曾受过这等屈辱?被士兵用刀鞘砸在肩背,强行将头脸按在冰冷的食案上,油腻的菜汁沾染了官袍,他奋力挣扎,口中发出含糊不清却充满愤恨的怒骂:
“奸佞!尔等构陷忠良!不得好死!”
而其他一些武将出身的朱党成员,虽也面色铁青,却知此时反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闷哼一声,任由士兵将其双臂反剪,死死按住。
几名精锐士兵径直冲向依旧安坐的朱璧永,伸手便欲擒拿其肩臂。然而,朱璧永只是缓缓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并不如何凌厉,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所形成的无形威压,冰冷而深邃。
几名士兵的动作瞬间僵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竟不敢再往前半分,那是长期服从于上位者所形成的本能畏惧。
就在这短暂的僵持之际,一个身影猛地从朱璧永侧后方的席位上跃起,张开双臂拦在了士兵与朱璧永之间。
正是朱璧永之子,朝中「秘书监」朱琰琛!
他年轻的面庞因激动和愤怒而涨红,眼神却异常锐利,死死盯着眼前的士兵,声音虽带着一丝年轻人的清亮,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看谁敢动我父王!”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而微微一滞。
端坐的朱璧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局在握的淡然。
就在这时,那一直隔绝内外的屏风后,传来了虚弱却带着极致怨毒的声音:
“撤…撤去屏风…”
小太监们慌忙将屏风移开。龙椅上的「正元帝」黄晟,似乎因那口逆血和极致的情绪波动,整个人都佝偻缩水了一圈,脸色灰败,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不甘与愤恨的火焰。
他艰难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卿…咳咳…可知…我大宁太祖…开国何等不易…朕…朕本非储君…天命所归,坐了这位置…或许…或许朕才德不足…未能光大社稷…但为人臣者…当…当匡扶君上,恪尽职守…岂能…岂生豺狼之心,行…行窜逆之举?!”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朱璧永身上,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与不解:“朱璧永!朕…朕待你如何?倾注多少心血…一步步将你从广西边陲…提拔至今日位极人臣!”
“兵马大元帅…镇国公…何等恩宠!你…你却不知感恩…不知报效…反而…反而欲壑难填…觊觎神器!朕…朕真是瞎了眼!愧对列祖列宗!想起往日信重…朕…朕便气得肝肠寸断!”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控诉,他缓了口气,目光扫过那些被按住的、以及那些虽未被按住却面如死灰的官员,语气变得森冷:
“今夜…麟德殿内…谁与逆王有染…朕…朕一清二楚!特设司…记录在案!现在…此刻…幡然悔悟,检举揭发者…视情节…或可宽宥…若仍执迷不悟…”
他看向按剑而立的丁友昂,“丁将军的刀剑…可…可不长眼!”
最后,他仿佛是为了彻底击垮朱璧永的心理防线,抛出了自以为的杀手锏,声音带着一种报复性的快意:
“朱璧永!你…你还指望你的彰武军吗?呵呵…大同府告急,张庭赫犯边…魏峥…驰援不及,前两日才传回‘府破方至’的消息…那是假的!魏峥根本未去大同!朕…朕令他,‘攘外必先安内’!他的安义军…此刻…想必已在你彰武军驻地之外了!”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哗然——皇帝竟暗中调动了魏峥一部去对付朱璧永的根基?!
然而,面对这接连的指控、情感的控诉乃至军事上的绝杀消息,朱璧永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他没有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辩解。
他只是缓缓地、优雅地站起身,仿佛刚才只是小憩了片刻。他轻轻扫了扫蟒袍下摆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在无数道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双手抓住蟒袍的衣襟,猛地向两边一扯!
金线绣制的蟒纹在烛火下闪过最后一道华光,那象征着他极致荣宠与权力的蟒袍,被他随手脱下,扔在了身后的座椅上,露出了里面一身玄色劲装。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御座上那形销骨立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怜悯与绝对自信的弧度:
“陛下,说了这么多,吐了血,费尽心机布下此局……”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你当真以为,你已经掌控了一切吗?”
他微微歪头,如同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觉得,我朱璧永,会毫无准备地,来赴你这‘鸿门宴’吗?”
黄晟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他猛地看向「赵王」黄晏,声音尖锐:
“晏弟!九门防务如何?!”
黄晏也被朱璧永的镇定弄得心头一紧,闻言立刻回道:
“皇兄放心!臣弟入宫前已亲自安排妥当,九门皆在我忠心部将掌控之中,一切如常!”
黄晟稍安,又急问周熙:
“周熙!特设司监控宫城,可有异动?!”
周熙此刻也是手心冒汗,强自镇定地回答:“陛下,特设司各处暗哨并未传回任何异常讯号!宫城内外,皆在掌握!”
听到两人肯定的回答,黄晟心中稍定,正欲再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也惊呆了殿内所有的文武百官!
只见那一直忠心耿耿护持在侧、刚刚还奉命拿人的「领侍卫内大臣、腾骧西卫大将军」丁友昂,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竟缓缓转过身,无视了御座上的皇帝,一步步从容地走到朱璧永面前。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这位被皇帝视为铁杆心腹的禁军大将,对着刚刚被指控为“逆王”的朱璧永,单膝跪地,低下了他那戴着凤翅盔的头颅!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近乎自豪的语调,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末将丁友昂,参见王爷!劳累王爷受惊,还陪着演了这一场戏,请王爷恕罪!”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黄晟张大了嘴,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眼眶,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极致的震惊与无法置信。
文武百官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
丁友昂…他不是皇帝的人吗?
他不是在涵武之乱中救驾有功的吗?
他怎么会…怎么会跪在「晋王」面前?!
“你…你…!”黄晟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手指颤抖地指着丁友昂,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他的背叛,身体佝偻得更加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
“丁友昂!你这个畜生!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你竟敢…竟敢欺瞒于朕!两面三刀!无耻之尤!朕待你不薄!你…你不得好死!!”
他已经语无伦次,将所有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汇都倾泻而出,状若疯癫。
而周熙,在看到丁友昂跪下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瞬间意识到完了!全完了!
特设司所谓的监控,在丁友昂这个宫内卫戍最高长官的反水下,根本就是个笑话!他想也不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丁友昂吸引,猛地转身,就欲从侧殿的小门逃离这是非之地。
就连丁友昂的副将高阳,此刻也完全懵了,他看着跪在朱璧永面前的顶头上司,又看看状若疯魔的皇帝,下意识地惊问道:
“丁将军!你…你这是为何?!为何要向逆…向他跪下?!”
丁友昂却恍若未闻,依旧保持着跪姿,如同最忠诚的卫士。
朱璧永轻轻抬手,虚扶了一下:
“友昂辛苦了,起来吧。”
他这才缓缓起身,按剑而立,目光冷冽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那个试图逃跑的周熙背影上,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麟德殿内,攻守之势,在这一跪之下,已彻底易形!
真正的猎手,终于露出了獠牙。
而其余的官员更是惶恐和震惊,就连朱璧永的亲子朱琰琛此时也诧异地看着丁友昂,似乎还没从这转变之中缓过神来。
“丁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竟是履新「兵部尚书令」不久的银丰正站了出来,他略显镇定自若,上前一步,带着询问的神色。
见丁友昂并未答复,他转而对着朱璧永问道:
“「晋王」殿下,无论如何,宣刀兵进殿乃是陛下的特权,还请下令撤下这些卫兵,莫伤了陛下和诸位大臣!”
这话说得却似有些道理,再加上银丰正与朱璧永一向有旧谊,若是再不搭理他,便将他处于下不来的境地了,于是朱璧永幽幽回道:
“银大人,这刀兵可是天子宣进来的,天子欲行何事,大人共诸位皆可一问。”
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鄙夷和豪横,一下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皇帝的身上。
银丰正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可能再去质问「正元帝」,于是便主动当起了和事佬:
“兴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为纲为要、为首为先,陛下行事应有他自身的道理,而凡事皆有商量的余地,不如先让丁将军将兵士们带下去好生休息招待,留下我等臣子共陛下细细议事。”
这话一下子遭到了几个大臣的附议,而这几人都是既非帝党又非朱党的人物,殿中忽的由之前的安静变得骚乱起来。
情况看着似乎在好转,但这时瘫坐在龙椅上的「正元帝」,狠狠地又吐出一口黑血来,这血量大而浓,那太监何香都没反应过来,直直溅了他一身。
“皇上!”
“陛下!”
“万岁爷!”
顿时,全场还对皇帝有所尊崇的臣子,猛地喊出声来。何香尤甚,顾不得身上淋漓鲜血,一个滑跪到了黄晟腿前,再次拿出一抹绢布,满眼怜惜地为皇帝擦拭起嘴角挂着的血迹来。
“皇帝有恙,诸大臣速速离殿!”朱璧永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厉声吼道。
随即丁友昂得了他眼神示意,也迅速下令手下士兵,侯在殿外的士卒便也入殿了,伙同早先在殿中的同僚,三五成群将各个大臣开始强行架出去。
殿外却再次传来隆隆的兵马行进之声,不过片刻就到了广场近前,一头戴金边凤翅冠、身披饕餮样式古铜色铠甲的将领率先下马冲入殿中,正是先前消失在宴席之中的「右府大都督」李晋骋。
“秉王爷!左右府三大营一万两千精锐,已抵达西边宫门处,「腾骧北卫大将军」韩峥率三千兵力正在抵抗。”
“另外,彰武军本部遭魏峥拦截,仅两千先锋人马由二公子率领,抵达城北炭山。九门现已洞开,「永安留守指挥」江义安率部投降,「提督特设大臣」黄邯率千余特设司官吏小校等正在城中与宁大人两位旧部,即「左辅总兵」、「右弼总兵」二部人马厮杀。”
“「金吾卫大将军」段崇义率两千余众由城北大营援来,应当是与二公子对上了,末将恐殿中有变,只率了六百心腹兵马绕道进宫,现听候王爷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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