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朝中大臣习惯成自然

　　时光流转，起初在金銮殿外看到战神王爷默诵《男德经》，或是被皇上当众打趣“男德修行”时，朝臣们还会觉得惊世骇俗，私下里议论纷纷，引为奇谈。

　　但日子久了，再惊奇的事情也变得寻常。

　　如今，每日清晨在殿外等候时，若不见王爷那微阖双眸、唇瓣微动的身影，一些老臣反而会觉得少了点什么，仿佛晨钟暮鼓缺了一环。甚至有位以记性差闻名的老翰林，有次上朝前忘了东西，嘴里下意识嘟囔的竟是“夫男德者，立身之本也……”，引得周围同僚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善意的低笑。

　　更让众人感触颇深的是，王爷的脾性，似乎真因这日复一日的“修行”而潜移默化地改变了。

　　他处理军务依旧雷厉风行，决策果断，但那份慑人的杀伐之气收敛了许多。面对下属禀报失误，虽依旧会冷脸，却少了以往那种令人胆寒的暴怒，更多的是就事论事的斥责与修正指令。与同僚商议政事时，虽仍言辞简练，却更愿意倾听不同意见，讲道理、摆依据的时候多了，单纯以势压人的时候少了。

　　一次，两位大臣因水利拨款之事在朝堂上争执不下，面红耳赤，几乎要捋袖子动手。正是萧玦站出来，引用了《男德经》中“君子和而不同”的道理，又条分缕析地指出了双方方案的利弊，最终促成了一个折中合理的方案，让龙椅上的皇帝都暗自点头。

　　下朝后，一位与萧玦共事多年的老将军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感叹：“王爷，您这……咳咳，修行，还真有点用处。至少现在跟您议事，不用担心话没说完就被您眼神冻死了。”

　　萧玦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耳根又悄悄红了几分。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完全适应。

　　某日，一位新上任的、以古板耿直着称的御史，觉得王爷这般行径实在有损朝廷威严，于礼不合，便精心准备了一道奏折，打算在朝会上弹劾王爷“行为怪异，有失体统”。

　　然而，他刚出列，清了清嗓子，奏折还没展开，龙椅上的皇帝便似笑非笑地开口：“王爱卿，可是又要参朕的皇弟……背诵圣贤书过于用功？”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嗤笑声。

　　另一位与这御史不太对付的官员立刻接口道：“李御史，您有所不知，王爷这是以身作则，教化风气。如今京城男子皆知上进，家庭和睦，此乃王爷之功啊！您莫非是想让王爷弃善从恶不成？”

　　“你……强词夺理！”李御史气得胡子发抖。

　　皇帝挥挥手，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萧爱卿修身养性，于国于家皆是好事，不必小题大做。李御史若觉得精力过剩，不如去查查漕运贪污的案子。”

　　李御史碰了一鼻子灰，讪讪退下，自此再不敢提此事。

　　消息传到王府，苏妙妙正拿着京城男德女德书院送来的月度考评报告，笑得前仰后合。

　　“看来咱们院长大人，如今是把‘男德’做的言传身教了。”她将报告递给刚回府的萧玦，打趣道。

　　萧玦接过报告，看着上面学生的评分，嘴角微微抽搐，最终还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将此次评分不足问题点研磨一二。

　　习惯，果然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连他自己都已习惯，每日醒来身边有她，出门前有孩子们叽叽喳喳，上朝前默诵那本曾经让他深恶痛绝的经书，下朝后处理完公务，便想着尽快回府，看看他那“后援会会长”夫人，跟那群夫人小姐们又捣鼓出了什么新花样。

　　而苏妙妙，则在某日清点库房时，发现了一个被精心收藏的紫檀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竟是萧玦这些年来，于各种场合书写、默录的《男德经》片段，以及那本早已被翻得起了毛边的原版经书。

　　她拿起一张，看着上面力透纸背、却隐约能看出几分挣扎笔迹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忍不住莞尔。

　　或许，男德之路漫漫，但有人陪着一起走，似乎……也并不算太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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