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狂澜既倒,音讯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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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登陆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狂暴键。客厅的窗户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像是随时都会碎裂,我死死盯着玻璃上纵横交错的胶带,心脏跟着狂风的节奏疯狂跳动。电视信号早已中断,屏幕上只剩下雪花点,滋滋的电流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程颖……程颖……”我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屏幕上“无法接通”的提示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从她同事小李那个中断的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我拨打了她的电话不下五十次,从最初的忙音到后来的彻底失联,每一次听筒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都让我的恐慌加重一分。
窗外的景象已经不能用“恶劣”来形容,简直是末日降临。碗口粗的梧桐树被狂风撕得东倒西歪,树枝像疯狂挥舞的手臂,树叶被席卷着在半空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嘶吼。楼下的垃圾桶被吹得翻滚跳跃,铁皮撞击地面的声音混杂在风雨里,像是某种不祥的鼓点。突然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短暂照亮了小区门口那棵被拦腰折断的玉兰树,下一秒,震耳欲聋的雷声轰然炸响,吓得我浑身一颤。
“啪嗒”一声,客厅的灯突然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应急灯在角落亮起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我摸索着找到手电筒,光束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照见茶几上程颖早上没喝完的牛奶,杯沿还留着她淡淡的唇印,可现在那个鲜活的人,却不知被困在哪个角落。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我以为是程颖的消息,慌忙抓起来,却是米真真的来电。刚接起电话,岳母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冲了出来:“立辛!程颖联系上了吗?我打了她一下午电话都打不通!你快告诉我她没事!”
“妈您别慌,她同事说她在公司门口等车,可能信号不好……”我强装镇定地安抚,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我正在联系她,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我怎么能不慌!”米真真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压抑的啜泣,“新闻里说市区好多树倒了,电线杆都被吹断了!她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啊!早知道我今天说什么也不让她出门!”电话那头传来东西打翻的声音,夹杂着岳母慌乱的喘息,“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们!”
“您千万别来!”我急忙阻止,心提到了嗓子眼,“外面太危险了,路上全是积水和断树,您过来就是添乱!在家等着,我去找她,我现在就去找她!”
“你别去!立辛你听我说!”米真真的声音突然哽咽,带着母亲独有的焦急,“现在外面根本没法走,你出去也是白白冒险!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哭声,“我就这一个女儿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岳母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握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是啊,我怎么能让程颖有事?那个会在清晨赖床撒娇、会在厨房笨手笨脚煮泡面、会穿着蕾丝睡裙在我怀里脸红的女孩,那个我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我一定要找到她。
挂了电话,我翻出冲锋衣套在身上,抓起手电筒和雨伞就往门口冲。拉开门的瞬间,狂风裹挟着暴雨狠狠砸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打得我睁不开眼。楼道里一片漆黑,应急灯忽明忽暗,楼梯扶手上全是雨水,滑得根本抓不住。
好不容易冲到楼下,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区的铁门被吹得扭曲变形,横七竖八地挡在路口,几棵景观树连根拔起,粗壮的树干横卧在积水中,水面上漂浮着折断的树枝、广告牌碎片和各种生活垃圾。狂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推着我的后背,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雨伞早就被掀成了喇叭状,根本起不到任何遮挡作用。
“程颖!程颖!”我迎着风雨大喊,声音刚出口就被狂风吞没。积水已经没过小腿,冰冷的雨水顺着裤管往上爬,冻得我骨头生疼。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小区外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知道脚下隐藏着什么危险。
刚走到路口,就看到一棵大树斜斜地压在电线上,火花在积水中滋滋作响,泛着诡异的蓝光。我吓得连忙后退,心脏狂跳不止。这就是程颖早上打车的地方,此刻却连一辆车的影子都没有,只有狂风卷起的水花,在路面上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浪痕。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在雨幕中徒劳地晃动。手机信号时断时续,我尝试联系程颖的公司,电话拨过去只有忙音;翻出她同事小李的号码,同样无法接通。工作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说自家小区车库被淹了,有人说附近商场的玻璃幕墙碎了,各种消息混乱不堪,却没有任何关于程颖的踪迹。
“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我喃喃自语,沿着马路往程颖公司的方向挪动。狂风卷着暴雨抽在脸上,疼得我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辨认方向。路边的公交站台被吹得支离破碎,广告牌的铁皮在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像是在哭泣。一辆白色轿车被困在积水中,车顶已经被淹没一半,车主站在车顶上挥手求救,声音在风雨中微弱得像蚊子叫。
这就是程颖可能经过的路。我盯着那片浑浊的积水,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可怕的画面——如果她的车也被困在这里怎么办?如果她在水里挣扎怎么办?如果……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咬着牙往前走,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
突然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呼啸而过,路边的一块铁皮广告牌“哐当”一声脱落,在半空中打着旋朝我飞来。我吓得连忙扑倒在积水中,冰冷的泥水瞬间灌满了我的口鼻,广告牌擦着我的后背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沾满了污泥,后背火辣辣地疼,却顾不上检查伤口。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住了我的心脏,可一想到程颖可能正处在危险中,我又咬着牙站起身,继续在风雨中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我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要拼尽全力。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涩得我睁不开眼,只能凭着记忆辨认方向。手机早就湿透了,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现在我连时间都不知道,只能在无边的风雨和黑暗中,机械地挪动脚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我的心猛地一揪,发疯似的朝着鸣笛声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程颖!是不是程颖!”
可我的声音很快被风雨吞噬,救护车的鸣笛声也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狂风中。我瘫坐在积水中,冰冷的雨水和污泥包裹着我,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到底在做什么?在这样的天气里,我根本找不到她,甚至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口袋里的备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掏出来,屏幕上跳动的是米真真的名字。我颤抖着接起电话,岳母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立辛!你在哪?你没事吧?我联系不上你,吓死我了!”
“妈……我没事……”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我在找程颖,沿着她公司的方向走,可我找不到……”
“你快回来!立辛你听我说!”米真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我刚联系上她们公司的保安,说中午看到程颖跟着几个同事去地下车库避难了!那里信号不好,但人是安全的!你快回来,别再往前走了!”
“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保安确定看到她了?她没事?”
“确定!保安说亲眼看到的,她们一群人在地下车库待着,还找物业要了应急灯!”米真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刚才镇定了些,“你现在立刻回家,等风雨小一点再说!你要是再出事,我怎么对得起程颖!”
挂了电话,我愣在原地,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原来她是安全的,原来她只是信号不好,原来我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只是因为联系不上她。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同时涌上心头,我双腿一软,再次瘫坐在积水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颊。
可安心并没有持续多久,新的担忧又涌了上来。地下车库安全吗?会不会进水?她们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吗?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她?无数个问题在我脑海里盘旋,让我坐立难安。
风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色已经彻底黑透,只有闪电偶尔划破夜空,照亮满目疮痍的街道。我知道现在继续往前走也是徒劳,只能咬着牙转身往回走。回程的路比来时更加艰难,狂风像是在故意阻拦,每一步都要顶着巨大的阻力,积水已经没过膝盖,浑浊的水面下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好几次我都差点被杂物绊倒。
路过小区门口时,我看到几个穿着雨衣的物业人员正在清理倒伏的树木,他们互相搀扶着,在狂风中艰难地挪动。其中一个认出了我,隔着风雨大喊:“别出去了!太危险了!刚才隔壁楼的阳台被吹掉了!”
我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只能跟着他们的身影往楼道挪。进单元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雨夜,程颖现在就在十几公里外的某个地下车库里,和我一样听着狂风的呼啸,感受着同样的恐惧吗?她会不会也在疯狂地想联系我?
回到家,我摸索着打开应急灯,惨白的光线照亮空荡荡的客厅,更显得冷清。我脱下湿透的衣服,后背火辣辣地疼,撩起来一看,几道血痕纵横交错,应该是刚才扑倒时被碎石划破的。我找了碘伏胡乱涂了涂,伤口传来刺痛,却远不及心里的煎熬。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米真真发来的微信:“立辛,到家了吗?看到消息回复我。”
我回复她:“刚到家,妈您放心。”
很快她回了消息,只有短短的几个字:“我睡不着,陪你等。”
看着那行字,我的眼眶又热了。此刻在三十公里外的市中心,那个总是端庄优雅的岳母,一定也和我一样,守着一部冰冷的手机,在无边的黑暗和风雨中,煎熬地等待着女儿的消息。
窗外的狂风还在咆哮,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树木断裂的脆响。我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手里紧紧攥着备用手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消息。应急灯的光线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
时间在焦虑的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我一遍遍地回想和程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第一次做饭时把鸡蛋炒糊的样子,她穿着婚纱向我跑来的样子,她趴在我怀里撒娇说要永远在一起的样子……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反复闪现,每一个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一丝微光,狂风似乎终于有了减弱的迹象。我走到窗边,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看到外面狼藉一片:断树横七竖八地躺在路上,广告牌的残骸挂在电线上,积水漫过了一楼的窗台,整个城市像被蹂躏过的废墟。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像触电一样抓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只有短短几个字:“我没事,勿念,待援。”
虽然没有署名,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程颖的语气。我猛地瘫坐在地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她没事,她真的没事。
我颤抖着回复:“我等你,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回来。”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的瞬间,我拨通了米真真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岳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哭了一夜:“立辛?是不是程颖有消息了?”
“嗯,妈,她没事!”我哽咽着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发消息来了,说她没事,在等救援!”
电话那头传来米真真压抑的哭声,这次的哭声里,终于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狂风变成了微风,暴雨也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阳光试图穿透云层,在积水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恢复秩序的世界,心里却依旧悬着一块石头。她还在等待救援,还没有真正安全,只要她没回到我身边,这份煎熬就不会结束。
但我知道,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狂澜虽已造成满目疮痍,但只要她平安无事,只要我们还能再次相拥,这世间所有的苦难,似乎都能扛过去。我握紧手机,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程颖,快点回来,我在等你,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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