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张伟的挫败

　　【泥泞中的废墟】

　　黎明的光线惨白而刺眼，照亮了河滩上一片狼藉的景象。

　　张伟穿着那双曾经价值不菲、如今却沾满恶臭淤泥的高筒皮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废墟之中。

　　“没了……全没了……”

　　他停在一堆烂木头前。那是曾经用来存放黑火药的仓库。现在，那里只剩下一滩黑色的泥浆，那是火药受潮溶解后的痕迹。

　　他伸手抓起一把黑泥，那刺鼻的硫磺味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再往前，是他心爱的“花田”。

　　那些原本妖艳绽放、不仅能提炼毒药还能带来巨额利润的红花，此刻已经被洪水连根拔起，像烂菜叶一样糊在泥地上，再也榨不出一滴汁液。

　　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控制那些“瘾君子”打手的筹码。

　　“该死！该死！该死！”

　　张伟像疯了一样，用那只完好的左手狠狠地捶打着身边的一根断木，直到拳头出血。

　　他精心布局了几个月，哪怕是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舍得用的战略储备，竟然被李子木用一场洪水，在一个晚上冲得干干净净！

　　他想淹死李子木，结果却把自己变成了落汤鸡。

　　【疯狂的处决】

　　“老板……”

　　几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护卫被押到了张伟面前。他们是昨晚负责看守堤坝的幸存者。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张伟猛地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择人而噬的凶光：

　　“我把堤坝交给你们，给了你们最好的装备，你们就是这么给我想办法的？让人家摸到眼皮底下了都不知道？！”

　　“老板，冤枉啊！”领头的护卫队长跪在泥水里，哭丧着脸辩解，“他们是从水下上来的！那是潜水啊！这么冷的天，谁能想到他们敢下水……”

　　“借口！”

　　张伟一脚踹在那个队长的脸上，把他踹翻在泥水里：

　　“李子木那群泥腿子能下水，你们为什么不能？！你们手里拿着枪是烧火棍吗？！”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

　　极度的挫败感让张伟的理智彻底断弦。他需要发泄，需要有人为这场惨败买单。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拔出了那是他在洪水里拼死护住的手枪。

　　“既然守不住堤坝，那你们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不！老板饶命！我们还有用……”

　　护卫们惊恐地求饶，试图往后爬。

　　“砰！”

　　一声枪响，求饶声戛然而止。

　　领头队长的胸口炸开一团血花，仰面栽倒在烂泥里，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砰！砰！砰！”

　　又是连续三枪。剩下的三个护卫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张伟近距离射杀。

　　枪声在空旷的河滩上回荡，惊起了一群食腐的乌鸦。

　　张伟喘着粗气，看着地上的尸体，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搐着：

　　“废物……都是废物……连几只老鼠都看不住……”

　　【恐惧的种子】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剩下的一百多名护卫队成员（张伟仅剩的兵力），此刻全都僵立在原地。

　　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着那个手里拿着枪、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张伟，眼神变了。

　　以前，他们怕张伟，是因为张伟手里有钱，有赏罚。跟着他能吃肉，能发财。 但现在，钱变成了废纸，肉汤也被洪水冲走了。

　　而张伟，变成了一个只会杀自己人的疯子。

　　“他在发抖……”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护卫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刀柄，在心里默念。

　　他看得很清楚，张伟开枪的手在抖。那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虚弱。

　　这头曾经不可一世的狮子，牙齿已经松动了。

　　“看什么看？！”

　　张伟似乎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他猛地转身，枪口扫过众人：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谁敢动歪心思，这就是下场！”

　　“去！把剩下的东西都给我挖出来！哪怕是一颗子弹，一粒米，都别放过！”

　　护卫们低着头，默默地散开去干活。

　　但这沉默不再是服从，而是离心。

　　在转身的那一刻，几个小头目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那个眼神里没有忠诚，只有一种野兽在绝境中为了自保而产生的算计。

　　【最后的疯狂】

　　张伟收起枪，孤零零地站在河滩上。

　　寒风吹透了他湿透的大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钱没了，货没了，人心也没了。

　　“李子木……”

　　张伟望向北方那座依然屹立的矿山，眼中流出血泪：

　　“你以为你赢了吗？”

　　“不。只要我还没死，游戏就没结束。”

　　他摸了摸胸口的口袋，那里装着一张他最后的底牌——地下遗迹的结构图（无人机拍摄的影像记忆）。

　　虽然堤坝毁了，水路不通了。

　　但他知道，通往那个“终极力量”的入口，不止一个。

　　“既然地面上的一切都毁了，那我就拉着整个世界陪葬。”

　　张伟转身，向着村中心那座已经被炸塌了一半的宗族祠堂走去。

　　他的背影佝偻而疯狂，像是一个走向刑场的赌徒，准备押上自己最后的一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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