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那不是回忆，也不是幻觉

　　天快亮了，外面很冷，风很大。

　　莱恩靠在一个黑色的石头旁边，他没有睡觉。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有点热，哈。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醒过来了呢，开始主动跟他说话了。

　　远处的火快灭了。赛拉菲娜在睡觉，脸上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她呼吸很弱，脖子上的符咒也没什么光了。她之前为了救莱恩，消耗了太多力量，现在很没用，连蜡烛都点不着了。

　　莱恩低头看着手，然后集中了一下精神。

　　【万物词条系统·激活】

　　他打开了系统。他看到很多金色的字。

　　但是这次，这些字好像不太一样，好像有人在整理它们。

　　他心里咯噔一下，马上想起了笔记里的一句话：“它在教我说话”。

　　他就用手去碰了一下那张纸，然后试着搜索了一下。

　　然后，系统就出现了一行紫色的字，感觉很冷。

　　【初始协议唤醒条件满足】

　　【远古观测者记忆碎片解锁：1\/9】

　　莱恩看到这个，心里很震惊。

　　他心想，这不是提示，是系统在对我说话！

　　紧接着，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里有个很高的黑塔，上面有九个人拿着坏了的权杖，把一个像眼睛的水晶放进地上的一个阵法里。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听到一句话一直在说，“以认知为薪，燃真知之火”。

　　画面没了。

　　他开始喘气，出了很多冷汗。

　　那不是回忆，也不是幻觉，那是历史。

　　“你看见什么了？”薇拉突然说话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他旁边，用她那个空洞的眼眶看着他，表情很严肃。

　　“一段实验记录，”莱恩说，声音很哑，“我们以为的系统，可能不是什么金手指，是被人设计出来的，三百年前，星陨会完蛋那天，有人把它藏起来了。”

　　薇拉想了想，就问他：“你想过没，在你之前有几个人用过这个系统？”

　　这句话让莱恩感觉很不好。

　　他想起来奥洛克死前说的话，“轮到你说了”。

　　那不是欢迎，是交接工作。

　　好像他只是一个工具人，接着干上一个人没干完的活。

　　然而，莱恩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正准备再问点什么，远处有马蹄声。

　　达格来了。他骑着马。他看起来很着急。他说：“王都有信，老占星师诺克斯送来一个星图，指名给你，说再晚一天，真相就没了。”

　　莱恩站起来，走过去。

　　城墙下，诺克斯弯着腰站在雾里，手里拿着一个黄黄的羊皮卷，边上都烂了，但是还有点星星的光。

　　“你来了。”老人看着莱恩说，“三百年前，星陨会没了，国王就改了日历，把‘第七月’给删了。”

　　然后，他打开了星图。

　　大家看到，天上有很多星星的影子。每年第七个月亮圆的时候，这些星星连起来，居然是一个大眼睛的样子，和传说里的“通识之眼”一模一样！

　　诺克斯听了很激动，于是说：“他们不是想掩盖灾难，是怕有人发现，持钥者就是星陨d会设计出来的东西。”

　　风不吹了。

　　空气也跟停住了一样。

　　莱恩站在原地，他想了很多，觉得一切都不是巧合。他穿越过来，当了脚夫，看到尸体，都不是巧合。这是一场实验，自己就是个“新容器”。

　　“所以……我不是得到了系统，”他小声说，但是语气很冷静，“我是回到了我应该在的位置上。”

　　薇拉突然站不稳了，扶着墙。

　　“我听见了……”她嘴唇在动，手在抖，“和伊萨卡一样的声音，但它现在说的是……‘雷恩霍尔德’。”

　　大家都很害怕。

　　雷恩霍尔德——是第一个死的学徒，死的时候在墙上用指甲划了一句话：“它在教我说话”。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遗言，是骂那个塔。

　　可现在……

　　莱恩突然想到了一个事儿。他打开笔记，看着那行血字。他想，雷恩霍尔德说的“它”，不是指的塔，也不是伊萨卡。“它”，指的是系统啊！于是他对大家说：“不是塔在教他说话，是系统。”

　　这个系统一直在引导他、利用他。

　　他又集中精神，把“它在教我说话”输进去搜索。

　　然后，整个界面都变成了蓝色。

　　又有一行字出来了：

　　【检测到原始语音共鸣】

　　【匹配数据库：静默调频段】

　　【关联人物：赛拉菲娜·德·奥古斯都】

　　莱恩回头一看。

　　篝火边，赛拉菲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那唱歌呢。唱的是一个很老的童谣。

　　很奇怪哈，她一唱，莱恩就听不到那个烦人的声音了，就好像信号断了。

　　“这是‘静默调’！”薇拉很惊讶地说，“传说中能干扰‘通识之眼’的歌！早就失传了，你怎么会……”

　　赛拉菲娜不唱了，看着莱恩，她很累，但也很坚定。

　　莱恩走过去，蹲下，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但心跳很正常。

　　他很感动。他直接说：“你不是在帮我回忆，你是在教我怎么拒绝。”

　　他终于明白了。

　　皇室的血不光是荣耀，还是以前的人留下的后手，是防火墙。他们知道实验会重来，就把对付“通识之眼”的办法藏在了基因里。

　　赛拉菲娜，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后来，大家都去睡觉了。

　　莱恩一个人坐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有一颗星星在倒着走。

　　突然，系统自动打开了。

　　他没操作，它自己就显示了一行字，是很多小星星组成的：

　　【……第七日，血祭之环将在旧历祭坛重聚】

　　【目标：唤醒沉睡的——】天亮了。荒原上还有雾。

　　莱恩站在废墟里，看着系统给他的预言：

　　【七日后，血祭之将在旧历第七月祭坛重聚】

　　【目标：唤醒沉睡的‘喉舌议会’残魂】

　　【手段：以百名魔法师之脑，模拟通识之眼】

　　系统从来没这么主动过。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了。

　　莱恩看了很生气，他冷笑了一下。

　　他想，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一个容器？他觉得不能这样。他对身边的人说，“他们以为我在找真相？不……我只是个容器？一个合格的宿主？”

　　风吹着他的披风。

　　他回头看了看睡觉的人，赛拉菲娜、薇拉、达格。

　　这些人，不是棋子。

　　他也不是。

　　他对自己说，“那就让他们看看，容器也能砸碎神坛。”

　　然后他就把达格和薇拉叫过来，告诉他们预言的事。

　　他很冷静地说：“旧历第七月祭坛，肯定在王都地下。要一百个魔法师的脑子，说明他们早就进了魔法学院和教会了。”

　　薇拉说：“要是真的模拟‘通识之眼’，那可不只是唤醒灵魂那么简单。那是认知污染，所有读书的人都会变成傀儡。”

　　“所以，”莱恩说，“我们不能等他们搞完仪式。我们得先找到祭坛，再找出‘血祭之环’都是谁。”

　　说完，他就去找了个斧头和一块黑色的石头。

　　他在石头上刻名字，有伊萨卡·雷文诺夫，还有雷恩霍尔德，还有艾莉森·梅洛。艾莉森喜欢吃苹果。

　　他刻得很用力。

　　薇拉问他为什么连伊萨卡都刻上去，他可是坏人。

　　莱恩停下来，看了看手里的雪花。

　　他说：“因为他也是个受害者。被系统选中，被知识吞噬。我们都一样。”

　　他把石碑立在那里。

　　他说：“真相不应该只有赢的人才能写。我要让后来的人知道，有人为了看一眼真实的世界，什么都付出了。”

　　就在这时，他手里的雪花动了一下，有个小碎片飞走了，飞向了北方。

　　很深很深的地底下，一个黑色的石头祭坛裂开了一条缝。

　　上面画的眼睛，也睁开了。

　　一只看不见的眼睛，又开始看这个世界了。

　　与此同时，王都一个很黑的屋子里。

　　一个女的躺在床上，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很憔悴。

　　她的皮肤下面，有很多黑色的字在动，像蛇一样。她每次呼吸，嘴里都在念叨着什么，还流血。

　　但是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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