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我的脑子现在归我自己管

　　晚上的风很大，吹过了这个荒凉的地方。

　　星陨塔的废墟就立在那里，黑乎乎的。那些石头柱子都烧黑了，上面还有些红色的裂缝，好像有点热。

　　莱恩跪在了地上，他的膝盖在沙子里面，感觉冷冰冰的。

　　他想吐，但是胃里没东西，就吐不出来，哈。然后他流鼻血了，血流下来，滴在沙子上，红红的。

　　他的头好痛啊，就好像有很多针在扎他的脑袋一样，特别疼。

　　刚才他被攻击的时候，不只是有能量，还有好多信息也进到他脑子里去了呢。

　　那些信息都特别乱，有什么星图啊、神的名字啊、时间什么的，他都搞不懂，就在他脑子里炸开了，感觉头要炸了。

　　【认知污染等级：轻度】

　　【残留语言模块正在激活呢】

　　【什么时候稳定：不知道】

　　有几个金色的字出现在他眼前，但是这些字好像在发抖，看起来也挺害怕的。

　　“莱恩！”赛拉菲娜跑了过去，然后扶住了他，因为他身体在晃。

　　她摸了一下他的脖子，感觉好烫啊，就跟里面有个炉子似的。

　　她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她心里就很担心了。

　　这个时候，莱恩的眼睛发出了银色的光，跟伊萨卡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嘴巴在动，说了一些话，但是没人听得懂，不是通用语，也不是古代的语言，听着很奇怪，不像是喉咙发出来的。

　　“不……”赛拉菲娜脸色很白，然后说，“他还活着。”

　　薇拉站在不远的地方，穿着黑袍子，看着废墟里面，她说：“他没死透。伊萨卡的意识还留在塔里，它们在学你说话呢。”

　　她停了一下，又说：“它已经开始学你的想法了。下一次，可能就不只是学说话，而是帮你做决定了，哈。”

　　大家在营地的火堆旁边坐了一晚上，都没睡觉。

　　赛拉菲娜拿出了一本叫《誓约血脉》的古书，那个书上的字在火光下会发光。

　　她用发抖的手指在书上划来划去，看到了一行字：

　　“心智篱笆”——这个法术可以用血画一个法阵，可以不让外面的意识进来，但是呢，用了这个法术的人就没办法用魔法了，会变成一个普通人，要等法阵自己消失才行。

　　她把书合上了，看着远处帐篷里莱恩的影子。

　　她心里很纠结，想了很多。她想，要是莱恩醒来后发现她不能用神术了，也不能帮他了，他会不会就不相信她了呢？这个可能性让她很不安。她想了很久，觉得这真的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但是她最后还是决定要去做。

　　深夜，在营地外面，她用自己的血画了一个法阵。

　　她画了七个圆圈，每画一笔，她都感觉很累，心脏也跳得很快。

　　她的手指都割破了，一直在流血，但是她还是坚持画，嘴里还一直念着祷告词。

　　达格拿着剑过来了，看到她在干这个，就大声喊：“你在做什么啊，你不要命啦？你不能用魔法了，要怎么保护自己？”

　　赛拉菲娜头也没抬，冷冷地说：“如果他变成了另一个伊萨卡，那这个世界就不需要侦探了。”

　　天亮的时候。

　　太阳出来了，莱恩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头还是有点痛，不过那种很难受的感觉好多了。

　　他摸了摸鼻子下面的血，脑子清楚了一点。

　　系统界面很安静，上面的字也正常了，就是在右下角多了一行字：【检测到有不认识的语言，建议清理——拒绝】。

　　他没有选清理。

　　那些话……虽然他听不懂，但他觉得里面好像有什么规律。

　　就好像是一个加密的日记，只要找到钥匙，就能知道全部的秘密了。

　　“我要回去。”他对赛拉菲娜说，声音很哑，但是很坚决。

　　“你不能进去！”她拦在他面前，眼睛红红的，“塔里还有伊萨卡的意识，它在等你呢，它想控制你。”

　　“就是因为它在，我才要去。”莱恩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说‘轮到你说了’。那我就去听听，它到底想让我说什么。”

　　然后他就往前走了，走得很慢，但是很坚定。

　　在废墟的门口，空气突然变奇怪了。

　　一个怪物出现了，是石头和肉做的，很高，背还有点驼。

　　它手里拿着一根断了的法杖，肩膀上还有半张人脸，嘴巴张着好像在喊，但是没有声音。

　　是石化守卫奥洛克。

　　它没有马上攻击，就是转过头，眼睛里有两团蓝色的火，一直盯着莱恩。

　　【目标：石化守卫奥洛克】

　　【身份：无】

　　【经历：无】

　　【状态：敌人】

　　【目标：拿走记忆】

　　系统刷新的词条都很简单，没什么用。

　　莱恩心里想，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怪物，这是很多人的怨念做成的。

　　它不是来杀人的，它是来销毁“记忆”的。

　　“所以……你恨的是‘记住真相的人’？”莱恩小声地问。

　　守卫没说话，然后突然就冲了过来！

　　它的石头胳膊一挥，速度特别快，空气都发出了声音。

　　莱恩赶紧躲开了，差一点就被打到了，脸上还被划了一道口子。

　　他不敢跟它硬打。

　　这个怪物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每一招都带着很强的恨意，好像只要把记录了信息的东西都毁掉，三百年前的坏事就能结束一样。

　　莱恩一边跑来跑去躲着它的攻击，一边在想应该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打败它，因为他发现这个怪物好像不怕疼也不怕死。

　　然后他摸到了自己口袋里的笔记本。

　　那本本子上记了很多案子的线索和谜题，很有用。莱恩还挺喜欢吃苹果的。

　　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停了下来，故意把笔记本拿出来一点点，让那个怪物看见。

　　本子的纸在翻动，上面的字都能看见。

　　奥洛克的动作，突然就停了。

　　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本子。

　　莱恩慢慢往后退，心跳得很快。

　　就在那个怪物要去拿那个本子的时候，莱恩就行动了。

　　莱恩没后退，反而往前走了一步，好像要用身体去挡那个怪物。

　　但他其实用的是他的意志——

　　【万物词条系统·激活】！

　　他眼前清楚了，有很多金色的字掉下来，然后他让这些字都集中在一个地方：

　　【信息载体弱点：纸】

　　【火粉倒计时：0.3秒】

　　就是现在！

　　他咬破了舌头，把血吐在本子上，本子上有一种红色的粉末。那个粉末一碰到血就会燃烧，没有声音，但是温度很高，能把铁都融化。

　　轰——！

　　一声响，火就从本子里冒了出来，一下子就把整个本子都烧了。

　　奥洛克的身体被这个能量打中，就开始碎掉了。

　　它发出了一声很惨的叫声，声音里好像有很多人的灵魂在哭，最后就没声音了。

　　原来它的核心不是力量，是记忆本身。

　　现在，记录记忆的东西被烧掉了，它也就不能存在了。

　　石头一块块掉下来，灰到处乱飞。天空乌云密布，教室光线昏暗。

　　石化守卫跪在地上，头低了下来，肩膀上那半张脸，看起来好像解脱了。

　　“……谢谢你哈……”它的声音很低，“终于……结束了。”

　　莱恩站在那，看着灰被风吹走，就好像三百年前被烧掉的书一样。

　　他闭上眼睛，小声说：“有时候，忘了才是最好的。”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

　　赛拉菲娜躺在毛毯里，脸很白，呼吸也很弱。

　　她脖子后面有一个金色的符号，有七个圈圈，一会亮一会暗。

　　薇拉在旁边靠着一块石头，看到莱恩回来了，就小声说：

　　“她用了‘心智篱笆’，把你救回来了，没让伊萨卡的意识控制你。代价是……她最少七天不能用神术了，连最简单的净化术都用不了了。”

　　莱恩听了很生气，于是说。不对，莱恩停下了脚步，心里很难过，也很感动。营地的帐篷是蓝色的。

　　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看着她很累的脸。

　　他以前觉得他一个人也能走下去，但总有人帮他，让他能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

　　【警告：有外部意识】

　　【来源：星核残片】

　　【内容：第七序列，准备就绪】

　　莱恩突然看到了这行字，他马上抬起了头。

　　这行字好像是自己出现的，就停在他视野的右上角，一直不消失。

　　他往北边的天上看。

　　那里，有一颗星星在动，它不按正常的轨迹走，好像一只眼睛在看着这个世界。

　　然后，他手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雪花，形状像龙的鳞片，还有蓝色的光。

　　他还没仔细看呢，雪花就化了，皮肤上留下一行字，很快就消失了：

　　“……你说的，才算数。”

　　莱恩握紧了手，眼神很厉害。

　　然而，在王都，一个叫诺克斯的老头在看一张很旧的星图。

　　他自言自语地说：“三百年前，星陨会被干掉的那天……国王下命令改了日历，把‘第七月’给删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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