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精血耗尽本源枯竭

　　叶无痕猛地抽回手，指尖残留一丝冰寒滑腻的触感，像是被某种活物擦过皮肤。他迅速将左手收拢入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苏璃月仍昏沉躺着，腕间那道紫色烙印已悄然爬至小臂中段，边缘微微起伏，如同呼吸。

　　他单膝跪地，左手按在心口，体内的混沌之海几乎停滞，仅剩几缕细流在干涸的经脉中艰难游走。晶体护甲多处崩裂，露出其下灰败的肌肤，颈侧浮现出淡褐色斑点，正缓慢扩散。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虚弱感不断上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神识稍稳。从怀中取出一枚漆黑晶核，表面布满扭曲裂纹，那是之前从魔帅残躯中剥离出的最后一块时空法则碎片。没有半分迟疑，他将其吞下。

　　冰冷如刀的能量瞬间炸开，在经络中横冲直撞。他闷哼一声，双瞳渗出淡金色血丝，眼角微颤。白发蔓延的速度稍稍减缓，但体内本源的枯竭感并未消退，反而因强行催动法则而加剧。每一道断裂的灵络都在抽搐，仿佛有无数细针在骨髓里搅动。

　　远处乱流翻滚，巨人的残骸缓缓沉降，黑雾仍未散尽。三位魔帅的身影早已消失，却留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知道，真正的杀机还未降临。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碎石上的节奏不稳却坚定。萧红绫从乱流边缘踉跄走来，披风只剩半截，肩头染着暗红血迹。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可眼神依旧锐利。

　　“你还站着？”她声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讥诮，“我以为你早就倒了。”

　　叶无痕未答，只是缓缓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左臂衣袖已被撕开，掌心凝聚着一团赤金色的血液，光芒跳动，宛如熔化的星辰。那不是寻常精血，而是混沌之母血脉的核心元精。

　　“别做蠢事。”他低声道，声音干涩得像砂石摩擦。

　　“你说过，我们是共生体。”她没有停下，一步步走近，脚步有些虚浮，“吞噬者也需要火种，不是吗？”

　　话音未落，她已抬手贴上他后背脊椎命门之处。赤金血液如火蛇钻入体内，刹那间，他全身经脉一震，停滞的本源之海泛起涟漪，干涸的河床重新涌出微弱水流。

　　衰老的进程被短暂遏制，白发稍退，皮肤上的斑痕颜色变浅。可这股力量极不稳定，与吞噬本源激烈碰撞，引发识海震荡。他额角冷汗滚落，牙关紧咬，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萧红绫低声说，指尖微微发抖，“再这样下去，不用敌人动手，你自己就会化成灰。”

　　“我知道。”他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猩红暗芒在瞳底一闪而逝，“但我不能停。”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手掌压得更深，精血持续注入。她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站立的姿势越来越倾斜，全靠一只手撑住身旁碎岩才未倒下。

　　叶无痕察觉到她的状态，猛然伸手去推她肩膀：“够了！再输下去你会死！”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站直身体，嘴角扬起一丝笑：“只要你不倒，我就没死。”

　　风卷着灰烬掠过战场，吹动她残破的披风。那笑容很轻，却重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低头看向昏迷的苏璃月。那道烙印已蔓延至肩部下方，形状愈发清晰，像是一条锁链缠绕心脏。他不敢再碰她，生怕再次引发烙印的异动。

　　右手一抬，噬魂链自腰间飞出，银光流转，在两人之间布下一道隐秘结界。链条缠绕成环，末端没入地面，形成一层无形屏障，隔绝气息流动。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怀疑她？”萧红绫喘息着问。

　　“我不确定。”他盯着苏璃月的脸，声音低沉，“但她回来的方式不对。没有空间波动，没有传送痕迹，就像……她本就在那里。”

　　萧红绫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眩晕打断。她扶住岩壁，手指深深抠进石缝，唇色愈发惨白。

　　“你必须休息。”叶无痕扶住她肩膀，语气不容置疑。

　　“那你呢？”她反问，眼神倔强，“你现在还能战？”

　　他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站直身体，尽管动作僵硬，脊背却挺得笔直。破碎的晶体护甲仍在体表流转微光，虽黯淡，却不曾熄灭。他望向远处沉降的巨人残骸，黑雾缭绕中，隐约可见左眼窟窿深处仍有能量波动。

　　“它还没死透。”他说，“核心可能还在重组。”

　　“你要进去？”萧红绫声音微弱，却透着震惊。

　　“必须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仍有斑点浮现，衰老未曾停止，只是被暂时压制，“如果核心残留法则碎片，我能吞掉它，哪怕只有一丝，也能让我再撑一段时间。”

　　“你这是在透支生命！”她急促道，“精血耗尽，本源枯竭，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根基崩塌，就算有再多外力也救不回来！”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转身将她轻轻安置在一块相对完整的浮石上，“所以，你留在这里，守着她。”

　　“叶无痕——”

　　“别逞强。”他打断她，语气罕见地柔和了一瞬，“你能做到的，已经够多了。”

　　说完，他迈步向前，脚步沉重却坚定。每一步落下，地面都留下淡淡的晶痕，像是燃烧殆尽前最后的余温。

　　萧红绫望着他的背影，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那片尚未平息的乱流中心。

　　巨人的残骸矗立在扭曲的空间中，庞大的躯体如同山岳倾塌。黑雾翻腾，偶尔闪过电弧般的紫光。叶无痕走到边缘，抬起右手，掌心凝聚最后一丝吞噬之力。

　　就在此时，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断裂。一口鲜血涌上喉咙，他强行咽下，指尖颤抖。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但他还是抬起了脚，踏进了那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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