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姑娘你果然是条汉子

　　老道提出“一把定输赢”的提议，赌注高达八十两，外加沐沐的那个包裹（里面是两件宝物和剩余钱财），这几乎是在梭哈了。显然，这对作弊师徒是被曹小元神鬼莫测的换牌技术给打怕了，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折磨，要么一把翻盘，要么痛快去死。

　　曹小元刚想答应，把这俩货彻底榨干，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声突然从人群外围传来：

　　“等等。这么热闹的局，不加我一个老婆子，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人群分开，一个穿着朴素灰色布衣、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看起来）的老太太，拄着根拐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乡下老太太，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通透感。

　　曹小元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太太什么时候来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而且，她身上有种让他感觉……很危险的气息。不是武力上的压迫，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内敛的东西。

　　叶少和老道看到这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叶少不耐烦地挥挥手：“哪儿来的老太婆？一边待着去！这儿没你的事！”

　　老太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曹小元：“小伙子，不介意老婆子我凑个热闹吧？”

　　曹小元有点犹豫。他本能地觉得这老太太不简单，万一是个隐藏的千术大佬，自己岂不是要翻车？但对方看起来年纪这么大，自己要是拒绝，好像有点欺负老年人，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这观）。

　　“这个……老太太，我们这赌得有点大，您看……”曹小元试图婉拒。

　　老太太依旧笑眯眯的：“怎么？怕我老婆子输不起？还是觉得我老眼昏花，不配跟你们玩？”她目光扫过叶少和老道，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还是说，你们这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规矩，不能有外人加入？”

　　叶少和老道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老道更是瞳孔微缩，似乎从这老太太身上感觉到了某种同行的气息，而且段位可能极高。

　　荷官彩云此时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牌桌规矩，只要有钱，皆可入局。这位……婆婆，您若要加入，自然可以。”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几锭黄澄澄的金子，粗略一看，价值远超八十两白银。“赌本，老婆子我还是有的。”

　　全场哗然。这其貌不扬的老太太，居然是个富婆？！

　　曹小元一看这架势，知道拒绝不了了。他深吸一口气，心里吐槽：得，本来想虐菜，结果可能召唤出了终极boSS。他硬着头皮笑道：“既然婆婆有兴趣，那……那就一起吧。人多热闹！”

　　决胜局，四人参与：曹小元、叶少、老道、神秘老太太。

　　荷官彩月脆生生地宣布：“终极局，玩‘小天九’，每人两张牌，直接比大小，无和牌，牌面最大者通吃所有彩头！”

　　“小天九”规则更简单粗暴，就是抽两张牌，组合比大小，没有和局可能，胜负立判。

　　洗牌、砌牌。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曹小元全神贯注，手指看似随意地搭在桌沿，实则“妙手空空”的技能已经蓄势待发。他摸向派发给自己的两张牌，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沉。

　　第一张，“丁三”。这是组成“至尊宝”（丁三配二四）的关键牌之一。

　　他怀着期待摸向第二张……不是“二四”！是一张杂牌！

　　缺了最关键的二四，“丁三”就是张废牌！

　　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曹小元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不动声色。他习惯性地、几乎是本能地，手指微动，就想将这张暂时无用的“丁三”换到旁边看起来最麻木、最像“仓库”的老道身上。

　　老道此刻正处于“被虐后创伤应激障碍”状态，精神恍惚，对曹小元这小动作毫无察觉，那张决定命运的“丁三”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他的袖袋深处。

　　叶少和老道现在是真心想输，只想赶紧结束这噩梦。他们拿到牌后，看都不看（反正看了也没用，会被换），就直接扣在桌上，眼神空洞，一副“赶紧亮牌弄死我吧”的摆烂模样。

　　轮到那神秘老太太亮牌了。她动作悠闲，慢吞吞地翻开自己的两张牌。

　　刹那间，整个棋牌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

　　“双天！”

　　“是天牌配天牌！小天九里仅次于至尊宝的第二大牌！”

　　“我的娘诶！这老太太是什么来头？！”

　　“完了！那小子输定了！除非他能摸到至尊宝！”

　　“至尊宝？做梦吧！那概率比走在路上被雷劈中还低！”

　　叶少和老道也惊呆了，随即脸上露出狂喜！哈哈哈！天助我也！不对，是老太太助我也！这下这该死的小子总没办法了吧？双天一出，谁与争锋？除非他真能掏出至尊宝！可能吗？绝对不可能！他们刚才看得清楚，曹小元手里绝对没有二四！

　　老道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袖子，确认那张被曹小元塞过来的“丁三”还在，更加笃定曹小元必输无疑！没有二四，丁三就是垃圾！

　　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定。连船长陆飞燕都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沐沐更是小脸惨白。

　　荷官彩云看向曹小元，准备宣布结果。

　　就在这时，曹小元突然开口：“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他。

　　只见曹小元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桌上的牌堆，手指在桌面上快速而无意识地敲击着，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二四呢？我的二四跑哪儿去了？刚才明明……”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猛地伸手，不顾规矩地开始在尚未发出的牌堆里快速翻找！

　　“你干什么！”叶少下意识想阻止。

　　“破坏牌局规矩！”老道也反应过来，急忙喊道。

　　荷官彩云想出手制止。

　　但那神秘老太太却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曹小元，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一丝……期待？她似乎很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曹小元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叫嚷，他的动作快得出现残影，在牌堆里飞速拨弄。他知道，二四一定在某个地方！他之前顺手从叶少那里摸来的二四，明明放回去了，但刚才发牌却没发到他自己手里，肯定是被这老太太或者荷官动了手脚，或者还在牌堆底部！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叶少和老道拼命拖延，吵吵嚷嚷。彩云想要强行终止牌局。

　　就在彩云的手即将按住牌堆的瞬间，曹小元眼中精光一闪！

　　找到了！

　　在牌堆最底下，两张牌因为洗牌时微小的摩擦力，紧紧黏在了一起！他指尖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轻轻一挑，将那两张牌从中剥离出来，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瞬间，完成了换牌！

　　整个过程如同电光火石！

　　“够了！”彩云一把按住牌堆，同时另一只手快如闪电，直接掀开了曹小元一直扣在桌上的两张底牌！

　　“哗——”

　　如同沸油里滴入了冷水，整个棋牌室彻底炸了！

　　那两张牌，一张是刚刚从牌堆底取出的“二四”，另一张，正是本该在老道袖子里的“丁三”！

　　丁三配二四！

　　至尊宝！

　　小天九牌面中，无可争议的、至高无上的、绝对的第一大牌！

　　它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却仿佛带着万丈光芒，刺得所有人眼睛生疼，大脑空白！

　　“至……至尊宝？！”

　　“真的是至尊宝！！”

　　“我日！他摸到了至尊宝！！”

　　“这怎么可能？！他什么时候……”

　　“神仙！这小子是赌神下凡吧！”

　　叶少和老道如同被雷劈中，僵在原地，张着嘴巴，眼神涣散，彻底石化。他们最后的希望，被这绝对的、碾压性的牌面，轰得粉碎！

　　船长陆飞燕猛地放下手，看到那副至尊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啊啊啊！赢了！我们赢了！老娘……不是，小弟你太牛逼了！”她激动得差点去抱曹小元。

　　沐沐更是喜极而泣。

　　曹小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好险！差点就翻车了！他看向那位神秘老太太，只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输钱的懊恼，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欣慰和赞赏的笑容。

　　老太太看着他，缓缓开口，问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小伙子，好手段，好运气。不过，老婆子我很好奇，那张决定胜负的‘二四’……你究竟是从哪里变出来的？我明明记得……”

　　曹小元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了一个有点疲惫，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婆婆，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二四，其实是我之前从那位叶少身上‘顺’过来的。只不过，被荷官补牌洗了进去，又被您……或者别的什么人动了手脚，藏到了牌堆最底下，还和另一张牌粘在了一起。我呢，就是手比较快，眼神比较好，把它又给‘捡’回来了而已。”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信息量巨大。不仅点破了叶少他们之前作弊（被他顺牌），还隐隐暗示了老太太和荷官可能也动了手脚，最后归结于自己“手快眼神好”。

　　老太太（欧阳秀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继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丝毫没有输钱的郁闷。

　　“好！好一个‘手快眼神好’！好一个‘捡’回来！天意，运气，实力，缺一不可！小伙子，你很有趣！非常有趣！”她看着曹小元，眼神中充满了激赏，“老婆子我今天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在众人或震惊、或崇拜、或恐惧、或欣赏的目光中，曹小元淡定地将桌上所有的筹码，以及叶少和老道如丧考妣地推过来的所有钱财（包括沐沐的那个包裹），全部收拢。

　　他掂量了一下那堆银子，大概有一百多两。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分出一半，大约五十多两，推到了还在激动得手舞足蹈的船长陆飞燕面前。

　　“船长姐姐，多谢刚才仗义执言，还有那……五个铜板的友情赞助。这是分红，不成敬意。”

　　陆飞燕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眼睛瞬间直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五十多两！她当船长跑半年船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她猛地一把抱住银子，热泪盈眶：“好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以后在这青河上，姐罩着你！”

　　曹小元笑了笑，将剩下的钱和沐沐的包裹收好，拉着还在发懵的沐沐，对着众人拱了拱手，然后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潇洒地转身离开了棋牌室。

　　深藏功与名。

　　只留下瘫软在地的叶少和老道，抱着一堆银子傻笑的船长，以及那位看着曹小元背影、眼中异彩连连的神秘老太太——千门宗师，欧阳秀儿。

　　第280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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