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展望未来豪情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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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熄了。

  我放下布条,把剑收回鞘里。手指在剑柄缺口上停了一秒,起身走出营帐。

  外面已经热闹起来。校场中央燃起三堆篝火,士兵们围坐在一起,碗里倒满了酒。笑声传得很远,但有些人笑得勉强。几个伤兵坐在角落,低头喝酒,没怎么说话。有人小声念着阵亡兄弟的名字。

  副将迎上来,递给我一碗酒。“将军,庆功宴开始了。”

  我没有接。“先等等。”

  他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我走向高台。台阶是用木板搭的,踩上去有响声。走到上面站定,我没穿铠甲,只披了件深色战袍。左手自然垂下,碰到腰间的剑。那道血痕还在,洗不掉。

  底下人陆续注意到我,声音慢慢小了。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我看过去,一个都没漏。

  张石头坐在前排,左臂裹着布。他抬头看我,眼神有点紧张。旁边老兵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动。

  我说:“昨夜我为三十一位兄弟点了灯。”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清了。

  “今天,我要为三千位活着的兄弟点亮前路。”

  人群静了下来。

  “昨天有个老农走了几百里路来看儿子。他不知道战场多凶,只知道他儿子在这里。我告诉他,你儿子救过三个战友,背人冲出火场。他跪下了,我没扶。不是因为他是百姓,而是因为他是个父亲。”

  底下有人低头。

  “还有个断腿的兵,以前总骂训练太狠。今天他跟我说,他想学写字,以后能在工坊记账。他说他不想白拿军粮。”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我们打赢了,可赢的是什么?是先锋官死了?是叛乱平了?都不是。我们赢的是还能站在这里,还能喝酒,还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我举起酒碗。

  “这一杯,敬死难者——他们用命换来的机会,我们得用命守下去!”

  没人立刻动。

  几息之后,张石头第一个站起来,举起碗。

  接着是副将,是医官,是各个营的队长。

  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碗碰在一起的声音很响。

  喝完这碗,我说:“先锋官倒了,可边境的风不会停。渤辽未平,边民仍在受苦。今日我们喝酒,不是为了庆功封刀,而是为了明日还能提刀护家!”

  一个年轻士兵喊:“将军!我们跟你打到底!”

  我没回应这话。

  我说:“未来或许还有更多风暴,但我相信,只要我们还在一处站,大唐的旗就不会落!”

  台下沉默了一瞬。

  然后是吼声。

  “大唐不落!”

  “大唐不落!”

  “大唐不落!”

  一遍比一遍高。

  我走下高台,直接走进人群。

  副将跟过来,低声说:“老将军来了,在那边坐着。”

  我点头,朝主位方向走去。

  老将军穿着旧铠甲,没戴头盔。白发扎在脑后,手里端着一碗清水。见我走近,他没说话,只是看着。

  我在他面前站住。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我肩膀。

  “你说出了我想了一辈子的话。”

  说完,他起身,慢慢走了。

  我没送。

  回到人群中,一个炊事营的老兵递来一碗热汤。“将军,喝点。”

  我接过,一口喝完,把碗还给他。

  “你们昨天送的菜,我都看见了。”

  他咧嘴笑了。“自家种的,不值钱。就是想着你们打仗,得吃饱。”

  旁边另一个士兵插话:“将军,讲武堂什么时候开?我想去。”

  “明天就开始。”

  “我能报名吗?”

  “能。只要你想学,就能进。”

  他高兴地跳了一下,转身就跑。“我去告诉李二柱!”

  张石头这时走过来,站得笔直。“将军,我爹说他要留在营地三天,看看操练。”

  “安排好了,前排位置留着。”

  “谢谢将军。”

  我没再多说,只是拍了他肩膀一下。

  这时,一群新兵围了过来。

  “将军,我们能不能也进先锋队?”

  “可以。但训练加倍。”

  “我们不怕!”

  “那明天卯时校场集合。迟到一人,全队加练两个时辰。”

  他们立刻应声散开,边跑边喊人。

  医营那边,伤兵们也开始讨论。有人拿出纸笔,写名字,列名单。说是想组织夜间轮值,帮轻伤员换药。

  一个断手的士兵大声说:“我们不能上阵了,但还能做事!谁说废人就不能报国?”

  周围人都应和。

  我走到火堆边,重新拿起一碗酒。

  这次是副将倒的。

  “将军,现在全军都动起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谁。”

  “您说什么?”

  “他们不是工具,不是数字,是活生生的人。知道为什么而战,才会拼命。”

  副将点头。“接下来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下一个任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名传令兵快步跑来,脸色不对。

  “报告将军!军师请您立刻回帐,说有紧急情报。”

  我没动。

  “让他等会儿。”

  “可是……”

  “我说了,等会儿。”

  传令兵不敢再说,退到一边。

  我继续站在火边,看士兵们喝酒、说话、划拳、唱歌。

  有人开始唱军谣。

  一句一句,越唱越多。

  唱到后来,全场都在吼。

  我听着,直到最后一句落下。

  然后我对副将说:“走吧,去帐里。”

  副将跟上。

  经过校场边缘时,我看见几个老兵正围着一张地图指划。

  “这是新的巡防路线。”其中一人说,“东谷那段必须加哨。”

  “对,夜里三班倒,不能松。”

  “还得让新兵跟着老的走一趟,认路。”

  我没打断他们。

  走过拐角,主帐就在眼前。

  帘子掀开一半,灯光透出。

  我对副将说:“你留在外面。”

  他停下。

  我一个人走进去。

  军师站在案前,手里拿着一份文书。

  见我进来,他立刻说:“将军,渤辽边境发现异常调动。三日前,有骑兵穿境而过,烧了两个村子。”

  我走到案前。

  “继续说。”

  “我们抓到一个活口,是当地猎户。他说那些人穿黑甲,用弯刀,不是我军制式。”

  我盯着地图。

  “有多少人?”

  “初步估计,三百到五百之间。”

  “往哪个方向去了?”

  “向南,靠近雁门关。”

  我伸手按在雁门关的位置。

  手指用力,压出一道印。

  军师又说:“还有一个事。我们在先锋官遗物里发现了密信残片,收信人署名是‘北山客’。查不到这个人,但笔迹……和之前那份调度图上的修改字迹一致。”

  我抬头。

  “东西呢?”

  “在这里。”

  他递来一块布。

  我接过。

  布很旧,边角烧焦了。上面有几行字,墨迹淡,但能看清。

  第一句写着:

  “渤海之患,不在边,而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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