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请你喝杯西厂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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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发瘫软在自家盐铺门口。

  街对面。

  皇家工商总会的铺子,人挤人。

  铜钱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是欢快的歌。

  也是他的葬歌。

  他输了。

  输的底裤都不剩。

  不止他一个。

  整个京城的盐商,全被那个九岁的太子,一招锁喉。

  死死的按在地上。

  他们以为结束了。

  他们错了。

  对朱见济而言,这只是开始。

  他要的,不止是赢。

  他要的是垄断。

  彻底的垄断。

  东宫。

  书房。

  夜深。

  烛火跳动。

  朱见济陷在宽大的椅子里。

  小小的身子,深不见底的眼。

  “殿下,大获全胜!”

  沈炼刚从外面回来,满脸放光。

  “今天一天,三家铺子卖盐糖的流水,足足三万两白银!这他娘的是抢钱!”

  “不够。”

  朱见济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京城只是个口子。”

  “那些盐商的根基还在。”

  “他们的船队,他们的铺子,他们的人脉。”

  “给他们一口气,他们就能活过来。”

  沈炼脸上的光,暗了下去。

  “殿下是想。。。斩草除根?”

  “烧不干净的草,还会长出来。”

  朱见济抬头,看向角落的阴影。

  “小禄子。”

  “奴婢在。”

  一道影子从阴影里滑了出来,是小禄子。

  他躬着身子。

  朱见济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

  “孤要你办一件事。”

  “不要证据,不管律法。”

  “明天天亮前,把京城所有盐商的头面人物,一个算一个,全都给孤请到西厂大牢。”

  “请他们。。。喝杯茶。”

  “西厂的茶。”

  沈炼的喉咙动了一下。

  想说点什么。

  私刑。

  撕破脸。

  用最野蛮的暴力,解决生意上的事。

  可他对上朱见济的眼睛。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所有话都堵死了。

  “奴婢。。。遵旨!”

  小禄子的身体在抖,那是兴奋。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躬身退下,消失在黑暗里。

  一场针对整个京城商界的清洗,在这一夜,拉开了序幕。

  第二天,天没亮。

  京城还在睡。

  一股杀气,已经笼罩了这座城。

  数十队黑衣番子,腰上是绣春刀,从西厂大门涌出,扑向京城各个角落。

  王德发的府邸。

  他一夜没睡,眼睛通红。

  人坐在书房里,对着一堆账本发呆。

  砰!

  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番子冲了进来,满脸横肉。

  “王德发,跟我们走一趟。”

  为首的番子声音粗粝,刮的人耳朵疼。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我是良民!”

  王德发直接从椅子上滚了下去,叫喊的声音都在抖。

  “西厂办案。”

  为首的番子亮出一块黑色腰牌。

  上面一个狰狞的龙头,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太子殿下,请你喝茶。”

  西厂。

  太子殿下。

  这六个字,把王德发最后一点侥幸砸的粉碎。

  他两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没用的东西,拖走!”

  番子抓住他的脚踝,直接拖了出去。

  同样的场景,在京城十几处豪宅大院里同时发生。

  惨叫。

  哭喊。

  求饶。

  很快,都安静了。

  一夜之间,京城排得上号的盐商,全从他们温暖的被窝,从他们美妾的怀里,被“请”进了西厂诏狱。

  消息传开。

  整个京城商界,地动山摇。

  魏国公府。

  “混账!竖子敢尔!”

  魏国公徐承宗一巴掌拍碎了身前的紫檀木桌,气的浑身发抖。

  他没料到,太子竟然敢这么干!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刨他们的根!

  “备轿!老夫要进宫面圣!我倒要问问陛下,他这儿子,是要把大明的天下,都变成他一个人的吗!”

  徐承宗怒吼。

  他刚要出门,管家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国公爷,不好了!东宫洗马沈炼,沈大人求见!”

  “他来干什么?”

  徐承宗眉头紧锁,心里咯噔一下。

  “让他进来!”

  沈炼一身官服,不卑不亢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卷轴。

  “下官沈炼,见过魏国公。”

  “沈大人不在东宫辅佐太子,来我这破地方做什么?”

  徐承宗没好气。

  “殿下听闻国公爷义薄云天,正为那些盐商的遭遇愤愤不平,特命下官送来一样东西,给国公爷过目。”

  沈炼说着,把手里的卷轴缓缓展开。

  一份供状。

  上面,是几个被捕盐商的画押和手印。

  供状的内容,更是吓人。

  “。。。小人王德发,自景泰五年起,和倭寇海盗私下交易,用精盐铁器,换海外奇珍。。。所得利润,和魏国公府上三七分。。。”

  “你。。。你血口喷人!”

  徐承宗看到这里,脸都绿了,指着沈炼的手抖个不停。

  “这。。。这是构陷!是污蔑!”

  勾结倭寇!

  诛九族的死罪!

  “国公爷息怒。”

  沈炼慢条斯理的卷起供状。

  “殿下说了,这份供状,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西厂的番子,已经在那些盐商的船上,搜出了几封和倭寇来往的书信。”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国公爷您非要闹到御前,那殿下也只好将此案,移交三法司会审。”

  三法司会审!

  徐承宗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供状是假的。

  信也是假的。

  可一旦到了三法司,真假还重要吗?

  不重要。

  那是政治。

  以太子如今的圣眷,加上于谦那些人的势力,这盆脏水,他不想接也得接!

  到时别说保几个盐商,他自己都未必能脱身!

  “太子殿下。。。他到底想怎么样?”

  徐承宗的声音沙哑了,所有的火气,都变成了恐惧和无力。

  沈炼看着他,笑了笑。

  “殿下说,他只是想请那些盐商,吃顿饭,聊聊生意。国公爷您日理万机,就不要为这些小事操心了。”

  说完,沈炼躬身一礼,转身就走。

  徐承宗瘫坐在椅子上,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他知道了。

  太子这是在告诉他,规矩玩不过,他就要掀桌子。

  而他,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西厂诏狱。

  阴暗。

  潮湿。

  空气里全是血腥和发霉的味道。

  十几名养尊处优的盐商,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冷的稻草上。

  他们听着隔壁牢房传来的惨叫,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

  就在他们快疯了的时候,牢门开了。

  小禄子捏着鼻子,一脸嫌恶的走了进来。

  “诸位老板,咱家奉太子殿下之命,来跟各位谈笔生意。”

  他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那笑让人发寒。

  “殿下说了,念在各位往日也为京城出过力,给各位两条路走。”

  “第一条,各位的案子,咱家即刻上报三法司。罪名嘛,就是通倭。各位是想凌迟,还是想抄家灭族,自己选。”

  盐商们一听,哭喊着磕头。

  “第二条嘛。。。”

  小禄子拉长了声音。

  “各位自愿,将名下所有的盐铺船队码头伙计,通通折价,转让给我们皇家工商总会。”

  “另外,各位再凑一份赔偿金,就当是。。。昨晚那场大火的消防费。不多,五百万两白银。”

  五百万两!

  这是要他们的命!

  一个盐商刚想哭嚎,旁边的番子一记鞭腿,直接把他踹的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一个番子跑进来,在小禄子耳边低语几句。

  小禄子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对牢里的盐商笑道:

  “哦,对了,忘了告诉各位一个好消息。太子殿下刚刚下令,京营五万将士,即刻开赴通州,在运河沿岸,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事演习。”

  “演习期间,运河封航。任何船只,不得通行。”

  轰!

  这最后一句话,断了他们最后的路。

  断了财路。

  断了活路。

  现在,连退路都没了。

  “我。。。我愿意转让!”

  王德发第一个哭喊出来,“我什么都愿意!求公公饶我一命!求殿下饶我一命啊!”

  有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彻底垮了。

  “我们都愿意!都愿意!”

  看着这群鼻涕眼泪的商人,小禄子满意的笑了。

  他知道。

  从今天起,大明的盐业,整个商业版图,都将刻上一个人的名字。

  朱见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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